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某农场16岁的少女微微(化名)因家境贫寒,父母生病,于11岁那年辍学离家四处流浪,其间,微微多次被人拐卖,最终到歌厅当了“小姐”。2004年3月9日,陪客的微微发现嫖客的包中带有巨款,便趁客人熟睡时偷走了9600元钱,因其未成年,肇东市人民法院少年审判庭对其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刑二年,并处罚金1
000元。
嫖客酒店丢巨款
2004年3月9日,在哈市南岗区地下商贸城的服装经营个体户赵刚与朋友张路到大庆谈妥两笔生意后,急忙打车向回赶。到了肇东,赵刚把张路送回家,天色已经很晚了,便在肇东的一个酒店开了房间住下来。赵刚有沾花惹草的坏毛病,平时在哈市的家中由于妻子管得太严,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赵刚做生意很有经验,这次到大庆从对方的差价中赚了一万多元。赵刚心想,这一万多元妻子不知道,可以在肇东找个“小姐”,尽情潇洒一把。于是,他给一个开歌厅的朋友打电话,约一个“小姐”来陪宿。不一会儿,朋友就给他送来了一个靓妹。当赵刚桃花梦醒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然而睡在一旁的“小姐”不见了,而且他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提包也不翼而飞了,包里装有9600元现金,赵刚不禁大惊失色。
“小姐”家中落网
2004年3月10日9时,赵刚到当地的刑警大队报案,侦查员张乃新、徐权详细询问了丢钱经过。赵刚回忆,他为了讨好“小姐”,称自己是在哈市做服装买卖的大款,并且在“小姐”面前把钱拿出来晃了晃,又放进了包里。根据赵刚叙述的情况,案情基本明了,警方经过调查走访,于2004年3月16日将做“小姐”的王微微在家中抓获。2004年3月24日,王微微被肇东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
少女辍学去打工
微微的父亲王某今年48岁,20岁参军入伍在牡丹江某部当工程兵,由于常年在山洞里施工,落下了一个腰腿疼的病根,后来提前退伍,复员回到海伦市,不能下地干重活。
1998年夏天,王某忽然觉得肚子刀绞似地疼,到海伦市医院通过检查发现是直肠癌。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花掉了几千元钱,还欠下了两万余元外债,母亲的风湿性心脏病也需要常年治疗。微微一生下来是个双胞胎,由于家庭困难,父亲把姐姐莹莹送给了海伦市一个姓刘的人家,刘家在城里有买卖,很有钱。为了给父母治病还债,微微多次去刘家借钱,刘家怕王家还不起钱,一分钱也不借。微微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决定放弃学业,出外打工帮助父母分担忧愁。1999年正月,微微给父母留下了一个字条写着:“爸爸、妈妈别怪女儿不辞而别,我要出外挣钱为家里还债,不拿回钱来我不回来见你们。”
打工不幸遇“鸡头”
微微悄悄地来到海伦市火车站,踏上了西行的火车,随着车轮的滚动飘向陌生的地方。
1999年正月里的兰州火车站候车大厅的一角,正在她茫然的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男一女,打量了一番微微便走上前搭讪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想不想找个工作呀?”微微涉世不深,忙说:“我想有个地方住就行。”男的说:“跟我们走吧,保管你有饭吃,有地方住。”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得跟着两人走了。他们把微微领进一个幽深的胡同,在一个院门前停了下来。门打开后,那个女人让微微进院,微微心里好害怕,此时,她改变了主意,不想进屋了。站在身后的男子立刻变了脸,凶神恶煞似地吼了起来:“你进不进屋?不进屋我整死你。”微微被那个男子像拎小鸡似地拽进了屋里。她哪里想到自己落进了“鸡头”的圈套。从第二天开始,微微便被那个女子死死地看住了。到了第七天的半夜时分,睡梦中的微微被开门声惊醒,就在这个晚上,她被一个男人无情地蹂躏了。
刚逃魔窟又被卖
