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马家军旗帜的王军霞在赛场上夺

曾经叱咤风云的马家军，如今只成为人们记忆中的碎片。

    马家军，中国体育史永远无法挥去的一个名字。昔日风光无限的马家军成员，如今并不是如大家想像中那样，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她们的处境，甚至让人触目惊心。

   马家军再调查之不幸人

    马家军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并没有如我们想像中那样给马家军的所有队员带来金钱和地位，她们完全谈不上富有，而且很多人连一份稳定的工作也没有。

    李颖：队长投水自尽

    李颖曾经担任过马家军队长，李颖之死是马家军悲剧里最浓重的一笔。李家把李颖所有的物品都付之一炬，而将军屯村的村民在李振田面前从来不敢提李颖两个字，甚至连跑步两个字都少提。而李颖留给我们的只剩下四张照片，她死的时候只有25岁。

    李颖1975年出生于鞍山海城市腾鳌镇将军屯，1987年被马俊仁选进鞍山体校，1990年获得亚青赛3000米冠军，1992年获得世青赛1500米第三名。李颖的成绩在马家军中并不算显赫，但是她却是马俊仁从鞍山带到沈阳的第一批队员之一，也是马家军的第一任队长，资格很老。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李颖是唯一一个用日记本记录了马家军历史的人。在马家军的七年时间里，她写了厚厚的十几本日记。在1994年离队的时候，她写了一首毕业诗：七载苦度至今／泪血汗流长江／亲情难聚一叙／如今换取愁容／七载累化云烟／再瞧今日／感慨万千／悔当初／叹此时／悲乎？喜乎？

    李颖在1994年和队友厉建萍一起退役，李颖的工作单位是热闹路派出所，负责办理居民身份证的工作。李颖并不满足，她的真正意愿是想当记者、当作家。她到过辽宁日报社体育部毛遂自荐要求当体育记者，但是被拒绝了。这种打击让她无所适从。后来，李颖把自己的日记本全给烧了。

    在事业梦想遭受打击的同时，李颖的爱情梦想让她彻底崩溃。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李颖之前为此事已经吞服过一次安眠药，但是此后事情没有任何改观。李颖开始绝望。事业爱情的不如意，加上找不到特别好的倾诉对象。多愁善感的李颖终于没有走出自己给自己挖下的陷阱。

    1998年4月27日早晨，沈阳市棋盘山水库工作人员给鱼喂食的时候，发现离岸边30多米远漂浮着一具穿着警服的尸体，经公安部门确认后，死者是沈阳市沈河区热闹路派出所三级警司李颖，已经失踪一周了。

    李颖死后一个月，装着她遗书的小包被打捞上来。正在大连住院的马俊仁乘车悄悄赶到沈阳，在公安机关的协助下，马俊仁和崔大林看到了李颖的遗书。但是，这封遗书没有让李颖的家人看到，内中原因不得而知。所以内容也只有崔大林和马俊仁知晓。后来马俊仁说了一句话：“她的死与我无关。”

    王晓霞：农妇逃避超生

    在离鞍山40公里的海城市（县级市）小河沿村，一座极普通的三间砖瓦房外，一个怀孕的农村妇女挺着个大肚子，刮起的风压住裤腿，显得异常单薄，她留着短头发，眼角有深深的皱纹，薄嘴唇紧闭着，没有一丝微笑，右手牵着一个眼睛异常大的小女孩。小女孩脸非常瘦，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妇女和马家军里那个淑女，那个眉清目秀的王晓霞联系起来。王晓霞已经怀孕七个月，这次带着四岁的女儿回娘家是为了逃避计划生育而来。从葫芦岛到海城本来有直达的快车，可是为了省下15块钱的车费，大腹便便的王晓霞绕道锦州，深夜在锦州车站等了3个小时才等上一辆到海城的火车，原来两个小时的路程也变成了七个小时。锦州深夜候车的经历在她的嘴里只有那么淡淡一句：“习惯了！”

    2000年7月，王晓霞退役结婚，她的丈夫周事伟也是辽宁田径队的退役队员，家在葫芦岛农村，婚后两个人没有房子，就挤在属于周事伟父母的两间平房里。从退役至今，王晓霞没有干过一份正式工作，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全压在了她的丈夫周事伟的身上。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周事伟后来也只能靠打点零工出卖力气为生。已经麻木了的王晓霞甚至想到去街上卖菜却被家里人劝住了，“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王晓霞当年的队友冯文惠到葫芦岛看过王晓霞，王晓霞抱着女儿在炕上直叹气，原来她刚收了一张50块的假币。冯文惠问：“孩子怎么了？”王晓霞说：“有点咳嗽，可能是病了？”“你怎么不带她上医院去？”“没什么大问题的，不用去医院了。”冯文惠明白，王晓霞根本就看不起病。走的时候，冯文惠拿出500块钱塞到王晓霞手里，王晓霞嘴里说不能要，但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五张纸币，冯文惠上车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而身后突然传出来一声嚎啕大叫：“惠啊！”冯文惠后来说自己把钱给王晓霞的时候真怕她把钱扔回给自己，因为王晓霞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那个紧紧把钱攥在手里的动作瞬间就告诉她一个道理———人穷志短。

