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晓玲
赵梁之,男,现年50岁。曾冒充中央军委一位副主席的儿子和国防大学教授、解放军总装备部副部长、车辆管理局局长等职,并身着仿造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制服,佩戴大校军衔,以谈恋爱为名,专门找情感上受过伤的女人,骗色又骗财,先后蒙骗8名女性征婚者。目前在北京市监狱管理局清河分局柳林监狱
服刑。
他对记者说,当初他的所作所为,之所以都安全地躲过了女人们的眼睛,不是因为他的骗术太高明,也不是他的表现没有漏洞,而是因为女人们在感情面前太脆弱,太容易轻信。她们发现了问题也不相信自己,甚至完全忽略自己所察觉的异常,这是女人们的通病。他想提醒人们:骗色骗财的男人远不止他一个。他说善良的女人们只有自己提高警惕,才能免受伤害。
经过包装的假“军官”身份使他一下子赢得了女人的芳心
“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这是赵梁之见到记者所说的第一句话。他说在行骗的过程中,自己内心也有痛苦。与受骗上当的第一个女人宋小波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想过真的跟她一起过下去。可是,宋小波认识他时因为他是“军官”,所以才对他产生了好感,是这种好感使得他在认识她只有三四天的时候便顺利地得到了她。而一个女人,尤其是他所努力结交的在感情方面受过伤害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传统女性。这些女人一般情况下在献出自己的身体之后,随即便会献出自己的真心。
赵梁之在与第一个女人宋小波同居一个月之后,他发现这真是一个善良本分的好女人。
虽然宋小波只是一名开大公共汽车的司机,靠着自己辛辛苦苦的付出,挣的钱也不是很多,但是她为人老实,厚道、真诚,做事勤奋、认真,待人善良也温和。作为一个女人,赵梁之在她身上找不出太过明显的毛病,于是他想,要是跟她这样过下去该有多好。
但是,赵梁之对自己“军官”的假身份一清二楚,这个假身份使他一下子赢得了这个女人的芳心,也同样是这个假身份,使得他在跟她一起相处的时候,备感压力,即便是在他们两个人尽享温情的时候也无法彻底安宁。那时候他想,或者说是他希望,年深日久,两个人真正相互适应,习惯一起生活之后,她对他的身份会淡化。他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时间会帮助他复原自己。那时候他真是想复原自己啊。
“你知道当一个骗子,精神上有多紧张、多痛苦吗?”赵梁之这样问记者。他说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精神几乎陷入了一种要崩溃的状态,每天就想着怎么跟她去解释,怎么跟她把实话说出,但最终他也没有勇气用自己的真面目对待她。
赵梁之说,凭良心,宋小波是他用假军官的身份欺骗的第一个女人,在感情上也是他最真心对待的一个女人。因为他有了想还原真正的自己的想法,所以,平时在各种生活细节上尽量做好,极尽丈夫对妻子的体贴和照顾。
虽然赵梁之在宋小波面前曾说他有两厅六室的大房子,但与宋小波却是在她不足50平方米的旧式楼房里同居。开始宋小波还提出要去他家里看看,但赵梁之说他不愿意回家,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官宦子弟,他靠本事吃饭,而不是靠门第,他不想那么招眼。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家庭非常传统,非常看重门第,他没有把握家里肯定同意他跟像宋小波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他要慢慢地跟家里人做工作。他就是喜欢宋小波为人的纯朴,不在乎她的家庭,他要她给他时间。
赵梁之说这话的时候,宋小波半信半疑,但没有深究。她觉得赵梁之看上去真的像一个“大校”,两个人虽然同居,但相识毕竟短暂,她不好意思老提去他家里的事。出身平民的宋小波非常看重赵梁之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但她不愿意让赵梁之看出她是因为他的家庭原因才跟他好,她跟他好跟他的家庭门第有关系,但不是全部原因。她想让赵梁之知道她最看重的还是他这个人,她不想让赵梁之轻视自己。
聪明的赵梁之很快看透了宋小波的心思,再也不主动提及去自己家里探望的事,他知道若自己不提,宋小波也不好意思提。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过起了小日子,一度,赵梁之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假身份。
和宋小波同居了整整4个月。那4个月是赵梁之生活最好的状态,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惟一怀念的时日。
当感觉到谎言将被揭穿的时候,他主动提出分手