1999年正月二十五中午,微微趁看她的女人上厕所时跑了出去,没想到在街上四处徘徊的微微再次被人盯上。一天,一个中年男子靠近她,问她想不想去大酒店里当服务员。于是,那男子把微微领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面前,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这个酒店老板姓刘,他告诉一个女人把微微领到后屋并指给她一张床说:“你就睡这里吧。”这时,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对微微说;“你也是来当‘鸡’的呀?”微微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去找老板,老板变脸说:“刚才那人把你卖给我了,我花了2000元钱买的你,你就老实给我接客吧。”接着派人把微微看了起来。
一开始,由于微微年龄太小,不愿意招待嫖客,经常遭到老板的打骂,可是为了脱离这个淫窟,她只得接客还老板的卖身钱。每当她认为钱还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板便会拿出账本,算来算去还欠老板的钱,微微想,老板不会轻易放她走,她下决心要逃出这个淫窟。
一天她到厕所方便,看见厕所窗户外面的铁窗没锁,顾不得回房间取随身的衣服,她爬上窗台便跳了下去。
流落街头被迫抢劫
逃出之后,微微便想起了在兰州的一个表姐在一个迪吧当前台经理。可是,她走遍了兰州城,也没有找到表姐,饿了就到饭店找一口剩饭吃,困了就睡火车站。从此,微微便流浪街头与一伙街头的小混混混在了一起。后来被一个叫大猛的大哥逼迫做了他的小妹,这个团伙是由一些流浪儿组成的,平时到饭店混吃混喝,经常聚众闹事,多次被公安机关打击。2001年12月,大猛领着他们在街上游荡,看见一对男女,边走边打手机。大猛看着挺来气,对手下说:“抢他们。”接着一伙人便围了上去,将两人的手机抢走了,然后一哄而散,微微跑得最慢,两个被抢的人把她抓住扭送到公安机关,结果被判教养两年。
找工作不成当乞丐
2003年6月,微微由于表现好提前半年释放。这期间她遇上了一个好心人许阿姨,许阿姨帮她介绍到一个火锅城当服务员,每月能挣600元钱,工资虽然不高,对于微微来说也相当满足了。干了三个月后,微微把1800元工资寄回了家。此时,贫病交加的二老才得知女儿的下落,他们非常想念微微,来信让女儿回家一趟,接到家书后,微微归心似箭,立即返回了家中。家里太需要钱了,第五天,她又悄悄地离开了家,来到了哈市谋生。只因为她才15岁,没有身份证,走了几个地方,都不招童工,无奈,她又过起了乞讨的生活。有一天,微微追抢她钱的几个男孩子摔倒在地时,一只手将她拉了起来,她抬头一看,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被那几个孩子抢走的五元钱对微微说:“我是这里丐帮的头,跟我们干吧,我亏不了你”。从此他便跟着这位妇女当上了乞丐,到处乞讨。
偷钱只为给妈看病
2003年的冬天,微微再次来到了哈尔滨,在站台上被两个男青年挟持到一个背街的小旅店内,男青年称能在阿城给微微找到工作。微微信以为真,当天晚上那两个青年把微微拉到一个小镇内,微微又当起了“小姐”。后来,微微与同歌厅的一个姐妹辗转来到了肇东。
2004年3月9日晚,微微在接待一个客户时看到对方的手包中装有大量现金,急需钱用的微微便打起了偷钱的念头,并在第二天早晨走时将装有现金的手包偷走。微微逃走后,2004年3月10日到哈市转乘海伦的客车回到家中,将4500元钱交给妈妈说:“我在哈市处了一个对象,他给我钱让我拿回家给你们看病。”这笔钱对于王家来说,真是雪中送炭。王兵躺在床上拉着女儿的手老泪纵横地夸奖女儿有出息,懂事。3月16日,当警察突然出现在王家,说明真相,将微微带走的时候,母亲一股急火晕倒在地。微微被批准逮捕后,在少年法庭的法官王岩、陈敬燕的帮助下,微微明白了怎样做一个守法公民的道理,思想进步很快,决心痛改前非从新做人。
2004年10月9日,当王岩、陈敬燕两位法官把微微及前来接微微回家的哥哥送上客车时,他们为微微买了车票,微微拉着两位法官的手久久不松手,流出了感激的泪花。他们目送着微微随着车轮的转动,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最近记者又用电话采访了微微,微微说她现在在一家工厂里打工,每月有600元的工资,家里的收成也不错,她对过去所犯的错误进行了反思,决心不走过去的老路。
由兴力 本报首席记者 李伟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