    王晓霞的父亲王德财老泪纵横：“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为什么要让孩子练体育，为什么要让孩子到马家军去！×××（原辽宁体委主任）、马俊仁他们都是靠队员们争气才有今天，可为什么小霞她们现在到这样了，却没人来过问一下！真的让她们在他们面前跪下来，他们才肯说句话吗？这公平吗！”

    刘丽：辛酸的“第一金”

    至今让刘丽难忘的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发生在1990年8月10日，在保加利亚第二大城市普罗夫迪夫举行的第二届世界青年田径锦标赛女子800米决赛上，她获得了金牌；第二件事发生在五年前，她的父亲向她借两万块钱买房子，而她却让宠爱她的父亲非常失望，区区两万块钱，刘丽就是没有办法拿出来。第一件事让她明白什么叫成功荣耀，第二件事则让她知道什么叫心酸痛苦。

    1990年刘丽获得的金牌实际上是整个中国田径界的一个突破，她打破了黄种人不能在中长跑上拿冠军的宿命，也为马家军获得了第一枚世界性比赛的金牌。

    1995年到1999年在辽宁大学上学的时候，刘丽结了婚，她的丈夫是营口人，也是辽宁省田径队的退役队员。在沈阳，他们租了一个房子，成为沈阳的“漂一族”。生活的窘迫慢慢让刘丽的性子也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出门都要打车的刘丽，也不再是那个只要有队友来沈阳就会管起队友食宿的刘丽。后来鞍山的队友发现刘丽到鞍山的时间也少了，于是在鞍山队友猜想刘丽现在连到鞍山的车费都省下来的时候，在今年的正月十五，刘丽却突然出现在鞍山，更让人意外的是，刘丽直奔千山拜佛去了———以前刘丽在队里是最不信这个的。一个队友陪着刘丽上了山，看着刘丽虔诚地匍匐在大佛底下参拜了十几分钟，最后掏出一百块香火钱，队友连忙劝阻：“你现在都这样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刘丽打断了：“再困难这个钱不能省。我以前大大咧咧地不信佛祖，现在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希望这次佛祖能帮助我吧！”

    王媛：用三年去逃离

    在得知记者的采访意图后，王媛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没什么好采访的，但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对国家体育总局和辽宁体育局很有意见，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们这些退役运动员的出路。我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

    实际上王媛是老马最为器重的年轻选手之一，她100米可以跑进12秒，1.78米的身高，老马直言：“她是个天才。”但天不从人愿，在训练中成绩突出的王媛每次在大赛前都会莫名其妙地受伤。

    在1993年七运会比赛中，16岁的王媛获得800米第五名，1500米比赛第七名，名次不算好，但她的两项成绩都破了世界青年纪录，于是从1994年到1998年，只要王媛参加这两项比赛，广播员都不无敬佩地说：“这就是王媛，800米，1500米的世界青年纪录保持者。”

    1998年8月，21岁的王媛选择了退役。但是她的关系仍然在大连的马家军基地，为了这个王媛看起来无比重要的关系，王媛足足忙了三年。关系是要回了，但是回家以后她把在队中的所有物品都处理掉了，不愿留有任何马家军的标记。原以为拿回来关系，就可以顺利地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和她的很多队友的命运一样，仍然失业在家。

    陈玉梅： 命贱才能生存

    一辆矿石车过来了，山顶的女工在本子上记了一些数字，车开走了，这个女工就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等着下一辆矿石车再开过来，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这山顶上记录车子运走的矿石数量。这个在鞍山齐大山铁矿北采矿场工作的女工叫陈玉梅———当年叱咤风云的马家军成员之一，她个人的最好成绩是1992年在汉城获得第三届世青赛800米亚军，如今她30岁，工作就是在铁矿里负责计数。

    矿山的海拔大概有400多米，整座山是铁红色的，山顶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铁皮小屋。这地方放眼望去，所有的景物都是铁红色，没有一丝绿色生命的痕迹。最难熬的是晚上。夜晚山上没有电灯，只有十几盏水银灯闪着暗蓝的光，稍远的地方还是被黑暗笼罩着，在黑暗中站立等待的陈玉梅最盼望的就是山底下赶紧有车开过来，因为只有来往的车灯会带来一瞬间的光明。

