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画家犯罪嫌疑人抢劫的18万元、金劳力士和部分赃物 本报记者 冯勇 摄

　　5天破获著名画家家中遇害案

模特敲开国家二级画师家门抢劫杀人 抢走18万元金表银行卡中4万元等钱物 目前四疑犯已落网

　　新闻背景：

　　5天了，画师陈某家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邻居感到纳闷。

　　半个多月以来，要到北京办画展的陈某，家里经常出入一些美术界的朋友帮忙装裱、整理作品，因此晚间经常传出叮叮咣咣钉画框的声音。

　　2004年12月20日晚间开始，这样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与钉画框声音同时消失在邻居感官中的还有陈某这个人，据邻居讲，这些天来一直没有看到他出入，那些画家朋友也没再来过，甚至其家门都没开过，这个人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陈某死了。　　

　　杀害国家二级画家陈某的4名犯罪嫌疑人落网了！

　　其中之一竟是该画家的人体模特。　　

　　2004年12月25日10时许，沈阳市铁西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接到报案称：铁西新区小七路附近发生一起杀人案，死者陈某48岁，为国家二级画师，沈阳市美术家协会常任理事，中国书画研究会副会长，现任美国一家国际贸易公司董事长、沈阳某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离异，一人独居。

　　报案人是陈某的弟弟，发现陈某手机连续几天关机，在询问了陈某的司机后得知其几天没有要车出门，而美术界的朋友也表示陈某没有再找他们帮忙装裱作品，事感蹊跷的他，找“锁王”开开门后才发现陈某死在自家饭厅中。

　　经法医鉴定，陈某系被他人捆绑后掐颈部造成机械性窒息，加上锐器刺伤肺部致死。死者双手、双腿被捆绑，嘴被毛巾堵住、颈、腹、胸部多处中刀，手段极其残忍。

　　经过仔细勘察后，一个个细节陆续进入警方视线。

　　线索一：现场提取两种血脚印，其中一个不足38码！

　　警方推测：多人作案？

　　调查结果：经技术鉴定，警方认定两种带血足迹为一男一女两人留下，初步判断作案人为两人以上，至少包括一名女性。

　　线索二：案发现场门窗完好，室内翻动较大，死者的手机、价值18万元的劳力士金表、4万元的帝陀金表、4万元的银行卡、7000多元现金不翼而飞。

　　警方推测：抢劫杀人？

　　调查结果：经过对现场情况的对比分析，警方初步认定疑犯应该是熟人，在被害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骗门入室实施犯罪的。

　　线索三：死者邻居表示，2004年12月20日21时许，曾听到被害人家中有喊叫和厮打声，以为是被害人与画师朋友发生了争吵，所以并未在意，但从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陈某。

　　警方推测：仇杀？

　　调查结果：经过对死者身体鉴定并结合走访调查，警方初步断定死者准确死亡时间为12月20日21时许，但经过调查走访与陈某接触密切的50多个画界朋友，发现这些人都不具备作案时间和动机，最终排除了这种可能。

　　线索四：据事发当晚送陈某回家的司机反映，陈某在路上接过一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说半小时后到陈某家有事。

　　警方推测：打电话女子是凶手？

　　调查结果：警方侦查到这名女子姓林，是陈某画班的一个学生。林某承认事发当晚到陈某家取落下的衣服，但只待了10多分钟。经鉴定，案发现场留下的女性血脚印并不是林某的，并有目击者证实林某确实是在当晚21时前离开了陈某家。

　　现场侦查的情况，除了能够认定案件为多人作案，目的是抢劫杀人外，由于陈某社会关系极其复杂，警方工作难度很大，导致没有发现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关键线索。

