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小玲
小玲难过得背过身去
22岁的小玲指称"公公"用强迫手段与其所下一个儿子,起诉索要抚养权和抚养费。进入诉讼程序后,这起纠纷竟意外迭起:"公公"站出来说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儿媳妇"所生;本报记者调查得知:当初所生的其实是一名女婴,而且早就死亡;在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司法鉴定中心亲子鉴定现场,追踪采访的电视台遭遇暴力,价值数数万的设备被砸坏;而亲子鉴定的结论让情况显得更扑朔迷离:双方都想要到抚养权的这个孩子,竟然跟谁都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目前,昆明市公安局将介入调查此事。
上篇:“儿媳”:我的儿子是“公公”的
“公公”: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儿媳:公公骚扰后怀孕
小玲2岁时父母离婚,她跟了父亲,她说,
2002年7月底,经姑妈介绍,她来到在昆明做生意的彭小强家,准备给彭的大儿子彭家株做媳妇,然而,到了彭家她才清楚:彭小强有两个儿子,都是弱智,什么都不懂。到彭家后,她单独住一个房间,
她和"丈夫"之间既无夫妻之名(未办理结婚手续),也无夫妻之实。
虽然感到上当,但由于彭的妻子对她很好,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于是对彭夫妇叫上了公公、婆婆。全家人对外都统一口径称:她是彭家的大儿媳妇。
当年11月16日,小玲在云南妇产科医院生下了一个儿子.小玲哭着告诉记者:在"公公"彭小强一再的骚扰、威胁和利诱下,她被迫与对方发生了多次性关系。这个孩子全家人对外都称是彭小强的孙子,其实,是他的儿子。那年,小玲才19岁,彭则已经52岁。
公公: 孩子不是你生的
由于生孩子后无奈的搬出了彭家,母子分离的小玲为要回孩子,向西山取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并由孩子的亲生父亲即她的"公公"每月支付1000元抚养费。在起诉书中,她对孩子父亲是谁的问题,做了简单的描述。
就在法院刚刚立案时,彭小强一家人传出话来,称自家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小玲生的,小玲没有任何权利的资格就这个孩子的问题来打官司。这一说法让小玲感到"非常荒唐"。"我怀孕期间都是公公一家人陪我去的医院,有很多邻居和医生都可以证明这就是我的儿子。至于公公承不承认认是他的儿子我多不是很在乎了,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现在我只想把他要回来。"
无奈 双方要做亲子鉴定
对于"'公公'是儿子亲生父亲"这一说法,小玲和"公公"彭小强始终各执一词,且言之凿凿。这起抚养纠纷的审理一时陷入尴尬境地,案情更是显得扑朔迷离。
法院原定于7月11开庭,因故未能按期审理。但彭小强首次以被告人身份向法院提交的一份《答辩及相关情况说明》:"1、小玲是我的儿媳妇,我儿子和她没有办理过正式的结婚手续,属于非法同居的关系。建议追加我儿子彭家株为被告,解除双方的非法同居关系。2、小玲到我家后,确实生了一个小孩,但是2003年11月17日在昆明市儿童医院临产时已经夭折(医院下达死亡通知的时间为18日凌晨2时)。小玲住院生小孩的病历上记得清清楚楚,病历能够证明她所生小孩已经夭折。3、现在的小孩是我在其他医院抱养的,由于涉及到许多隐私,我对此不在(再)赘述。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希望法院审理时照顾这个隐私。4、从一次性了断纠纷的角度出发,建议贵院对小孩进行DNA鉴定。5、对于小玲在诉状中捏造事实的行为,本人将另案进行起诉。"
为证明各自说法,当事双方纷纷提出做亲子鉴定的申请。
对话 “
她这样说拿证据来”小玲说儿子是和公公生的,公公称孩子不是小玲亲生的,这是怎么回事?本报记者特意找到彭小强在昆明广丰家电批发市场的商铺进行采访。记者一再询问:"请问彭小强在吗?"一位老板摸样的人(神情慌忙):我是店里工人,彭不在这里。另外一名抱着孩子的婆婆说:我是隔壁来看热闹的。记者离开后,调出刚才所拍图片资料给小玲看,她非常肯定的说:这个老板摸样的人正是她的"公公"彭小强,也就是她儿子的父亲,而老太也就是她的"婆婆",所抱孩子正是她的儿子。在与彭小强第二次接触过程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记者问,为何上次在商铺中他要躲避采访,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彭小强,他的反应是沉默以对。记者:"小玲称你才是孩子的父亲,那你究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呢,还是爷爷?"彭在支支吾吾达十几分钟后,回答:"她凭什么这样说?她这样说要有证据嘛,证据在哪里,你让她拿出来看看。?"
