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阎世铎下课是春天里第一声惊雷,不如说它是年三十放爆竹漏响的那一枚,然后在大年初九下午很无厘头地炸响。吓人一跳,却了无新意。
“春梦了无痕”,阎世铎下课早不是新闻,不过是官场一个老套游戏罢了,就像我们在世俗生活里通常看到的——把A县弄成烂摊子后,平调至B县,继续升帐坐堂,继续“威武
”“肃静”。前足管中心主任阎世铎时任训练局局长、党委副书记,威武肃静得很。
我这么说不是要对阎世铎穷追猛打,我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中国体育政治领域里一次平庸的人事变动,它对未来中国足球并没有什么影响,至少现在找不到证据看到希望。过去的15年里,我曾经历年维泗、王俊生、阎世铎三重更迭,但年维泗没有改变中国足球,王俊生没有改变中国足球,阎世铎没有改变中国足球,所以谢亚龙也改变不了中国足球。如果一个人的到来能改变世界,那他就是耶稣,就是基督,就是“如来神掌”!
这不是一个天真的时代,尤其在政治上,我们已饱经沧桑。
如果一定要说它有什么良好的效果,那就是阎世铎终于得到解脱,球迷终于出了一口鸟气,投资人终于少了一个能砸出“4500”的大忽悠对手。昨晚冒昧给阎府打去宅电,阎世铎夫人接的电话,语气中尽露解脱之意,“以前的事情不用提了,还说它干嘛!”在阎世铎急流漩涡的4年10个月中,他的家人一定尽感嶙峋,离开中国足协就是离开地狱,阎府“欢迎离开地狱”。
善莫大哉!
如果爱一个人,就送他去当中国足协主席;如果恨一个人,就送他去当中国足协主席。现在,一个叫“谢亚龙”的人又被送去当中国足协主席了,我之所以要说“又”,是因为13年来的时光流转,4个人的反复更迭,已让我们产生了时空错觉,王俊生与年潍泗没什么不一样,阎世铎与王俊生没什么不一样,或者,他长得要清新一些?能够婉转有趣的说出“孙悟空的产权是谁的”这样的问题?
在这样一个体制之下,你真以为“开封府有个包青天”吗?如果群众体育司的谢亚龙真能够提升足球的群众普及程度,为什么政策法规司的阎世铎任期内会出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
所以,曾作为伍绍祖秘书的谢亚龙接替曾作为袁伟民秘书的阎世铎,究其背景是一样的——总局不是派谢亚龙对阎世铎拨乱反正的,而是派他来打扫卫生的,打扫一下4年10个月来被弄得满地狼籍的残败景象的,无为而治,如此而已。
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般的中国足球不是始于阎世铎而是始于体制与大环境,阎世铎所做的只是让它更残败更委琐更极致的不可救药,谢亚龙之行不是来向体制宣战的——至少在2008北京奥运之前不是,所以阎世铎犯下的错误他一样可能犯下,阎世铎建不成的功绩他一样可能建不成。
谢亚龙在1个月前接受《中国青年报》的采访成为人们急速了解他唯一的途径,他那个“孙悟空的产权是谁的”观点看上去很开明,他对“金牌产权”的解析甚至有悖当今总局盛行的主流观念,这让人似乎看到一丝足球改革的曙光,然而再开明的人也不可能脱离其政治背景行事,我相信硕士学位的谢亚龙先生不至于像工农兵大学出身的阎世铎一样武断地将“联赛产权”揽于足协手中,但我同时相信谢亚龙聪明地把“产权”和“所有权”进行文字游戏,有一种狡黠的政治深意。
总局嫡系出身的谢亚龙先生不可能将中国足球来一次彻底改革,阎世铎下课的大快人心并不等于中国足球从此大快人心,这不是春天里第一声惊雷,这只是年三十漏响的一枚爆竹,趁人们还没从春节的倦意中清醒过来的突兀发作……谢亚龙随着这枚爆竹声响提了一个问题:“孙悟空的产权是谁的?”
他并没有就这个中国足球的关键问题作答,我想了一下,答:“产权是——明代著名作家吴承恩的”,中国足球的前路,可能还只有这么神神道道下去。 (李承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