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上午,刚刚从南极考察归来的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高级工程师矫玉田赶到即墨二中,接在这里上高一的儿子回家。这是阔别5个月以来,父子二人首次见面。
2004年10月25日,满载137名我国第21次南极考察队员的“雪龙号”破冰船,从上海驶出,奔赴南极。在由13人组成的大洋考察队中,有6名来自青岛
:除任大洋考察队队长的矫玉田外,还有黄海水产研究所赵宪勇,中国海洋大学田纪伟、朱天骄和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张武昌、张永山。
经过151天的艰苦努力,科考队员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于今年3月24日返回上海。
26日,这些青岛籍科考队员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讲述了他们所经历的“极地故事”。
水仙花陪伴队员过年
对普通人来说,南极是个神秘的地方,然而,对矫玉田这个“老南极”来说,却是那样的熟悉,甚至习惯了在这儿过年。由于南极的夏天正好是北半球的冬天,科学考察也要集中在这几个月完成,所以科考队员们要在这里度过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今年44岁的矫玉田,是6名青岛籍科考队员中到南极最多的一位,曾7次到南极考察。7个年头,他与妻儿远隔重洋,不能相聚,而把自己的春节交给了南极。
在矫玉田的电脑里面,一幅鲜艳的水仙花照片引起了记者的兴趣。室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室内鲜花怒放,春意融融。“水仙花正好在春节期间开花,为了给春节增添一些乐趣,这是我特意在房间里养的。7次到南极考察,我基本上每次都带着水仙花。”他微笑着说。
家信字字值千金
在南极,科考队员们和后方与家人联系很不方便,主要靠电子邮件、短波通讯和卫星通讯。通讯费用比较高,打电话,每分钟需要3.5美元,而发电子邮件,每100字也要一元钱人民币。科考队规定,每个队员最多只能指定三个邮箱接受邮件,每封邮件字数都限制在一二百字,并且不能传图片。和家人联系的通讯费用,科考队员们要自己掏腰包。
在150天的时间里,矫玉田往家里打了还不到20次电话。“在船上听到妻子的声音,比吃了蜜还甜。”每当妻子说家里一切都好,老人孩子身体健康,矫玉田的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由于网络问题,春节前后约一个月的时间,通讯中断,科考队员无法和家人联系。矫玉田早就准备好的给家人拜年的祝福也没能发回来。直到今天,他还为此深深地遗憾。
对年仅32岁初为人父的朱天骄来说,此次考察更是别有一番意味。朱天骄是青岛籍科考队员中最年轻的一位,此次赴南极考察是他第一次参加。去年10月25日,离开青岛时女儿刚出生3个多月,他只好让父母前来帮着照看。到南极以后,“想家是肯定的”,而对女儿的牵挂,成了朱天骄业余时间的主要内容。
“我基本上每周给家里发一封电子邮件,报个平安。”朱天骄说,“有时候,妻子就在邮件中写女儿又长多高了、长多重了。每次得到女儿的消息,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每天还能喝上牛奶
“在南极,食品主要是从国内携带,大都是比较容易保存的菜,如大白菜、土豆、洋葱、米饭、肉食品、鱼类。”张武昌说。科考队员们每天每人还能喝上250毫升牛奶、吃上一个苹果。回到家后,科考队员们的体重基本上和去时差不多。
在船上不但可以打乒乓球、游泳、洗桑拿,还可以到拥有两千多册书籍的图书馆借书看,借影碟看甚至唱卡拉OK。过年时,100多号人在船上开了个Party,一块儿聚餐。
有时候,作为一种娱乐活动,科考队员们还可以钓鱼或凑在一起打扑克。赵宪勇有钓鱼的爱好,在南极海域,只要放一点鱼肉等鱼饵,不到两分钟就能钓起一条30厘米长的鱼。
我国进行的历次考察,从来都没出现过意外。张武昌说,现在不管在生活上还是考察工作上的条件越来越好了,更没有什么问题。因此,家里人可以尽管放心。
8天8夜冲出“鬼门关”
“参加过这么多次南极考察,这是最难忘的一次考察。”谈到此次考察的经历,“老南极”矫玉田感触颇深。
2004年11月中旬,在经过被称作“鬼门关”的西风带时,科考队遇到了一次严峻的考验。西风带是太平洋与印度洋的交汇处,常年充满了低气压造成的强气旋。在西风带“雪龙号”遇到了5个大气旋,科考队员们被迫在排山倒海似的巨浪里颠簸,当时风力达到了12级以上,海上浪涌达到了七八米,船摇摆30度以上,许多队员晕船呕吐。就这样,队员与狂风、恶浪、风雪战斗了8天8夜,在这里完成了各项考察作业。
此次前往南极,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给在南极中山站、长城站工作的队员运送可供一年的食物。但就在科考队员从船上往下搬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件令他们惊异的事情。由于春节期间到了南极夏季温度相对较高的时候,有些冰层开始融化。头一天晚上,科考队员们将60吨物资搬到中山站。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船两边的冰层已经全部变成了水。
风雨之后现彩虹。除了经受低温、紫外线以及海上狂风巨浪的折磨,在南极,一些优美的极地风光让队员们欣喜不已。“雪面上排着长长队伍的企鹅、半夜太阳、大型冰山、极光、广阔的冰原等等都是南极的特色景观。”赵宪勇说。
企鹅成了足球赛的观众
南极没有长久居民,是目前地球上受人类活动影响最少的一块大陆。在这里,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非常和谐。
科考队员们和企鹅、海豹等可以近距离地接触,“我们踢足球的时候,成群的企鹅好奇地跑过来围着我们,成了我们的观众。”科考队员们仍然停留在在南极那些美好的记忆中。科考队员去采集南极微生物样本,好几只海豹就在一旁酣睡。人与动物各忙各的,谁也不用防备谁。
不仅如此,在南极,所有人不分国籍、年龄、性别、职务,大家都非常友好。“雪龙号”考察船是2万吨级的,这在所有在南极建立考察站的20多个国家当中,吨位排在前几位。由于其他国家的考察船比较小,我国的考察船经常帮他们装载一些大型的物资。这次南极考察,我国就替韩国运送了一批货物。
同样,我国的队员也会得到其他国家考察队的帮助。1月7日早晨,我国冰盖考察队到4000多米高的冰盖考察时,到了距离目的地48公里的地方,一位来自厦门、叫盖军衔的考察队员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科考队员们立即向美国在南极点设立的阿蒙森斯柯特科考站求援,美国派出救援飞机。4个半小时后,救援飞机赶到,将盖军衔安全地带回了科考站。
本报记者 刘大正 刘春雷
责任编辑 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