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名犯罪嫌疑人昨日出庭受审，左一为原太原警察刘利民。

昨日，被害人李忠义的父亲被扶下救护车。《山西晚报》供图

被告、原太原警察刘利民在法庭上做陈述。《山西商报》供图

　　本报讯 昨日上午，轰动全国的“北京警察太原被打死”案在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包括原太原刑警刘利民在内的9名被告人出庭受审。庭审中，受害人家属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被告赔偿259万余元。太原公安局新闻发言人昨日称，刘利民不是警察。

　　9名被告分别是，刘利民、周传全、张吉、安胜利、赵云刚、郑惠忠、朱燕军、郅慧成、汪涛。庭审中，检察院指控9名被告人犯故意伤害、盗窃、销售赃物罪，部分被告人对检察院指控的犯罪事实予以否认。

　　刘利民确认自己身份为警察

　　刘利民背对旁听席而立，平头，侧影显出高颧骨，身形瘦削、轻微佝偻。在对被告人身份进行确认时，审判长询问刘利民被捕前的职业，短暂的停顿后，刘利民低声说了句“人民警察”，可这句话审判长并没有听清，他又重复询问了一遍，这时刘利民提高声音，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调回答道“人民警察”。

　　“刘利民，你从事公安工作多年，知道警察的职责是什么吗？”公诉人对刘利民询问的开场白，刘利民没有回答，法庭上被“定格”了5秒钟。“公诉人的意思是，你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行为吗？”检察官随后发问，刘利民回答：“能”。

　　庭审开始后，刘利民将找其他被告人来的原因做了下面的供述：案发当天，我因为急促按喇叭被被害人破口大骂，他还将我的车门使劲踹，我想找我的朋友找他理论！我没有想到他们会上去打人，可能是他们也气不过吧。

　　刘利民这一供述立即引起了公诉人的不同意见，公诉机关指出这一公诉与其在公安机关的供述有出入，当时他供述称是去找被害人“算帐”，刘利民的辩护人是山西大学法学院院长，也是省内著名律师王继军。王继军称，刘利民要如实供述你去找被害人的原因是‘算帐’还是‘理论’，我希望你能慎重回答这一问题。辩护人的话音刚一落，刘利民干脆地给出一个回答：“按以前在公安机关的供述为准。”

　　被告称曾偷钱并分赃给刘利民

　　被告人之一张吉在法庭上出语惊人，直呼被告刘利民为“刘哥”和“领导”。张吉在1991曾因盗窃罪被判有期徒刑3年。

　　按照刘利民的说法，以前抓盗窃犯时抓住过张吉，“事后就成了朋友”。

　　至于成为怎样的朋友，张吉的律师在法庭上说张吉被发展为刘的“线人”，曾被叫去跟刘一起在夜间巡逻、抓小偷。张吉交待，刘的电话必须接，随叫随到。

　　“我们是他（刘利民）取保候审出来的，肯定得帮着他”，张吉在法庭上说的很直白：“要不以后啥也别想偷……”张吉还提到，他们偷的钱是要分给“领导”的。

　　原告七旬老父挂吊瓶出庭

　　被害人李忠义的父亲昨天是挂着吊瓶出庭的。李父年过七旬，他在早上七点多钟被医院的救护车送到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庭审中，有两名拿着输液工具和急救箱的救护人员站在李忠义父亲的身边。同时出庭的还有李的妻子、妹妹、19岁的女儿。

　　在此案中担任审判长的王文浩法官，曾被最高法院授予“全国模范法官”称号。在最大的一号法庭内，能容纳数百人的位置更是座无虚席。其中包括来自本省及北京、上海等全国各地的几十家媒体记者。

　　被害人的家属要求原告赔偿259万元，其中包括父、母、妻、女每人各50万元精神赔偿，以及交通费、丧葬费、赡养费等共59万元。

　　昨天的庭审在下午6时许结束，9名被告均被法庭询问完毕，法庭质证也已完成。今日，法庭将继续开庭审理此案。

　　太原公安局否认刘利民身份

　　昨日，太原市公安局新闻发言人针对此案向记者纠正：“刘利民根本不是警察。”刘2002年9月从部队转业至公安机关，但是“没有授过衔”。

　　■庭审直击

　　9名被告供述打人经过各异

　　两名被告都称自己当时独自跟随刘利民，并没有动手

　　本报讯昨日，在法庭调查阶段，刘利民等9名被告人说法各异。刘利民称：“见他们上去了，我转身就走了，不知道当时情况怎样。后来，安胜利几个人上了我的车后，也说没把人打坏。”受审的张吉称，他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男子系着警用皮带后，急忙去告诉刘利民，他吓得根本没敢上前动手。第四个受审的安胜利，也称自己没参与打架，一直跟着“刘哥”。其他6人也避重就轻，说法各不相同。