    一般情况下，陈玉梅要站在外面工作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能和另外一个近50岁的女工友换一下，进铁皮屋休息半个小时左右再出来工作。在这三四百人的采矿场上，只有这两个人是女的。一到冬天，山上滴水成冰。大风起处，粉尘像铁幕一样遮盖住整个矿山，陈玉梅一边咳嗽一边跑回休息室：“我们最讨厌刮风，一刮风，戴的口罩就根本不好使。”事实的确如此，长年在这里工作的人很容易得吸肺，（吸肺是一种职业病，呼进来的矿粉把肺的呼吸小孔给堵住，让人呼吸不畅），他们的寿命一般要比别人短十年八年。但为了生存，他们别无选择。“要在这地方生存，必须命贱！”陈玉梅说。

    原以为陈玉梅对这份工作会很不满意，没想到她大大咧咧地说：“还行吧，我一个月在这里还能赚一千五六，跟刘丽、王晓霞她们比，我知足了。”30岁的陈玉梅看起来已经像四十多岁的人了。

    马家军再调查之幸运儿

     相比较起那些不幸的人来说，这一些人足可以称得上幸运儿了。其中，关于王军霞就不用多说了。定居于沈阳的她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现在的她又是触电，又是参加各类活动，一句话：依然风光无限。

    曲云霞：傻人自有傻福

    获得1993年的斯图加特世锦标赛3000米冠军的曲云霞现在是大连东北财经大学的一名体育老师。她的时间很空闲，一周只有五节课，钱不算多但胜在清闲，所以曲云霞在怡然自得的同时又有点不自在，这是不是实在太空闲了？

    曲云霞1996年退役以后就在东北财经大学读书，班里的同学都是搞体育的，而她无疑是里面名气最大的一个。2000年毕业的时候，她找到了校领导，校领导欣然同意她留校任教，实在是沾了一个世界冠军的光，“班上的同学就我一个人留下来了。”曲云霞说。

    现在曲云霞主要的工作是教学生跑步，同时还要教人打篮球，这可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项目，曲云霞连三步上篮都不会。学生们震慑于世界冠军的威名，本来想看看跑步冠军在篮球上是什么英姿，但是他们失望了，曲云霞只动嘴皮子。慢慢地学生们也明白了，跟曲老师混得挺熟的一个女生偷偷地问：“曲老师，你不会是不会篮球吧？”曲云霞乐呵呵地笑了：“这个我肯定不会，除了跑步，我还会干什么？”

    但是学生们后来又失望了，闻名遐迩的曲老师现在老本行也不行了。给学生们讲解完动作以后，偶尔也会跟在大伙后面跑一跑，可是最多跑两圈就气喘吁吁地下来了。曲云霞现在也跑不动了，自从上了大学，她基本上就很少踏上跑道。

    1992年的巴塞罗那奥运会，曲云霞获得了3000米的铜牌；1993年的斯图加特世锦赛她获得了3000米冠军，曲云霞已经功成名就了，就收入而言，她已经获得了其他农家子弟梦寐以求的财富。马家军出走前后分了两次队费，她总共获得了90万的队费；斯图加特的冠军让她分得了一辆奔驰车；为了让她安心参加亚特兰大奥运会，马俊仁分给了她一套价值100万的海边别墅，而她个人只是出了18万。

    几年前，曲云霞就把这套别墅卖了，拿回来80多万，把别墅卖掉以后，曲云霞和丈夫在大连市区内白山路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也在金州区给父母买了一套房子，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

    命运有时公平，所以当年的农家姑娘曲云霞现在过得幸福知足；命运有时候又不公平，所以曲云霞的很多队友们如今还是凄凉落魄。但是曲云霞拒绝去想这些问题，一如当年她在跑道上一样。“一辈子只知道傻跑，傻人有傻福。”曲云霞乐呵呵地说。也许有时候想法简单一点，人也活得自在一点吧。

    刘东：留任基地教练

    35岁的刘东现在是马家军基地的一名教练，负责女子中长跑项目。当年马家军那么多的队员，只有她一个人最后成为了一名教练。

    刘东1993年离开了马家军，直到1995年才重新回到沈阳训练。中间荒废了一年半的时间。这一年半的时间，刘东去过北京，去过上海，去过广州。她找过很多大学，希望实现自己上学的梦想，但结果基本一样，在马家军红透半边天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这个马家军三大主将之一的刘东到底和马俊仁脱离了关系没有，所以谁也不敢接收这个前世界冠军。上学无望，回到沈阳的刘东只有一个字：“玩！”

    上街闲逛，买点衣服，和朋友们唠唠嗑，在家里养狗，回大院去练练跑步，有时候还会参加一些比赛，但成绩相差太远了，她也不太在乎。当初生性乐观的刘东一直玩到2001年，已经30岁的她居然重新动了返回跑道的念头。于是她回到大连的马家军基地去训练，但在2001年的九运会上，她预赛被淘汰，正式结束了自己的运动员生涯。

