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女孩先遭毒手
作案前,朱贵田找来一架天平,根据自己掌握的”中毒量”和”致死量”资料,”认真”地把搞来的重金属化学品称好”备用”,准备等徐合林打工回来就对他下手。对欢欢投毒,只是他的一次”演练”。
通过一审判决书和对邵家
人的采访,以及有关知情人提供的情况,朱贵田被指控的杀人的细节浮出水面:首先遭毒手的就是邵书亮的外甥女。
据邵家的人回忆,从济南回来后没几天,朱贵田突然对邵书亮夫妇提出“想把佳佳带回山东老家认认门儿,让家里人也知道他在河南有这么一个宝贝干儿子”。
一开始,邵书亮还有些迟疑,但朱贵田说的次数多了,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了。但没过几天,朱贵田不但说把佳佳带回山东“认门儿”,甚至还提出要收养佳佳。朱贵田越催越急,邵书亮的父母坚决反对。反对得最坚决的是邵中敏的女婿徐合林。徐合林告诉记者,正是由于他的反对,朱贵田才报复了他。而在审讯时,朱贵田也对此供认不讳。
2002年10月份,徐合林夫妇俩外出打工,把他们12岁的女儿徐欢欢(化名)托付给了姥姥冯玉梅。有一天,朱贵田来到冯玉梅家里,趁人不注意,把一小包白药粉倒进了为欢欢盛好的一碗米汤里……
欢欢喝了那碗米汤后,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可能是缺乏营养所致。欢欢经过治疗,头上又长出了新头发,因此全家人对这事儿也没太在意……
直到案发后,邵家的人和徐合林才知道,使欢欢脱发的是一种重金属化学品。司法机关调查后发现,读过不少书的朱贵田从一个偶然的渠道得知,少量服用这种重金属化学品,可致人慢性中毒;达到一定剂量,就会致人死亡。作案前,朱贵田找来一架天平,根据自己掌握的“中毒量”和“致死量”资料,“认真”地把搞来的重金属化学品称好“备用”,准备等徐合林打工回来就对他下手。对欢欢投毒,只是他的一次“演练”。
2005年9月7日,桐柏县公安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志告诉记者,这种重金属化学品中毒案非常罕见,据说是建国后发现的第四起类似案件……
父子俩均遭毒杀
邵书亮仍然没有答应,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提及了那笔捐款的去向问题。司法部门出示的审讯记录显示:第二天,朱贵田把两小包毒物悄悄地放到了邵书亮的饭碗里……
2003年1月,朱贵田来到距桐柏县50多公里的信阳市一家木板厂,找到在这里打工的邵书亮。对朱贵田要带走小佳佳,邵书亮仍然没有答应,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提及了那笔捐款的去向问题。司法部门出示的审讯记录显示:第二天,朱贵田把两小包毒物悄悄地放到了邵书亮的饭碗里……
2003年2月27日,邵书亮毒发身亡。之后,邵书亮的妻子吴明明外出打工。不到3岁的小佳佳由奶奶冯玉梅照管。
2003年7月的一天,朱贵田再次登门,和冯玉梅老两口又提到带佳佳走的事儿,冯玉梅却没好气儿地一口回绝了。
7月6日早上,朱贵田带着称好的1克重金属化学品,再次来到冯玉梅家里。这次他没有再提带走小佳佳的事儿,而是和冯玉梅拉起了家常。
随后,冯玉梅准备早饭,她从屋里端出了两碗面汤,一碗盛得多,一碗盛得少。朱贵田断定冯玉梅会喝那碗多的,趁人不注意,就把重金属化学品倒进了面汤比较多的碗里。哪知道,冯玉梅一看小佳佳碗里的饭不多,从自己碗里给他拨了一些……
10天之后,朱贵田听说在冯玉梅中毒的同时,小佳佳身上也出现了和冯玉梅相同的症状,而且在外打工的吴明明也赶回了家里。
随后,吴明明要带小佳佳到郑州治病,朱贵田马上提出,和他们一起去郑州。在郑州的医院,当医生问自称是佳佳父亲的朱贵田,孩子此前是否接触过什么有毒物品时,朱贵田信口开河地说:“当地的地下水里含××(毒物名称)量高得很,估计是中毒了吧……”
8月6日,医院通知:孩子没希望了,但冯玉梅经过及时治疗,却活了下来。
接二连三地出现怪事,引起了邵家人的警觉,他们随后向当地公安机关进行反映。
2003年8月9日,桐柏县公安局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将朱贵田刑事拘留;9月21日,朱贵田被批捕;2004年9月29日,南阳市人民检察院以朱贵田犯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同年10月28日,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依法判处朱贵田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时判令被告人朱贵田赔偿附带民事原告人邵中敏、冯玉梅各项经济损失95427.2元。
一审判决下达后,朱贵田不服,上诉至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记者手记
我们还无从得知朱贵田案二审的结果,审判,自有法律说话。
而我们要说的是,一如我们感动于济南人的爱心那样,此案被披露后,我们同样理解好心人的愤怒和谴责,理解好心人的惊愕、痛心、懊悔甚至反思:社会的爱心是神圣的,同时,捐款人对于接受对象的信任也更是弥足珍贵的。
济南市公安局天桥分局巡警大队四中队民警张锋曾经非常热心地给“朱贵田父子”捐款。9月8日,当本报记者把所了解到的情况电告张锋时,他表示:“很吃惊,很气愤,因为爱心被欺骗了。”
济南军区总医院宣传科一工作人员对《济南时报》记者说,朱贵田当时在很多方面露出了马脚:“济南的好心市民和一些单位捐款后,朱贵田既没用这笔钱交住院费,也没用这笔钱改善小佳佳的生活。有一次护士们看见朱贵田在大嚼鸡腿,而小佳佳吃的则是一小碗面条。病房里的另一名病人的陪护家属告诉我,朱贵田根本不管孩子,白天常把孩子一个人扔在病房里,自己出去玩。小佳佳到吃饭时也没有人管,还是这名陪护家属捎带着给孩子喂了点吃的。”
9月8日,本报记者还连线采写《小绍佳被“父亲”杀害了》的《济南时报》记者。这位记者说,泉城人在得知爱心被骗后,纷纷谴责朱贵田亵渎爱心和毒杀小佳佳的行径。亵渎爱心、掠夺爱心,是我们这个厚道的民族所不能容忍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爱心被掠岂止泉城痛心?
为了不让爱心被掠夺,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措施,让人们对善款的走向放心?本报2003年6月19日曾作报道《防止爱心被挪用,捐款管理搞公证》,说的是郑州市为了救助一个患病女孩,把捐款数额进行公证,并和患儿监护人签订捐款使用协议。也许,我们可以采取比这更为科学的办法来增加捐款使用的透明度,让捐款者对捐款的使用进行监督……首席记者刘忠
通讯员王大伟文图
责任编辑 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