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早晨的217空调中巴。车到瞿塘峡路,一上一下的是两个老人——胖老头和瘦老太。老太违反规则从前门下了,老头也很不绅士,不等老太下来就开始上,结果两个人在狭促车门处塞住了。费劲之后,才各安起所。 这样的举动引起了车上两位不相识却同座的老太的注意,她们在我
的后排开始大发言论。 “老年人动作慢,要相互让着点。”“是啊,老了就不能抢。”“你是哪里人?多大?”“烟台的,七十四了。”“哦,咱两同岁,我在烟台长到12岁才来青岛的。”
她俩一个烟台腔一个青普,投机起来。
“身体还好吧?”“我脑梗两次心梗一次,动脉做过手术。”“哎呀,那你没瘫啊。”
说多了,距离就拉近了。青普老太开始深入烟台老太的私密。“老伴怎么样?”“哦……七十一到七十三岁在床上瘫了两年,现在去世了。”“哎呀!你跟儿女一起住?”“一个人。”“那要找个钟点工啦。”“我能自理。”“还想活几年?”“这个我们说了不算,死是正常的。哈哈哈……”“哈哈哈……”。
车在颠沛,空调温度过低,城市在吵嚷。下车前我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两老太一番。她们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她们都是读过书的那一类;她们干净整洁,脸上有光;最主要的———她们的身体似乎不坏。
平时,我偶尔会与同事谈论死亡话题,最后都是以唯心的或形而上的哲学思辩收场。因为具像的死亡无法感知,大家害怕死亡的真正理由是害怕老和病———害怕衰老的无情或者病痛中的欲罢不能。
但在这些问题上,两老太似乎都看开了,想通了。阿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