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学校也不想去了。”14岁漂亮女孩张微的话令记者吃惊,“我活得够够的了,我宁愿拿大棒子拍死他们,宁愿去坐监牢狱……”
张微说的“他们”,是两三个常到学校里骚扰她的不良少年,更让她痛苦的是,她所在的新城子区道义中学无力制止这种骚扰,老师居然问她“苍蝇喜欢叮什么东西”。
昨日下
午,在新城子区道义镇张微的家中,圆脸、大眼睛、皮肤白净的张微就坐在记者面前。她刚刚将哭闹不止的小外甥逗好,脸上还带着得意而调皮的笑。
但一提到“学校”,张微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一脸的悲愤。
曾和一个男孩儿一起上下学
记者(以下简称“记”):什么时候开始有人骚扰你的?
张微(以下简称“张”):去年春天,我马上升初二,就有一个骑摩托的总在学校附近盯我,有一天中午我出来买饭,他骑车过来就刮我一下,还说要跟我处对象,看我没同意,后来也不来了;还有个社会混混,见我就喊“美女”,跟精神病似的(眼神流露着厌恶)。
记:你认识骚扰你的这些人吗?
张:……有一个叫陈晓强的,是我初中同学,后来他不念了。
记:和他关系好吗?
张:……前年秋天,我爸妈和我姐都去韩国打工了,我觉得挺孤独的,他那时候对我挺好,后来他说咱俩搞对象吧,我就答应了,但也就是上下学一起走……
记:后来怎么黄的?
张:不到一个月,我妈就知道了……(眼圈开始发红,抽泣着说)我妈让我马上黄。
记:所以就黄了?
张(点点头):黄了,他也不念了。
“大牙”一天至少敲窗三次
张:今年4月10号左右,陈晓强带一个叫“大牙”的到学校里,指着我问他我咋样。“大牙”就看上我了,天天到学校堵我……
记:学校没有人管吗?
张(无助地摇头):没有,学校随便进,“大牙”、陈晓强和先头喊“美女”的都是一伙,抽烟喝酒上舞厅什么都干,我们教室都是平房,我靠窗户,“大牙”一天最少来3次,来了就敲窗户,我上厕所时,他就在后边说:“美女,我都迷死你了,嗷嗷地迷……你是我的!”
记:那有没有告诉老师?
张:没有,她以前知道我和陈晓强“好”,我不好意思跟她说……
老师问我“苍蝇喜欢叮什么”
记:于是就一直让着?
张(歪着头委屈地说,声音有点哽咽):4月27号上午,“大牙”威胁我说:“你要是不答应跟我处对象,我冲你们班窗户喊‘张微,陈晓强又想你了’。”我说你爱咋地咋地。
回教室我就对同学说把窗户全关上吧,话刚说完,楼下就有人喊:“张微,陈晓强又想你了。”班里人哄堂大笑,当时我都不敢抬头看老师。
下午,“大牙”叫班主任张老师撵走了,张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苍蝇喜欢叮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就说:“叮埋汰东西。”老师继续问:“那你是啥……”(紧咬嘴唇,泪珠一串串流下,睁大眼睛委屈地问)我就想好好学习,好不好看跟我有啥关系,跟他们又有啥关系?(此时,外面突然下起雨,雨点打在窗户上,正在哭的张微被吓得一激灵。她说最怕这样的声音,好像那些混混又来找她了。)
“我活得够够的了!”
记:其实你应该好好跟老师、学校谈谈。
张:说了,他们都把初一的事拿出来说……我前几天跟我同桌要了一根铁棒子,我就问同桌,这根棒子打脑袋上是啥效果?同桌说:“肯定能重伤。”
记:你太小,千万别这么极端地想事情。
张(痛哭,喘着粗气说):我太累了,我活得够够的了,我宁可打死他们,我就坐监牢狱……总这么有人缠我,屯子里人都咋想我家!
据了解,从4月27日开始,张微就一直没有上学,学校也没有任何表示。她母亲说:“就先让孩子在家待两年吧,然后学点技术。”
短评:完整的校园安全
张微辍学事件的实质问题是:资金投入和校园安全,有关方面到底要选哪一个。
学校的办公用品、水电费、必要会议的开支加上取暖的费用……金校长向记者讲述了每学期四万元钱经费的用途,可对于维护学校安全,学校根本没有钱。
这个理由值得理解,毕竟相对于沈城大多数学校,充足的经费至少能保证他们有一堵完整的围墙,外来人员入校登记制度更是普遍实施。而后者,几乎是道义中学的最高目标。
但这理由又难以谅解。毕竟因为这个学校的不安全,导致了一个初中学生对“学校”这个整体概念的绝望。应该看到的是,张微和道义中学,是乡镇中学校园安全的一个尴尬的缩影。
校园安全,只有在覆盖了乡镇中学之后,才会成为完整意义上的“安全”。 文/唐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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