下篇:鉴定:儿子和全家无血缘
调查:生出女儿抱回儿子
7月20日,双方如约来到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司法鉴定中心,陪同小玲前来的是她的委托代理人王开富律师,而彭家则来了好多人,孩子也由老太太抱着来了。眼睁睁看这自己的“儿子”在“婆婆”怀里,小玲却只能远远站着,想上前抱一下都得不到允许。“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哭,鉴定结论一出来就可以向全世界证明这是我的儿子了,我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她不知道,鉴定的结果让她难过之至。
记者调查:小玲所生是女儿
儿子究竟是不是小玲所生呢?为求证这个问题, 在亲子鉴定前,记者来到云南妇产科医院调查,提到小玲,该院好几位医生都表示比较熟悉,称2003年
11月16日,她确实在这里生了一个孩子,但当医院调出当年的生育卷宗时,记者意外得知小玲当时所生的竟然是一名女婴!但由于卷宗里只登记过小玲当时所使用的化名,没有其他任何人包括父亲的名字,无法确实这个孩子是否与小玲所称的亲生父亲彭小强有关。
根据记载,孩子出生后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几小时后就转到了昆明市儿童医院,记者立即又赶到该院做进一步核实,得知的情况却更让人吃惊:11月16日深夜,彭家人转院过来到新生女婴严重缺氧,病情危急,经过抢救后无效,已经在两天后正常死亡!
鉴定出意外
意外一 被告弟弟摔坏记者摄像机
上午9时30分左右,云南电视台记者跟随小玲来到了亲子鉴定现场,就在鉴定尚未开始之前,发生了一起意外的“暴力事件”。
据该台记者何颖介绍: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突然冲到她扛着摄像机的同事王力跟前,高声斥责他们“乱拍”是“侵权”和“违法”,并口气强硬的表示:“再拍就要砸掉机子!”王力正想与对方进行交涉,肩上的摄像机却被对方猛得推了一把,撞在了他的头部,紧接着,该男子又一把把摄象机抓了过去,然后,用一只手握着摄像机的镜头,把整个机身甩在空中,一边甩还一边骂着。直到对方委托的代理人出现,王力才得以从此人手中拿回了摄象机。但当他仔细观察机身时,发现上面至少脱离了4个零件。
云南台记者所说的暴力实施者是彭小强的弟弟,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先称这是因为对方采访他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后来又改口说:电视台记者来采访带的摄象机可能本来就有问题,根本不是他弄坏的。目前,关于摄像机毁损的赔偿问题,双方仍未达成赔偿意见,云南电视台表示保留就此提出起诉的权利。
由于这起“意外事件”的发生,原本肃穆而又秩序井然的省高级法院鉴定中心内一片哗然。眼见冲突发生,无助的小玲则热泪长流,哭倒在地……
意外二:
7月底的一天,代理律师接到省高院司法鉴定中心通知,称鉴定结论已经有了,孩子和小玲,以及她的“公公”之间都没有任何亲子的血缘关系。然而,更让小玲意外和无法接受的还在后面。
“天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当律师在电话里告诉小玲:双方都想要到抚养权的这个孩子,竟然跟谁都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昨日上午,得知鉴定结果的玲当即哭成一片,一直以要回“儿子”抚养权为唯一精神寄托的她感到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
“这个小儿子我已经养一年多了,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如果真不是,那我亲生的女儿哪儿去了?这个小家伙又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小玲不禁苦苦追问。
疑问:女儿如何死 儿子从何来?
这一鉴定结论无疑与本报记者在医院所做的调查形成了相互印证,说明小玲当时所生的确实是个女儿,而且已经死亡。
得知目前“儿子”并非自己亲生这一真相后,小玲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不停向记者叨念:“什么,我生的是个女儿,这个儿子不是我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啊?怎么可能呢……我身为母亲,带了孩子一年多,怎么可能一直都察觉呢?”
根据小玲回忆:2003年11月16日晚,孩子在云南妇产科医院出生后,很快就转到了昆明市儿童医院,而她并没有跟着转院,她是在三天后孩子被报回家时,才第一次看到孩子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啊,全家都说这就是我刚生的宝宝,而且那小样长得很很象我呢。这里面存不存在孩子被调了包的问题?如果说这个儿子真不是我的,那我的亲生女儿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在隐瞒真相这么久,连当初处理女儿的尸体都不告诉我?现在这个小儿子又是从何而来,而且,他的大小也跟我的女儿完全一样?这是巧合还是所预谋?”
脑子里充塞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和悬念,小玲显得有点精神恍惚,说着说着又流起泪来。她说现在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把这太多的“问号"搞清楚。
(由于涉及隐私,文中相关人物采用化名)(首席记者 温星 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