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田弘毅是右翼组织“玄洋社”主要成员、老牌法西斯分子。“二·二六事件”被镇压后,他在军部法西斯分子的扶持下坐上了首相的宝座。广田内阁完全按照军部的要求,在“庶政一新”、“广义国
防”的口号下,采取了一系列加速法西斯化的措施,特别是进一步实施了侵略扩张的对外政策,“确保帝国在名义上、实质上都成为东亚安定势力之地位”。    一辆两厢式丰田轿车转了个90度弯,缓缓驶向院内。安昌旭嘴里仍打着口哨,眼睛却十分专注地看着那辆车。后座的车窗上挂着黑纱,看不清里边的人。安昌旭掏出上衣口袋内的怀表看了一下。直到汽车看不见影了,他才离去。他心里忿忿地说:“安重根被你们杀了,还有安昌旭在。”
   安昌旭是朝鲜民族英雄安重根的堂侄。安重根20世纪初刺杀日本枢密院议长伊藤博文的壮举后来对安昌旭产生了很大影响。安重根高尚的爱国精神、可贵的民族气节令安昌旭十分敬重,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个英雄的叔叔而骄傲和自豪。日本帝国主义残害朝鲜革命志士的罪行也令安昌旭十分痛恨,他决心践行“正义”的祖训,为堂叔报仇,为朝鲜民族争气。他到日本留学,并不是为了学知识,而是要暗杀日本高官,实现他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誓言。
   第二章
   早稻田大学的一个教室里。徐敬敏和直子并排坐在一起,徐敬敏还在背镧系元素的名称。
   “镧、铈、镨、钕、钷、钐、铕、钆、铽、镝、钬、铒、铥、镱、镥。”尽管她的声音很小,直子也还是听清楚了。
   “徐小姐,镧系的名称你全能背下来了?”“好歹算是背下来了,真是费了我不少力气。”“我也费了不少力,可怎么也背不下来呀。”“多背两遍,一定能背下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授进来了,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师生互相问好之后,老教授开始讲课。“今天我们讲锕系元素。”老教授说着在黑板上写下“锕系”两个字,“锕系也有15个元素,它们是锕、钍、镤、铀、镎、钚、镅、锔、锫、锎、锿、镄、钔、锘、铹,其中后9种是人造元素。”老教授说一种就在黑板上写下这种元素的名称。
   徐敬敏在聚精会神地听课,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直子的注意力不大集中,她不时地往一个空座位上看一眼。那是山岛的位子,他没来上课,可能是躲在公寓里洗照片呢。直子在想昨天山岛给她照的照片能怎么样,她很喜欢照相,她愿意欣赏自己照片上的样子。她的照片多是山岛给照的。山岛很爱她,可她不爱山岛,但她不拒绝山岛为她照相。山岛的照相技术确实很高,虽说是自学的,可不比照相馆照得差。山岛的父母都已过世,奖学金不够花,他把妹妹打工的钱都搭上了,英子心里不愿意,但她不想伤哥哥的心,就只有随着他来了。
   一下课,直子就拉着徐敬敏回公寓。徐敬敏本不想回去,她还想在教室里看一会儿书,但经不住直子生拉硬拽,只好跟她走了。
   在校园内的一条小路上,他们看到了冯之岐。冯之岐在和同学一起练车,他驾着一辆卡车,一会儿直行,一会儿转弯,全神贯注,没有看见直子和徐敬敏。
   “之岐君,车开得这么好,拉我们去兜兜风吧。”直子冲驾驶室里的冯之岐大声说。
   “直子小姐,对不起啊,这是学校的车,不能随便开啊。”驾驶室的车窗开着,冯之岐把头探出车外说。
   “不准说话,集中精力练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教练严厉地说。
   “和你开个玩笑,你拉我们去我们还没空呢。”直子拉着徐敬敏笑着走了。
   回到公寓,直子敲了半天门才把山岛寝室的门敲开。
   “怎么才开门啊?”进屋后直子问山岛。屋子里的窗户用黑纸做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只点了一盏瓦数很小的红灯泡。
   “我得把相纸收起来,不然就跑光了。”山岛解释说。“照片都洗完了吗?”“洗完了。”
   洗完的照片都在脸盆里用水泡着。山岛打开了日光灯,直子就一张一张地捞出来看。山岛给直子照了好多照片,有正面的,有侧面的,有半身的,有全身的,取景、构图、姿势、表情都非常好,看得直子都有些自我陶醉了。
   在那张合影照片上,山岛站在直子身旁。可能在快门自动按下的一刹那,山岛往直子那儿看了一眼,所以他的脑袋是歪的。
   “山岛君,你照相歪个脖子干什么?”直子不客气地问山岛。
   山岛没有回答,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山岛君,你照的照片可真好,你为什么要学化学呢,你应该去学摄影。”
   “我对化学也有兴趣。”
   “你还真是兴趣广泛啊。哎,山岛君,你上午没去上课,不怕落下课吗?”