赵梁之说,和宋小波解除同居,并不是他的本意。宋小波和他同居的时候,她已经18岁的儿子因为上学的学校距离姥姥家比较近,所以平时就住在姥姥家,只是周末的时候才回家住。刚开始赵梁之还比较回避,但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住,老去对付也比较困难。后来他干脆就不走了,还主动给孩子张罗着买这买那改善伙食。但孩子表现得并不友好,甚至比较敌对,对他明确表现出不欢迎的姿态,让赵梁之感觉很尴尬也很害怕。他知道他骗宋小波容易,骗她已近成年的儿子却很难。
最后宋小波的儿子明确提出,让妈妈离开赵梁之。孩子说赵梁之不可能是高干子弟,他的作派习气一点都不像。这一下,赵梁之装不下去了,主动提出分手。
可是宋小波不同意。
但赵梁之执意要走,他对宋小波说:“孩子这么大了,你不能不考虑他的感受,孩子不喜欢我即使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也不会有未来。”赵梁之说得声泪俱下,满脸真诚。但他越是这样说,宋小波就越觉得他好,他大度。
赵梁之知道自己必须走,他如果不走,骗局很快就会暴露,因为宋小波的儿子是学生,对一些历史和时政知识比他的母亲了解得要多得多。即使不知道的,孩子也会去调查,孩子很快会戳穿他对宋小波说过的许多谎话。
赵梁之说,虽然相处几个月,他对宋小波的确产生了真的感情,但当他感觉到自己的谎言将被揭穿的时候,他最先捍卫的是自己的情面。他说自己是一个非常虚荣的人,才冒充高干子弟,他其实并没有骗取多少钱财。如果单纯是为了骗钱,他跟没钱的宋小波也不会相处那么长时间。骗,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虚荣,他想让女人对他高看一眼。
离婚后,他因诈骗建材被送进监狱
赵梁之毅然离开宋小波,离开的时候他一点都顾不上去想一下宋小波的感受,甚至一点都没有去想自己离开会对宋小波造成伤害。他要去寻找新的目标。此时的赵梁之已然为自己锁定了努力方向,他要接着去找女人,找愿意供养他、为他付出的女人。女人给他吃喝还陪他睡觉,他感到这样的日子其乐无穷。他为自己在女人事情上的首次成功而沾沾自喜。
在认识宋小波之后他发现,虽然没有太多的钱,但和她同居的日子也挺不错。他头一次尝到了被女人认可,受女人爱戴的甜头,有女人供养着,自己的日子会更加舒坦。同时他也感受到,让一个女人爱上他,由此甘心情愿地供养他,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宋小波对他的赏识,第一次让他尝到了自信的滋味,一个男人原来是可以如此自信,这对赵梁之来说,真的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赵梁之对记者说,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常常打他,他甚至认为母亲以打他为乐,因为一个月母亲至少打他10多次。那时候他怀疑过母亲是否是亲生母亲。母亲打他的结果,是让他的个性变得非常怯懦。后来他长大结婚,都有了孩子了,妻子却因为他跟岳母闹矛盾,而毅然舍弃了他。他说他跟岳母的矛盾就是老太太想占有原本属于他的一间住房。他没有想到的是,妻子竟然因为母亲而背弃他,这让他感觉备受伤害。一个与自己生活了好几年,孩子都生了两个的人,就因为一间房,居然就掰了,说离婚就离婚了。
离婚之后,他带着两个孩子。那时候他在北京市一家相当有规模的建材公司工作,做材料员。后来就因为诈骗建材,被判刑进了监狱。刑满出狱,所有人包括亲生母亲都瞧不起他。
赵梁之说,那次入狱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他说他身上的最后一点良知是在那一次被彻底消灭的。
那次入狱,他被判了有期徒刑6年,实际坐牢5年就出来了。他从监狱出来之后,当时无处可去,只能回家,但是,所有的亲人、兄弟姐妹全都不理他,谁都瞧不起他,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话里话外地刺激他。亲人都这样,何况旁人!他说那时候,就没有人拿他当人。
在心里他恨母亲,恨岳母,恨他的前妻,他对女人没有一丝好感。
所以,他自己花几十元钱,从河北某地买来了一身假军装,把自己打扮成某部的“大校”,高干的儿子。他觉得军人天生让百姓产生信任,一下子被宋小波看上了之后,他心安理得地享用起了宋小波对他的善待。
如果不是宋小波的儿子打乱了他给自己未来的设计,或许他会跟宋小波那样不清不楚地过下去。因为,是宋小波给了他一个男人所需要的尊重,爱情,还有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他说他跟宋小波在一起的时候,才真正尝到了男人的美妙滋味。虽然其间也时时伴随着点点不安,但温柔善良的宋小波给了他一个女人能够给予他的一切,他知足了。
可是,好景不长。骗局进行不下去了,他无法面对宋小波失望的眼神,所以,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宋小波。
然而宋小波完全不知道他的隐衷,这个已经完全被他折服的女人,陷入对他的情感依恋,不能自拔。她坚决不允许他离开,甚至把他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这个可怜的女人,当她知道自己连那个男人的身体都锁不住的时候,一下子想到了他是否又有了别的女人了?
