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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曾经预言过阎世铎的疯狂到了一定程度反过会成为好事,因为他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让大多数人忍无可忍,同时也会让一些有足够话语权的人拍案而起,这会从反方向改变局势的进程。
果不其然,在代表中国足球最高权利的足代会上,局势在最后关头峰回路转,荒谬透顶的“4年不降”没能得逞,最后的决议是:2005年中超不降级,中甲两队升入中超,从2006年将全面恢复升降级。在这个拨乱反正的过程中,阎世铎的疯狂起了不小的激活作用。
05不降是无法让人满意的,她几乎预示着职业联赛还要混乱不堪中再熬上一年,但是06之后恢复升降级多少能让人感到不幸中的万幸。一个乐观的人在自己的钱包被偷掉后说:“幸亏我的全部家当没有被偷光。”对于不幸的中国足球,我们也只能学学这个乐观人的乐观思想。
让我不爽的是阎世铎突然道歉了,诸如04残败等值得他深刻道歉的时候他没有道歉,偏偏要等到疯劲被遏止,等到众叛亲离的时候,才挤出一点所谓忏悔的眼泪,这充分暴露了一个政客伪善的嘴脸,也充分暴露出他的心思——他并不想决意而去,他还想在这个要位上苟延残喘,有可能的话他仍希望以中国足球倒退的代价去豪赌,以挽回自己这些年失败的掉价。
哲学大师苏格拉底曾说:“未经过省察的人生是没有价值的。”每个人都应该具备自省的力量,对于那些身居要位的人,更是如此,因为他们的位置决定了他们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会带给别人、带给社会影响。阎世铎同志的道歉,连同他这几个月来的行为言辞充分说明了他不具备自省的能力,他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和错误,没有意识到自己带给中国足球是怎样的危害,否则他不会在04年的述职中认为自己是合格的,否则他不会在自己的一意孤行遭到遏制时假惺惺而不合事宜的道歉。事实上我一直不同意把所有的罪过都往阎世铎个人身上推。我甚至一直认为阎世铎是想干一番事情的,否则他不会重典治乱,否则他不会急迫地推出中超,否则他不会在豪赌世界杯失败后转而豪赌08奥运,否则他不会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上演最后的疯狂。单就他敢于做事的魄力而言,他比他的任何前任都更适合于寻求质变的职业化中国足球,因为改革需要的绝不是安于现状、四平八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掌门。但是阎世铎又确实成了中国足球的罪人,他起码有两宗罪。
罪之一是不懂装懂。众所周知,阎世铎非足球专业出身。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管理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用好手中的权利,用好各个环节的专业人员,海纳百川,外行一样可以管好内行。阎世铎错就错在他不懂装懂,许是仕途的一帆风顺养成他的自以为是,许是天生一副独断专行的性格,所以他在中超推出的时机掌握、中超赛制的制定以及执行上的朝令夕改、取消升降级等问题上,处处体现了他可笑的不专业。罪之二是求功心切。想立功是好事情,但求功心切会走火入魔,所以他可以为了粉饰混乱动不动取消升降级,为了力争出线盲目割裂联赛赛程,在根本上违背了足球规律,当然也违逆了民心从他在足代会上的发言和道歉来看,他又多了一宗罪,一宗和他性格格格不入的罪,那就是明哲保身,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不惜一切。所以前一端,他一切“改革”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总局满意,所以在今天大势已去的时候他又可以低下一贯高昂的头。这样的人,如果还坐在中国足协掌门人的位置上是可怕的,难料什么时候不沉渣泛起。
我相信中国足球的改革不会以一场“伪改革”的实行而结束,相信中国足球探索的步伐不会在谬误中越走越远,足代会的决议是个明证,但也只是迈出了拨乱反正的第一步。中国足球改革的核心问题其实不在联赛的赛制,更在整个的足球体制。
能否建立正确的用人为官制度,如何建立正确的监督约束机制,都是足球体制改革的一部分。阎世铎,已是一个被历史和实践证明了不具备(在足协掌门位置上的)执政能力,而且犯下不少罪责。问责阎世铎,甚至问责更广泛的错误力量,绝对该成为中国足球实行体制改革的第一步,彰显决心的第一步。(黄健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