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当它缓缓从一个50岁的老父亲——淄博张店的刘明口里流淌出来时,太多的凶险、担忧、恐惧和艰难都在质朴简单的话语中被轻易地过滤掉了,剩下的只是劫后团圆的侥幸和辛酸。2005年1月9日下午,坐在报社接待室里的刘明长长吁了一口气,“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我终于找回了我的女儿!”
灾难突然降临 十四岁女儿失踪
刘明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十多年前,他们举家从阳信迁到淄博,刘明在张店市区内开了个铝合金门窗制作加工的小门头,一家人从此在张店安定下来。刘明老实本分与世无争,孩子听话,妻子贤惠,家境虽然不是十分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没有征兆,灾难突然降临了。2004年11月初,刘明刚从北京出差回来,他一踏进家门,妻子王兰就把一个坏消息告诉了他:他们最小最钟爱的女儿,14岁的童童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刘明说,他开始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女儿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也好,从不在外过夜,也没有社会上不三不四的朋友,会到哪儿去了呢,出了什么意外?刘明说,当得知家人已找遍了张店,王兰也已经到派出所报了案,童童的小哥哥发动了同学分乘出租车不分昼夜在大街上跑,把童童的同学也都问了个遍,但一直没有消息后,强烈的不安迅速将他淹没,“童童,你在哪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稍微平静下来后,王兰对刘明说,10月31日下午,放学后的童童没有回家,7点左右,打回来一个电话,说在修自行车,但至午夜也没有回来,因为童童从来没有在外过夜的经历,王兰放心不下,于是赶到童童的学校,但只找到了童童的自行车,王兰当晚就到派出所报了案,回家后又发动亲朋好友四处寻找,因为刘明人在北京,血压又高,怕听到这个消息后再发生意外,因此就没有告诉他。
刘明通过朋友了解到,童童失踪案已交由当地的刑警五中队负责,五中队也正在加紧侦破。虽然警察已介入调查,但刘明自己的寻找也没有放松。
被挟持到德州 万幸的是还活着
一个月过去了,2004年11月底,童童依旧下落不明,这期间,刘明得到消息说,童童失踪当天,是和一个同学一起见了一个男网友,网友留童童吃饭,童童的同学先走了,而在刑警五中队,童童的那个同学发现,一张照片上的男青年就是约走童童的网友。负责此案的民警告诉刘明,那个男青年姓单,河北衡水人,经常在德州出没,因此他们怀疑童童被劫持到了德州。童童还在人世吗?在漫长的寻找等待中,这个可怕的念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刺痛刘明已经脆弱的神经。
又过了几天,大约在11月29日前后,刘明突然接到了童童打回来的电话,童童只说她在青岛,刘明追问她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回家,但童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电话就在童童的哭声中断了线。电话是用一部手机打来的,刘明查到号码后,立即向民警报告,民警调查后发现,手机号码是德州的,信号源也在德州。虽然这个电话没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但童童还活着,这无疑给刘明打了一针强心剂,他立即准备,赶赴德州找人。
紧急赶赴德州 展开地毯式搜寻
童童有个干爸爸叫赵林,是德州人,童童失踪前不久,赵林刚应聘到淄博一家工厂,刘明找到赵林说明情况后,赵林立即从厂里辞职,把铺盖卷搬到刘明家全力帮助找孩子。2004年12月2日,刘赵两人匆匆赶到德州,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童童的下落。
要找到童童,首先必须找到单某,这一点刘赵两人心里十分清楚,但在偌大的德州要找出单某的落脚地谈何容易,最初几天,刘赵两人租了辆出租车在市内转,几天下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两人商量后改变了策略,赵林拐着弯找到了他在德州几个做民警的战友,通过他们发动人员调查寻找单某和童童的下落,此外刘赵两人还雇了不少人,每人每天20元,四处寻找,刘赵两人也没有闲着,他们大量冲洗了童童的照片,随身携带,挨家挨户寻找。
20多天过去了,童童依然下落不明。12月26日前后,刘赵两人终于打听到,单某有个干爹王某,住在平原恩城镇的一个村子,刘赵两人立即赶去找到王某。王某说,11月20日前后,单某带着童童曾到他家里吃过一顿饭,但王某并不承认单某是他的干儿子,而且既不知道单某的住处,也不知道单某的联系电话,虽然刘赵两人不相信王某与单某之间会毫无联系,但见王并不松口,他们只好离开王家,返回德州。
历尽千辛万苦 孩子终于回家了
刘明说,约在12月27日,他突然得知,童童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在青岛卖衣服,单某约他们去青岛见面。得到这一消息后,刘赵两人立即返回淄博,与王兰和童童的一个叔叔一起坐上火车赶往青岛。
12月28日早上8:00左右,火车驶过胶州,焦急中的刘明接到德州德城区城南刑警中队的电话,说童童已经在德州被找到,挟持童童到德州去的男青年单某也被他们抓获。刘明说,他最初并不敢相信,但赵林通过德州的朋友证实了这一消息后,他们四人又急忙返回淄博,取了家中的户口本后赶到德州。在刑警队里见到了童童。
就这样,在失踪近两个月后,童童回到了家。“为了找孩子,我几乎是倾家荡产了,这两个月我走遍了德州的大街小巷,几乎找遍了德州附近的大小饭店,身上带的钱花完了就步行,每天步行五六十里,还好,孩子找回来了……”刘明的无限感慨都包含在这简单的一句话里。
会网友遭强奸 女孩立志当警察
1月10日晚8:00,记者赶到淄博,在刘的家里见到了获救的童童。这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两个月的惊吓已经完全改变了她的性格,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蜷缩在椅子上,紧紧贴在她妈妈身上,“以前很开朗,回来后,整天不说话,晚上也不敢独自睡,说一闭上眼,就能见到单某凶残的眼光,经常在梦里惊叫……”王兰这样描述发生在女儿身上的巨大变化,“(童童)才14岁,我们真害怕她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在父母的再三开导下,童童回忆了痛苦的经历,她说五六个月前,她学会了上网,在聊天中认识了单某,只通过几次电话,出事当天,单某把她约到了淄博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酒店里,将她强奸后又挟持到德州同住在一起,两个月里她跳过河,割过腕,都没死成,她也想逃跑,但单某威胁说已经掌握了她家的全部情况,如果童童敢跑,就“追到家里,当面砍下爸爸妈妈的腿”,她听后十分害怕,所以就不敢逃跑。在这期间,单某的一个朋友偷偷告诉她,说单某准备把她卖了,“真要这样,我就死!”童童说,她现在的理想是赶快长大,好好学习,要当个警察。
记者昨天下午从德州了解到,单某目前已被刑事拘留,案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文中当事人系化名) (记者 张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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