偶然的机会,她翻开了他的衣兜,得知了他寻呼机的密码。她试着复台,突然发现,那个吃她喝她、和她朝夕相处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还在跟几个女人来往。
报复女人是因为他觉得从小到大老是受到女人的“伤害”
赵梁之说,离开宋小波之后,他从某报的征婚启事广告中很快又结识了另一个女人张秀梅。
他说是张秀梅让他产生了报复女人的想法。那之后他频频结识女人,并迅速跟她们同居,得到人和钱之后,弃之而去,不再接听电话,她们再也找不着他。他说这是对女人的报复,报复女人是因为他从小到大老是受到女人的“伤害”,包括他母亲。
不能排除赵梁之此说有为自己辩解之嫌,因为他认识张秀梅是因为她做了征婚广告。与赵梁之见面,对张秀梅来说只不过是她对诸多前来应征的男士们当中的一次筛选。当时她并没有决定就跟赵梁之确立恋爱关系,只是表示可以处处看。但赵梁之说,张秀梅在跟他“谈”的同时,当着他的面,在电话里还约了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据说已经60多岁,比张秀梅大28岁,这让他感觉非常不好。
据赵梁之说,张秀梅没有固定工作,但看上去好像有点钱。一开始他对她挺有好感,但得知与自己相处时她并不专一之后,他的心里就有点犯坏了。“你不是不把我看在眼里吗?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吃点苦头”。
赵梁之果然让张秀梅付出了代价。认识一周的时间,凭借着自己的“花言巧语”,张秀梅便投入了他的怀抱。之后,自然而然的,赵梁之便住进了张秀梅的“家”。
张秀梅虽然是北京市户口,但她并没有自己的住房,她的“家”是她租住的房子,但也舒适温暖。而且,张秀梅在钱的问题上似乎很马马虎虎,这让赵梁之感到欣喜。跟张秀梅同居了仅一个多月,赵梁之骗了她好几千元钱,这是赵梁之所骗的8位女人当中,骗钱最多的一个。
赵梁之说,在与张秀梅相处的时候,他自己就没有什么真诚可言了。虽然表面上他也尽力满足她的需求,同时他也不住地向她提出要求,以骗她钱财为目的。
就是这个他惟一真心爱上的女人,最后把他再次送进监狱
在赵梁之与其他女人频繁接触,并随意同居的时候,宋小波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赵梁之的追逐。
因为掌握了赵梁之的寻呼密码,她得以随时知道他在跟哪一个女人联系。赵梁之说他实在没有想到宋小波会对他那么痴情。一开始是因为痴情,到最后,他知道她是认为自己太吃亏,想让他赔偿感情财物各方面的损失。
在赵梁之结交了第8个女人,并跟这个名叫孙膑的东北女人同居的时候,宋小波找上门来了。宋小波到来的时候,赵梁之刚好不在,所以,他后来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跟孙膑同床共枕的时候,逢场作戏的不是他而是孙膑。
见到宋小波之前,孙膑只是觉得赵梁之的一些行为似乎跟他的身世不太相符,有点夸张。在与之同居之后,孙膑明显感觉到赵梁之的心思不完全在她的身上,她明显看出赵梁之最感兴趣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家的保险箱。但赵梁之的翩翩风度和对她的细致体贴,又实在让她难以割舍。在一种极度矛盾和不安的心态下,她接受了赵梁之。但女人的敏感,使得孙膑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把自己全部奉献出去,而是有所保留。她的保留就是允许赵梁之在她的家里住,但尽量不给他太多的钱。她的钱他可以花,但不可以拿,这是她的原则,是她用以保护自己不至于受伤太重的一种手段。
宋小波来的时候,起初孙膑的心里还有些抵触,直觉上她认为宋小波是跟她争夺赵梁之,这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她对赵梁之的好感。但宋小波讲完他们认识并同居相处的过程,并把赵梁之跟几个女人的来往还有电话全都告诉她之后,孙膑感觉有点不对了:我们是不是都被他骗了?!
