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
“农业部等部门下发通知:村干部在任离任将受经济责任审计”(《新京报》8月1日)。俗话说:“别把村长不当干部”,这个通知反映上级组织对村干部终于有了“官”念,要把村干部当“官”管了。这是一个监督观念的进步,相信广大农民也一定是拍手称好。
有关村干部经济犯罪的新闻已屡见不鲜,这
些蛀虫不仅变卖土地,连救灾款和扶贫款都敢吃光、用光。这些专横跋扈的土霸王之所以不断出现,关键正在于在实际工作中,村干部只是上一级部门的办事“工具”,并没有把他们当“官”看,因而疏于管理和监督在所难免。这个通知树立了村干部也是“官”的观念,将村干部的管理和监督纳入整个干部管理和监督体系中,有望改变村干部权利真空的局面。
可老百姓们对“审计从村官抓起”恐怕有着更高的期望,土霸王们毕竟身处中国权力体系的最末端,只是虾兵蟹将、苍蝇一个级别的,危害更大的还是更高级的老虎等猛兽,抓个苍蝇能解气,可如果能既打苍蝇也打老虎、抓小不放大——审计制度在全国各级别干部上推广应用——老百姓就更满意了。
然而我担心连苍蝇也不好逮,关键在于操作上会有很多问题:由哪级审计人员来对他们审计?没说。通知只是“要求各级农村经营管理部门和监察机关、纠风办做好村干部任期和离任经济责任专项审计工作”,我猜想应该是由县、乡镇等级别的部门执行,这样一来,难免出现爹爹审儿子的情况,走过场了事。毕竟天高皇帝远,县里及乡镇干部下去嘴上抹点油,加上沾亲带故更容易和稀泥。农村干部的账说好查也好查,得有屁股干净的上级来坐镇,群众监督到位。此外,每个村干部都需要审计,那个人力、财力和时间的耗费谁能承受?这个成本会不会摊派到农民头上,变相增加他们的负担呢?
最关键的是,审出问题又能怎样?到底能不能落到实处呢,还是一个问号。《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早已明确规定,“涉及财务的事项至少要每3个月公布一次,接受村民的监督。”但实际上,有些村长期不公布财务,即使一年公布一两次,也大而化之,不全面,不真实,不规范,可就是拿它没办法。连国家审计署署长李金华都对在“审计风暴”的激流劲风里岿然不动的某些部门无可奈何,角色尴尬、定位模糊的村干部就更难处理了。
所以这个通知的具体效用如何,还得走着瞧,借用本山董事长的名言:“别看广告,看疗效!”
新时期“血统论”反攻倒算
在贫富差距不断拉大,大学生就业形势严峻的情况下,这条新闻无疑会狠狠地灼疼不少老百姓的敏感神经:“调查显示,家庭背景决定子女就业,背景越好工作起薪越高”
(《中国青年报》8月1日),看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的民谚毕竟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还是有道理的。再看看“大学生对薪水要求越来越低,称600元起薪可以接受”(新华社8月1日电)的新闻,这些大学生应该不属于那些家庭背景好的分类吧?
父母学历高、职业好,让子女在教育和就业上更有利,家长们甚至可以“直接通过关系和权力决定子女的就业”,这说明不同阶层子女受高等教育之后的结果也不均等。专家把这种现象称之为“代际传递效益”,但我却因此想起了文革中遇罗克曾批驳过的、当时盛行的以“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副对联为代表的“血统论”(虽然两者并不类同)。中国始终都是个关系社会,这是很难扭转的,因此民间才流传这样的谚语:“人际关系是第一生产力”,“有关系,就没关系;没关系,就有关系”这类牢骚怪话盛行更是残酷现实的反映。
虽然让人恶心,可还是得面对现实自力更生:怨天尤人只会对自己更为不公,“人生来平等”只是个理想而已,不要指望别人来改变自己的处境,正如《国际歌》所说:“没有什么神仙、皇帝,一切只能靠自己”,虽然这很难。穷人的小孩能做的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社会上看不起出身是穷人的人是不会太多的,但看不起不努力的人却不少。
不过这样说也只是穷人的阿Q精神胜利法聊以自慰而已,靠自己的想法绝对值得提倡,但这种新时期的“血统论”作为一种社会普遍现象存在则实在是民族的悲哀!这种现象的蔓延甚至可能导致一种等级划分的恶性循环:现代的富家子弟并不代表是纨绔子弟,起步他们就遥遥领先于穷人子弟,而只要他们再稍微努力一点更能把俺们远远抛离了;更可怕的是,有很多行业的高级职位只对“权力与关系”开放,而有“知识和能力”的穷人子弟却只能从事较低档次的工作岗位。出身阶层不同的毕业生们在个人的发展方向和发展机遇上,失去了基本的公平与平等,长此以往,原来封建社会的等级划分不是就死灰复燃了吗?!
责任编辑 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