   “没关系,我已经预习了。”“你可真厉害。”“厉害不敢说,可我觉得我不比中华君差。”
   “山岛君,咱们两人说话,扯上人家中华君干什么?”直子有些不高兴了。
   “对不起,直子。”山岛马上道歉。
   又到了星期天,徐敬敏被直子拉着去陆军大学看格斗比赛。可陆军大学不像早稻田,谁都可以随便出入,这是军事院校,管理得比军队还严。直子和徐敬敏在卫兵那儿吃了闭门羹,不管直子怎么说,卫兵就是不让她们进校门。比赛时间马上就到了,急得直子都要哭了。她硬把徐敬敏拉到这儿,看不上比赛,多没面子啊。幸好这时来了一个教官,问明白怎么回事后,觉得两位女大学生关心军训的精神可嘉,便与卫兵说情,把她们带了进去。桥本本来是想去校门口接直子和徐敬敏的,可是教官让他再练练,他干着急没办法。
   操场上,比赛已经开始,桥本正和比他个子矮的龟田徒手格斗。在平时训练中龟田从未胜过桥本,所以桥本认为自己稳操胜券。他像实战一样,紧盯着龟田的眼睛和颈动脉,想一拳直击其要害。桥本两次出手,都被龟田躲开了。直子急得一个劲儿为哥哥呐喊助威,还让徐敬敏也帮她为哥哥加油,可徐敬敏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就只是站在那儿观战。龟田知道自己不是桥本的对手,就采取了“让”的战术,即移身换影,在桥本出拳时,迅速离开被攻击的位置,使桥本的攻击落空。桥本两次攻击都未得手,就有些急躁,而龟田却冷静下来,心想自己不能只是“让”,还要“随”,就是在让开之后,在桥本收手时趁机对其进行攻击。龟田在躲过桥本的第三拳后,出了一个平摆拳,这一拳直冲桥本头部而去,在胳膊即将打直的一瞬间,拳头用力由外向里划弧掴击,重重打在桥本脸上,打得他眼冒金花。第一局桥本败了,可他认为龟田是侥幸取胜,第二局便更加快了进攻的节奏,使用插花打法,双手插花打,手脚插花打,乱而有序,章法可循,打得龟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找不到随的机会。就在桥本即将战胜龟田时,他一眼瞥到了徐敬敏,思想走了神儿,龟田就利用这个机会,迅速调整了站位,接着来了个“高频震颤”,然后飞起一脚,直踢桥本小腹,桥本猝不及防,仰倒在地。场内顿时一片欢呼声,在为龟田叫好。
   “怎么搞的,真遗憾。”直子说。“格斗吗,总是有胜有负,没有关系。”徐敬敏劝她。“可哥哥就想让你看他赢啊。”
   这时桥本站起身,沮丧地离开了赛场。连败两局,他不好意思见徐敬敏了。直子本想追上去安慰哥哥几句,可一想这时候她说什么哥哥也听不进去,就和徐敬敏一起回了学校。
   桥本与何田去一家餐馆吃饭。这家餐馆外边门面不大,但里面装饰典雅考究,女迎宾员、服务员也都面容姣好、气度不凡。这是一家专卖“女体盛”的餐馆。何田没来过这种餐馆,不仅没来过,就连听都没听过,一进餐厅,看见两个长方形的台子上各平躺着一个裸体美女,有些发蒙,他怀疑这里是妓院,想走。
   “怎么,你不吃饭了?”眼睛一直未离美女身体的桥本见何田要走,一把拽住了他。“这是餐馆吗?”何田问。(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