　　为了有所突破，警方决定在全市各银行、典当行和手机市场布控，希望能够通过销赃渠道获得新的侦破线索。

　　警方调查发现，陈某银行卡内的4万元现金在案发后被人取出，其中在联营公司金店划卡消费28300元购买2条金链、金耳环、耳钉、戒指等，之后又将金饰品典当。

　　“他们很狡猾，如果从银行柜员机取款，一次最多提取5000元，风险太大。”铁西刑警大队韩振国大队长说，“他们随后又在铁西区马壮街商业银行柜员机分3次取出11700元。”

　　民警随后调取银行取款录像，发现先后有两男一女曾在深夜取款，每人取款时都戴着口罩，并慌张地左顾右盼。同时，据联营公司金店营业员反映，当时购买金饰品的是两男两女。

　　随后，根据录像上的影像信息结合警方排查，一个在五爱市场卖裤子的24岁女人穆杰（铁岭市清河区人）和其男友张立新（34岁，沈阳市铁西新区人）纳入了警方的视线。据了解，穆杰与陈某在舞厅跳舞时结识，并做过其人体模特。

　　而此时，真正的穆杰已经和男友张立新离开沈阳，去了铁岭开原的亲戚家，时间是2004年12月27日下午。

　　机不可失！警方当即决定连夜驱车赶赴开原市林丰乡林丰村，并于2004年12月28日一早对该村200多户居民进行了秘密排查，发现穆杰、张立新还在村中！

　　28日上午，民警将正在别人家中打麻将的穆杰、张立新抓获。张立新的手上，正带着那块价值18万元的劳力士金表。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了，你们不用费劲了，人赃俱获，我全交代就是了。”张立新被摁住的一刹那，说了这样一句话。

　　抓捕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文毅、张素菊的过程更多的是考验了民警的耐心。此时的张素菊，仍在沈阳一条公交线路上做售票工作，而文毅已躲到营口狱友那暂避风头。为避免打草惊蛇，警方决定先监控张素菊。

　　2004年12月29日，赶到营口的民警在排查大石桥市100多家小旅店后，找到了文毅投奔的河北狱友，但未料到此时，文毅刚刚离开营口，已返回沈阳。

　　29日晚，负责监控文毅的民警在沈阳市铁西新区文毅家中发现线索，在张素菊没下夜班回家的情况下，文毅家的灯亮了！

　　文毅极有可能已回家！为防止出现意外，在张素菊下夜班回家后，民警秘密封锁了文毅家的楼道及附近区域。警方研究后决定，在张素菊第二天开门上班的一刹那冲进文毅家实施抓捕。

　　经过10多个小时的蹲守，30日上午11时许，文毅的家门响了！“开门的一瞬间，一名民警用木棍一下把门别住了，剩下的人一拥而进，把两人摁住了。”刑警大队韩振国大队长说。

　　里面的人正是文毅和张素菊。经过讯问，文毅等4名犯罪嫌疑人交代了案发当天由穆杰骗开陈某家房门进屋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胶带将陈某捆住，逼问银行卡密码，抢劫财物后，在浴室将陈某杀害并移尸饭厅的全部犯罪事实。

　　看守所内，文毅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精神。

　　记者：为什么作案？

　　文毅：以前我玩六合彩还赌球，本来想整点钱，可是没想到反而输进去不少钱，至少好几万了。我欠的钱有一大部分是从高利贷那借来的，放高利贷的最近一直给我打电话，说要是再不还钱就把我家给搬空，还说逮不到我但是能抓到我媳妇儿。

　　记者：你和张立新谁提出抢劫的？

　　文毅：也记不清谁先提出的，我俩都缺钱，又没什么挣大钱的本事，应该算是一拍即合吧。

　　记者：怎么选择目标的？

　　文毅：女人办事男人戒心不高，就让她俩去找有钱的男人。

　　记者：怎么找到陈某的？

　　文毅：穆杰说她认识一个画师，而且挺有钱。

　　记者：现在还有什么感想？

　　文毅：……

　　相对于文毅的无言，张素菊却并非如此，“为了我老公，我干什么都不后悔。” 本报记者 冯勇 丛治国（华商晨报）

编辑：林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