    但刘东不是马俊仁，所以很多方式她都不会去学。客观地说，她虽然是马俊仁的弟子，世界冠军，但是在教练的岗位上，她现在只是普通一兵而已。站在空旷的基地、精致的宿舍面前，刘东突然说了一句：“这个基地太普通了。”她的意思是说，马俊仁当基地主任，基地还是普通的基地；但如果马俊仁当教练，这个基地才能真正被称作马家军基地，一下子有了精神。因为世界上有很多教练，但马俊仁教练只有一个，那支叱咤风云的马家军也只有一支。

    在赤裸裸的生存现实面前，人有多少尊严可以保留呢？

    在当年的马家军成员里，王军霞、曲云霞和刘东等人现在都过得很好，因为她们冲到了最前面，而她们的身后却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群体。更不用说李颖之死了，那是马家军悲剧里最沉重的一笔。

    历史，总是由两种人来书写。功成名就的人会书写一部历史，在里面你读到的是光荣梦想；落魄潦倒的人也会书写一部历史，在里面你读到的是艰难苍凉。前者如王军霞们，后者如王晓霞们。如果只把目光投向王军霞们，那将是对王晓霞们最大的不公。

    虽然中国的竞技体育往往逃脱不了“成王败寇”四个字，但是王晓霞们的悲剧不应该就此湮灭。我们缅怀过去马家军辉煌的同时，也应该关注她们现在的现状。需要指出的是，在马家军，王军霞们的辉煌是离不开王晓霞们的支持的。但到如今，站在冠军顶上的人风光无限，而只差一步到顶峰的人却在为生活苦苦挣扎。

    进一步设想，中国当年最风光的一支队伍的成员如今尚且如此，那其他的诸如体操队、举重队、跳水队等等的队员呢？没有金牌，他们就应该被遗忘、被忽视、被践踏吗？

    借此也提醒那些还在竞技场上奋斗的人们，选择了这条道路注定无比艰辛，请珍惜每一次机会，也请多为以后想一想，也许现在多想一想会避免日后的很多悲剧。

    马家军大事记

    ●1988年马俊仁开始任辽宁田径队女子中长跑组教练，马家军成型

    ●1993年在德国斯图加特举行的第4届田径世锦赛上，马俊仁率辽宁女子中长跑队席卷女子1500米以上项目三枚金牌，“马家军”的名号被叫响。同年的七运会上，马家军在中长跑项目上多人次打破世界纪录。年底，队中世界冠军刘东被驱逐出队，引起媒体对马俊仁家长作风的质疑

    ●1994年底“马家军兵变”，包括王军霞在内的全体队员签名“上书”马俊仁，表示要退出辽宁中长跑队

    ●1996年王军霞脱离马俊仁，在毛德镇教练手下训练，同年夺得亚特兰大奥运会5000米冠军

    ●1997年马家军东山再起，第二梯队的姜波、董艳梅在八运会上双双打破女子5000米世界纪录，董艳梅等还包揽女子万米前三名

    ●1998年作家赵瑜主笔的《马家军调查》出版，导致与马俊仁起官司

    ●2000年耗资4500万元的“马家军基地”建成。同年，队中尹丽丽和宋丽清被查出服用兴奋剂，遭到田管中心两年禁赛处罚，马家军无一人入选奥运阵容

    ●2001年马家军中兰丽新血检超标，被马俊仁“永远开除”。九运会上马家军金牌再丰收

    ●2002年马家军台柱之一董艳梅出走

    ●2003年底马俊仁出任中国首家藏獒俱乐部主席，全国政协委员

    ●2004年雅典奥运会经过全国选拔，马家军无一人入选

    ●2004年10月28日马俊仁退休，马家军时代宣告彻底结束

    马家军其他成员现状

    第一批：

    吕忆世青赛800米冠军，现居沈阳，失业。

    张丽荣东亚运动会3000米冠军并破世界纪录、世锦赛3000米第三名，现居日本东京，工作不详。

    张林丽世青赛3000米冠军、世锦赛3000米亚军、世界杯马拉松赛亚军，现无音讯。

    马宁宁曾破3000米世界青年纪录，现居厦门，做记者。

    吕欧亚运会铜牌，曾破3000米世界纪录，现居沈阳，就业于鞍山市财政局。

    冯文惠全国青年锦标赛1000米第三，现居鞍山，仍在鞍钢队效力。

    厉建平全国田径冠军赛4×800米接力金牌成员，现居沈阳，在公安系统工作。

    古冬梅无特别成绩，现居鞍山，以拔河为生。

    第二批：

    姜波八运会5000米冠军并破世界纪录，1995年年度全国田径最佳，现居哈尔滨，在黑龙江大学任体育教师。

    董艳梅九运会5000米和10000米冠军，现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