　　被告刘利民

　　“只是想找受害人理论”

　　法庭调查时，刘利民说：“见他堵住了我的去路，我多次鸣喇叭催促，可能这样惹恼了他们，车上下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走到车跟前，对着我便是破口大骂。

　　当我探出头看时，他们还说‘信不信，我打死你’。”刘利民称：“我想跟他们理论，可对方是两个人，我又怕吃亏，于是我就打电话叫来了安胜利和张吉，让他们陪我找对方理论。”但接下来的一幕，刘利民说，当他在冶金招待所大院内指认出李忠义时，众人一哄而上，围住李忠义就是暴打。刘利民称，“当时的局势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于是，他转身离去。

　　是“理论”还是“出气”？面对法庭的提问，刘立民回答：“是想理论一下，也就算是出气吧１在检察机关起诉书的第5页，有这样一句话“刘利民犯罪后能投案自首”，这句话在开庭之初就得到了双方的普遍关注。

　　在公诉人、原告代理人以及被告代理人都对刘利民这一问题进行重点提问。原告代理人认为5月3日发案，而刘利民是在5月5日归案，如果称其是投案自首，显得有些情理不通。刘利民对此问题的解释是“并不知道当时被害人被打死了，是在5月5日值班时，看见公安内部通报时才知道自己闯祸了，于是立即投案自首。”

　　被告张吉

　　从事“小偷小摸”受制于人

　　第三个和第四个被带上法庭的张吉和安胜利，审判长首先都问了同样的一个问题，对于故意伤害罪的指控是否同意？两人的回答一致，都声称自己没有打李忠义，对于这项指控有疑义。

　　个子不高但身体结实的张吉在法庭上的“直白”陈述多次引起了旁听人员的阵动。

　　张吉，35岁，1991年曾因盗窃被判刑3年。出狱后也一直以偷盗为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职业，张吉、郅慧成、赵云刚在一次偷盗中被警方抓获，并由此认识了承办此案的刘利民，经刘之手，张吉3人办理了取保候审。

　　张吉称，刘利民放他们的时候说必须‘随叫随到’。刘利民的电话都要及时接起，生怕惹领导生气。”庭审中，张吉对于公诉人、辩护人以及法官的询问时，他总是由“到”开头，最后用“回答完毕”结束。

　　“他让你去，你为什么立即就去？”对于公诉机关的提问，张吉说，“刘哥”、“领导”，这些都是他们对刘利民的尊称。“我是靠偷为生，时常在尖草坪小商品批发市场附近活动，你说我要是惹了刘哥，他以后还不得天天盯着我，那我怎么生活呀。”不仅如此，张吉还称，他们给刘哥上供，付账是常事，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还陪伴刘哥在街上整夜巡逻抓人。但刘利民只承认张吉是其线人，否认其他被告曾和他一起去巡逻并抓过人，只是叫他们帮着推过一次车。

　　张吉说，自己对公安人员十分敏感，在现场他看到李忠义系着公安腰带，立即被吓住了，回头去和刘利民说这个人也是公安，刘利民闻听此话，后退了两步，扭身就走了，他也跟着就走了，只是回头看见其他人围着李忠义拳打脚踢。而第四位被告人安胜利说，他看到刘利民向张吉他们点了一下头，大家就一拥而上开始殴打李忠义，除了他和刘利民没有动手，其他人都冲了上去。

　　庭审当天下午，法庭还对周传全、赵云刚、郑惠忠、朱燕军、郅慧成、汪涛6人进行了讯问。经过法庭调查和质证后，昨天下午6时许，第一天的庭审结束。

　　■案件回放

　　北京警察太原被打死

　　事因与当地一警察发生争执后，在其住地遭多人殴打

　　本报讯办案公安机关于5月17日向太原市迎泽区检察院递交了提请批准逮捕书，其中对案情是这样认定的：今年5月3日下午，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巡察大队民警李忠义来太原旅游，驾车在桃园北路和水西关街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与尖草坪区刑警大队一中队民警刘利民发生争执。自认为吃亏的刘利民因咽不下这口气，他一边驾车跟踪，一边给两位朋友张吉、安胜利打去电话。

　　接到通知的张、安二人又纠集周传全、郑惠忠、朱燕军、郅慧成、汪涛、赵云刚6人，先后赶到李忠义暂住的唐都饭店门口等待。当晚8时许，李忠义将车停至唐都对面的山西省冶金招待所停车场往外走时，在刘利民的指使下，张吉、安胜利等人立即上前对李忠义进行殴打。李忠义经抢救无效死亡。

　　本版文字：综合《山西日报》、《山西晚报》、本报记者 刘建宏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