我和马德兴老师最不一样的是:马老师永远会对中国足球的惨败感到意外,而我永远会觉着这是情理之中;我和山东名流尹波老师最不一样的是:尹老师永远会善解人意甚至小鸟依人地站在失败者的立场,而我永远会穷凶极恶地高声喊打。我知道,我这厮一点都不厚道。
在国少(有人说那其实是国青,哈)1:5惨败给土
耳其国少之前,还有山东鲁能毫无斗志地2:7惨败给伊蒂哈德,因此我写了《烧血,不烧钱》,我觉着这支国企电力队是太没有血性了,和那支被万炮齐轰很有点“痞子”味儿的深圳健力宝球霸队相比,形成一种与道学家极具背叛的视觉差。但这惹着了尹老师,尹老师站在齐鲁大地高呼一声,“咄!此言差矣,应是又要烧血更要烧钱”。
这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尹老师既然可以在山东0:3惨败给大连时写出大意是“佩服啊佩服,输给大连是董总和图拔教练为了麻痹亚冠对手,用心良苦啊”之类的惊骇文章,甚至早年在山东队输得一塌胡涂时居然写出了《0比1输出了希望》之类的文章,就可以手执钢鞭将我打,铿锵铿锵又锵锵------为了坚决捍卫董总(有些人写评论时不知为什么喜欢称官职而不是更直白的名字,作者注:此处指董罡)更为了坚决捍卫地方名流的势力范围,当然就可以玩一下初中生的偷换逻辑手段。玩足球当然要烧钱了,但拜托了老大,烧钱不是浪费钱,烧钱你也得烧出点亮光,有钱没血,怎么可以像“球霸”李毅那样做到“天亮了”?
算了,还是回到今天早上国青(对不起,应该是国少)的1:5惨败吧,昨天晚上我把手机做上三遍闹钟,并于七点三十分痛苦万分起床,然后更加痛苦地在9分钟之后就看到一个失球,90分钟后看到5个失球。虽然这是中国足球通常给我们制造的生活,但我还是要过下去,因为我要养家糊口,因为我要坚持我的不厚道的评球方式。
中国国少惨败给土耳其让人意外吗?不,中国国少的表现不正常吗?更不!全场两次角球机会和第15分钟才第一脚射门第17分钟才第一次有威胁进攻以及三七开的控球率说明,亚洲少年冠军和欧洲少年冠军的差距是全方位的,这才是最正常最符合逻辑的。在国少前三场小组赛狼奔豕突的过程中,我一直不想写关于所谓什么“国少秘鲁行”,因为我知道这不过是历史的轮回,不过是中国成年队的毛病在小弟们身上的再现,所谓“平历史最好成绩打进八强”是一种空洞的呼号,“历史最好”?20年前的“历史最好”完事后就是5.19啊!
肉麻当有趣是中国球评界的通病,健忘是中国足球界的基因,前段时间小组出线让人快乐得抽筋,中国足球就是这样一种怪物,它先用成年队的惨败把你打昏死过去,再用“青年队”的成绩像一瓢凉水把你浇醒,然后又打昏死,然后再浇醒,反反复复,子子孙孙,无穷尽矣------已不想用“耻辱”“蒙羞”之类的字眼来形容中国足球惨败,因为该骂的已经骂了,更因为输给欧洲冠军并不耻辱,我们不需要马后炮式的赢则吹捧输则痛骂(不过我早就说过国少将大败于土耳其,我也拒绝了种种约稿以对国少小组出线进行追捧),因为中国足球青训制度就是个错误的前提,在错误前提下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曾经,阎世铎先生在一次全国性的青少年足球大会上慷慨陈词:“我们一定要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持之以恒地搬掉阻挡在面前的大山”,但愚公为什么要移山一直是我从小的疑问,因为完全有更好的方法让交通更便利些。阎世铎甚至更早的王俊生在青训上路线方法的错误,使这么多年的中国足球很失败。
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有些惨败是不能感到意外的,有些文人是不能够昧着良心或最基本的智商去替失败者“找补”借口的。中国足协的青训就是不给钱不给政策也不给上档次的师资力量,然后每年事逼事儿地开几个大而地用的大会,在烟雾燎绕在唾沫四溅中出台些比手纸沉甸些的文件,然后再开下一次会。一个啼笔皆非的例子,当中国足协世青赛期间与克莱枫丹与雅凯面谈之后并达成“由法方提供青训计划进一步合作”的意向性成果后,向全世界最好的青训体制靠拢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反而是年复一年,届复一届地用那些其实是近亲繁殖体系产物的国产教练。
当然会有人会用“现在国产教练也学习了不少外国先进经验”来驳斥我,但以我在一线的所见所闻除了成天关在房里琢磨切尔西的朱广沪外谁敢说自已懂得国际足球?怕就怕学个不伦不类,马和驴子产出的后代是什么,是没有生育的骡子啊。
报载,国少队队员在战土耳其前纷纷表态,“幸好和土耳其分在一组了,我们不怕土耳其这样的冲撞型的而怕墨西哥这样的技术灵巧型的,我们的目标是决赛,是冠军”,回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回忆国少队员在赛前那些牛逼得不行的话真的很可怕,他们的问题不是被土耳其大败,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实力,他们的问题是像一只只小青蛙坐在中超或中甲的井下谈遍天地,“靠,天地也不过这么大”,然后被江湖海河淹死。如果你有耐心翻阅各种报纸合订本或查一下网络记录就可以发现每一届大赛都有球员在记者的引诱下发表这样的豪言,这说明:中国足球一直在把无知当个性。不信,明天的报纸上肯定会有诸如“其实以我们的实力不会输这么多,我们也有机会,我们希望再碰一次土耳其”之类的屁话。屁,很臭,但在中国足坛或中国球评界很香。
关于“建设性意见”是不用多说了,这么多年球迷的“建设性意见”可以抵一万个建设部文件了,但没有用,因为克莱枫丹的例子就在眼前,你建设性了,他却不作为,但每隔个单双年还拿来个亚洲少年或青年名次对付领导的问诘,急死你不赔命。
我表达了“国少输球命中注定的”观点肯定会招来一些同行的反击,所以我突然想起去年U23国奥的一个段子,当有球员被问及世界杯观球史时,球员很憨地回忆:“90年世界杯时我就开始看球了,那年我12岁”,球员很真实,但一不留神就泄露了天机。这样的球,赢了有什么意思?(李承鹏)
编辑:林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