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林的妹妹每天就这样坐在街头。王哲摄

顾石林指着自己课本上的“山”字说这些字我都认识。王哲摄

    “本人爸爸去世一年多，妈妈也给他人，我无家可归……可怜我没爹没娘的穷孩子，只能和妹妹在路（露）水地里过夜睡觉……给个3角2角为吃（维持）生活。”近三年，在李村维客步行街和李村车站，人们经常会见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行乞。近日有不少市民向本报发出疑问：他们住在什么地方，真的没爹没娘？是不是有人操纵？李村步行街的小“名人”

    上周，记者来到李村探访。在李村车站，记者看到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正跟一个中年乞丐疯闹，旁边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正在啃着脏东西，不远处一堆杂乱肮脏的被褥前摆放着一张写满悲惨身世的白纸。路边一家服装店的员工告诉记者，这就是那两个小乞丐。记者几次试图接近两个小乞丐，没想到小男孩非常警觉，根本不接茬，发现记者在拍照后，他抱起妹妹撒腿就跑。

    “这孩子叫顾石林，嘴可甜了，一口一个大爷地叫着，”李沧城管四中队的执法人员都知道这个乞讨男孩。

    城管队员告诉记者，顾石林常会变着花样博得路人的同情。去年一个寒风瑟瑟的周末冬日，顾石林脱下身上的棉衣，把睡熟的小妹妹包好放在身前，自己却只穿着单衣跪在路边，低头不语。看着可怜兮兮的兄妹俩，路人纷纷掏钱。还有一次，顾石林在李村步行街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还哽咽着说出一套说辞，央求路人可怜他这个没爹没娘的穷孩子，这一哭就是将近半天。顾石林后来告诉城管队员，他这一次赚了上百块。

    但因为兄妹俩长年在这里，很多人认识他们就不再给钱了。不乞讨时，顾石林经常尝试做点小生意，有时他从报摊上花4角钱购进报纸再加价1角送到店里去，今年春节前他买了一批“福”字，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把手和脸都洗得干干净净，挨家挨户地送“福”卖钱。

    妹妹失踪引出妈

    “顾石林有爹有妈，他说的和纸上写的都是编的。”城管队员张胜尧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

    今年年初的一个周末，顾石林的妹妹突然失踪，他找到张胜尧帮助寻找。令人意外的是，他找来了一名中年妇女，并管她叫“妈”。后来失踪了大半天的妹妹被一名妇女送来了。原来这名妇女看到小女孩怪可怜有心收养，将孩子领回家，洗澡换上新衣服后，女孩老是哭着找哥哥，只好把孩子送到原地。见到失踪一天的妹妹，顾石林和母亲抱着妹妹痛哭起来。张胜尧这才知道顾石林有爹有娘。

    一口清脆的普通话

    顾石林和妹妹终于被请到了李村步行街城管办公室，记者买来爆米花给兄妹俩人分吃。透过一张满是黑灰的脸，记者看到的是一个很精神的小男孩。“我叫顾石林，今年11岁，我妹妹今年3岁”，嗓音脆亮，还是普通话。顾石林说，3年前他便随父母来到青岛，住在李村南庄，起初是跟着父亲一起捡破烂，常在李村商业街一带游逛。一次，他观察到一些乞讨的人可以得到路人的施舍。好奇的他弄来一件破烂衣服，将脸涂得脏乎乎的，坐在路边向路人伸手要钱，不到10分钟，果然有一个路人同情地往他手里塞了5块钱。初尝甜头的他此后便干起专职乞丐，后来把妹妹也抱上了街头。母亲：希望孩子能上学

    看顾石林高兴，记者试探地提出可不可以到他家里去看看，顾石林爽快地答应了。

    在南庄一处山坡下，顾石林指着山上菜地尽头的一处用石头垒成的平房说：“那就是我的家。”

    顾石林的妈妈陈桂兰说，她家是三年前从费县老家来青，现在免费住在这个房里，顺便看管这里的田地，顾石林的父亲靠捡垃圾和在工地当建筑小工来养家。

    记者看到，仅有十几个平方米的小屋里，除了1张床外看不到有什么像样的东西。

    陈桂兰说，她知道孩子在外面乞讨，但是自己实在也没有办法，“我自己上到小学二年级、孩子他爸上到小学三年级，可现在几乎都一个字不认识了，非常希望顾石林能够上学，真不想让他长大了和他爸一样捡破烂，可家里太困难了，我身体也不好，顾石林在老家只上了一年就跟着我们出来了，不要钱也得捡破烂，我真是没有办法。”

    “长大了还能这样要钱么，你不上学将来怎么办。”记者问顾石林对于未来打算时，他低下头一声不吭。记者王哲实习生盖文娟     

    对话

    攒钱送妹妹去幼儿园

    记者：你要的钱都干什么了？

    顾石林：“除了给自己和妹妹买吃的，剩下的都给了父母，我有时还去网吧打CS，对了，我还要攒钱将来送妹妹上幼儿园。”

    记者：“你上过学吗，喜欢上学吗？”

    顾石林：“我上过一年级，我喜欢上学，我家里还留着一年级的课本呢，我有时间就拿出来读读。”

    记者：“你这么聪明应该去上学，我帮你联系学校怎么样。”

    顾石林：“好啊，我整天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