于是,在那个秋天,2000年11月5日,一个非常明朗的早晨,这两个女人同时分别约了赵梁之到一个相同的地方。在那里,宋小波拨通了公安局110报警电话。
赵梁之到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宋小波和孙膑。他不由得愣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片刻在他的脑海里一闪。他转身想跑,一辆警车突然停在了他的身边,仿佛从天而降。
两个对他曾经爱恋的女人,亲眼看着他被警察按住,戴上手铐,并押上警车。
自认为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对社会没有太大危害
赵梁之再次被判入狱。
在监狱留存的罪犯登记表里,记者看到了这样的内容:
赵梁之,男,1955年某月某日生。
罪名:冒充军人招摇撞骗
犯罪事实:于1999年11月至2000年10月间,冒充中央军委某副主席之子、国防大学教授、解放军总装备部副部长、车辆管理局局长等身份,并身着仿造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制服,佩戴大校军衔,以谈恋爱为名,先后蒙骗8名女性征婚者,骗取财物且与其中多名女性发生性关系。
赵梁之所在的监狱分监区领导对记者说,赵梁之是一个诈骗犯,嘴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实话。刚来的时候,三名警官跟他谈话,他把自己描写了三种不同的版本,就连他有几个孩子,他跟三名警官所说的数量都不一样。诈骗犯以诈骗为生,骗着骗着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他为人的特点就是不诚实,跟着其他犯人在地里种菜,他都偷吃黄瓜。他讲话,随口就说,根本就不懂得对自己的所言负责任,甚至一点责任意识都没有。所以,那时候,他说的话只能一听了之,一切都得综合他的行为等各方面的因素才能作出判断。
据赵梁之的责任警官周金福指导员说,近几年来,赵梁之的变化非常大。前几年他还一直认为他的案子法院量刑过重,想上诉。他承认自己犯罪了,但始终以为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客观上对社会没有太大的危害。但这两年,警官对他进行教育,他自己也学了一些法律知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行为给受害人的损害。
2004年,他由于表现良好,获得了监狱嘉奖。这个嘉奖将为他减刑5个月。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赵梁之对记者说,他总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上大四,女儿也已经上了大学。还有两个小儿子在上小学。他入狱的事,没有跟孩子们说,是因为他觉得非常丢人,实在不好意思对他们说。
他跟管理他的警官说,他的前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后来的那个未婚相好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但记者在他自己写的直系亲属一栏里看到,大儿子26岁,女儿24岁,二儿子14岁,小儿子的年龄没写。因为他说与前妻离婚之后跟那个女人同居,那么从孩子们的年龄上看,似乎应该那一对大的儿女是前妻所生,最小的两个儿子是另一女人所生,这与他所言前妻生有两个儿子完全矛盾。
生有几个孩子,性质上,这应该属于赵梁之的私事,他其实没有必要撒谎。可他为什么要如此乱说,记者特意咨询了一位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解释是:赵梁之的行为其实是一种虚荣达到了一种病态,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也说谎,都是为了炫耀。这或许有一定道理。赵梁之在记者问起他那个未婚跟他生子的女人的时候,说她去香港帮着她姨打理公司去了,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在他这次入狱之前他们都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让一个女人未婚却给自己无偿地生了一儿一女,这岂不是一个男人的本事?听到赵梁之所说女人的状况,记者抑制不住地问:“有这么好的有钱又爱你的女人对你好,你为什么还要去骗那些无辜的女人?”赵梁之低头不语。他低头不语是因为他无法在片刻之内自圆其说。
“那你骗别的女人,那个女人知道吗?”
“不敢跟她说,害怕伤害她。”赵梁之说完这句话,随后他抬头看着记者,“我知道我这样说您也不信,不信我也习惯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赵梁之在狱中从来没有人来看他,也没有人给他写信。他说他在警官的“逼迫”下曾给大儿子写过信,但没有收到回信。他也不像其他服刑人员那样,把自己亲人的照片带在身边。赵梁之说他没有带任何亲人的照片,但是他想念他们,每天都想。他不跟他们联系,是因为他害怕给他们造成伤害。
提醒善良的女人提高警惕
在采访就要结束的时候,赵梁之对记者说:“有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跟您说。”
赵梁之最后跟记者说,他非常感激他的责任警官周金福。大冬天他半夜发烧,周金福警官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就带他去看病,连自己都折腾感冒了。这件事让他从心里感动。
他说监狱关押多少人是件容易的事,但收复一颗心很难。他这一辈子,两次进监狱,他本来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是周警官给了他重新做人的勇气和信心。他不敢说自己将来真的就能做一个好人,但他在努力把住自己,不再乱说,不再瞎骗。他要借记者采访的机会,向那8位曾经被他骗过、伤害过的女人道歉,他想尽自己的力量为社会做点事。
还有9个月他就刑满释放了。他说他想捐献骨髓,捐献骨髓不是想立功受奖,不是为了减刑,因为无需减刑他也快出去了。这次他是真的想为社会做点贡献,不图任何报偿的。他说他今年已经50岁了,除了把骨髓捐出去,恐怕也做不了别的事了。
另外他还想提醒那些感情上受过伤害,尤其是离过婚的女人们,千万不要太盲目相信花言巧语。他说当时他所有的可疑行为,都安全地躲过了女人们的眼睛,不是因为他的骗术太高明,也不是他的表现没有漏洞,而是因为女人们在感情面前太脆弱,太容易轻信。她们发现了问题也不相信自己,她们完全忽略了自己所察觉的异常,因为他对她们体贴周到,她们太过在意男人的温柔了,这是女人们的通病。骗色骗财的男人远不止他赵梁之一个。他说善良的女人们只有自己提高警惕,增强免疫力,才能免受伤害。本栏目由北京市监狱管理局协办
(注: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