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陈在泰国的别墅,右下方为他们整容前的照片。
夫妻巨贪在法庭听判。昨日,陈满雄和陈秋园分别被中山中院判处无期和14年徒刑。
挪用银行公款4个多亿人民币豪赌之后,卷款逃往泰国;老婆足不出户,老公用赃款在异国“东山再起”;漂白,整容,成功跻身泰国清迈上流社会;踪迹暴露,被泰国判刑,被我司法机关引渡回国……中山夫妇陈满雄、陈秋园与中国银行中山分行职员内外勾结,恶性透支长城卡制造的这起“1995年国内挪用公款第一案”,昨日在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落幕。陈满雄、陈秋园因与人共同挪用公款4.2亿多元,分别获判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14年。
内外勾结 挪用4.2亿银行资金还赌债
涉贪4.2亿多元人民币的二陈夫妇此前曾被媒体列入了“中国50巨贪榜”的“榜眼”,仅次于涉案40个亿的广东开平中银支行行长余振东等人之后。
4.2亿!陈满雄、陈秋园既非高官,又不供职银行,这对经商夫妻究竟为何、又是如何把这笔巨款从银行纳入了自己的口袋?巨款流向了哪里?
赌!豪赌!!生意做上正轨后,陈氏夫妇成为当地名副其实的富豪。有了钱,原本就嗜赌的陈满雄“开”进了澳门葡京赌场。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书显示,1993年10月至1995年5月间,陈氏夫妇在葡京赌场狂赌,欠下巨额赌债。为归还赌债而又不至破产,夫妻俩勾结中国银行中山分行存汇科科长冯伟权、副科长池维奇(均已被判刑),挪用该行资金48笔共人民币41515.723万元还赌债。
经查,1994年8月,二陈通过冯伟权冒签转账,从中行挪用350万元用于还债;1995年5月二陈潜逃之前,又通过冯伟权在其他银行客户的账户上做手脚,挪用银行884万元,用作逃亡费用。自1993年10月21日至1995年4月6日间,陈氏夫妇与冯、池两人内外勾结,利用二陈在该行申领的长城卡,在没有办理任何正常的贷款申请、担保、抵押等手续的情况下,采用恶性透支的手段,共同挪用了中行中山分行的资金共计42749.723万元。
黑洞增大 银行“内鬼”率先双双落网
据判决书显示,尽管陈氏夫妇“只”拿了884万元潜逃泰国,但他们在境内境外的财富仍很惊人。检察机关引渡二陈回国的过程中,扣押了他们位于泰国曼谷、清迈和国内的一大批财物。另据统计,挪用公款期间,陈氏夫妇曾靠经商所得归还部分款项给中行;1995年二陈案发后,中山市检察院扣押了他们位于中山的别墅、写字楼等8处物业及奔驰车2辆,折合3238.5万元退还给被害银行;加上通过法院拍卖两人位于澳门的物业,截至目前,二陈挪用公款犯罪数额中,尚有3.1亿多元未能追回。
在这桩被称作“1995年国内最大的贪污、挪用公款案”中,银行职员冯伟权、池维奇无疑充当了“内鬼”。本案案发后,两名国有银行职员首先落网。
冯伟权归案后坦承,他的确为二陈成功透支做过大量手脚。冯供述说,陈满雄找到他密谋恶性透支长城卡后,除了5张信用卡取现单是二陈夫妇签名的之外;为了照顾长期不在中山的这对富豪夫妇,其他46张取现单,统统都是冯自己或找人代签。冯伟权如此“积极帮忙”,无疑是少不了经济利诱的。在他被法院认定的罪名中,除了挪用公款,还有一项就是受贿。冯证实,他曾多次催促陈满雄还款,但陈满雄每次都推托“你再支持我最后一笔就能还款”,直到最后,挪用黑洞已经大到无法弥补。
1996年,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贪污罪、受贿罪分别判处冯、池两人死刑和死刑缓期执行。经过二审,广东高院改判犯罪情节较冯轻微的池维奇有期徒刑20年。在最高人民法院对冯伟权的死刑判决进行复核期间,正值我国《刑法》修改,冯伟权因此获改判为无期徒刑。
卷款外逃 两巨贪整容混迹泰国5年
1995年4月,陈氏夫妇获知中行中山分行在清查有关账目,两人的长城卡已被该行高度注意,无法再划出款项,他们的犯罪行为将会败露。与冯伟权密谋挪用最后一笔资金884万元后,他们决计出逃。出走泰国前,陈氏夫妇最后一次回娘家,给了陈秋园的父母七八万元,并把一儿一女托付老人照顾。
1995年6月,陈氏夫妇卷款外逃。据知情人称,两人一开始去的是南美洲。后来,在香港、新加坡几经辗转,最终在泰国清迈落脚。
由于清迈地处偏僻,来自福建、云南的华人较多,中文环境相对较好,不懂泰语的陈氏夫妇也得以在这里定居下来。
在泰国期间,陈氏夫妇成功买到泰国籍身份证,分别更名为苏·他春和威帕·颂斋。“落实”正式身份后,两人开始利用挪用的银行款在当地做起生意,并大胆添置豪宅名车,成功跻身当地上层社会。据报道,为彻底隐藏自己以往的身份,陈满雄不仅漂白了皮肤,还不惜在脸上动刀做了整容。
追逃引渡 中泰联手抓获夫妻巨贪
与此同时,我司法机关从未放松对陈满雄夫妇的追逃。确认两人身份后,我方向泰国提出了逮捕陈氏夫妇的要求。
2000年9月1日凌晨1时许,陈氏夫妇的奔驰轿车诡秘出行,守伏的泰方警察出击将他们抓获。2000年11月,陈满雄、陈秋园分别被泰国清迈府法院以“非法入境、非法居留及非法持有和使用骗取的证件罪”,判决执行有期徒刑13年10个月和11年4个月。
2002年12月26日,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将二陈从泰国引渡回国,并于当日执行逮捕。今年8月9日,中山市人民检察院以挪用公款罪对二陈提起公诉。昨日,中山市中院对本案一审宣判。法院认为,陈满雄、陈秋园与身为国家工作人员的冯伟权、池维奇内外勾结,利用冯、池二人职务上的便利,共同挪用国家银行的资金,用于赌博、逃避司法机关缉捕等非法活动及归还个人从事经营活动产生的债务,数额巨大,且绝大部分没有退还,其行为均已构成挪用公款罪。陈满雄在共同犯罪中是主犯,陈秋园在共同犯罪中是从犯。
经过一审,陈满雄获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妻陈秋园则获判有期徒刑14年。昨日宣判后,两人均表示不服,决定上诉。
巨蠹档案
陈满雄,男,今年38岁,中山人,小学文化,经商。
陈秋园,女,42岁,中山人,高中文化。
1992年前后,在中国银行中山分行下一储蓄所工作的陈秋园辞职下海,与丈夫开起“夫妻店”——中山市实业发展总公司,主营贸易和房地产。陈秋园为公司法定代表人,陈满雄任公司经理。
1995年5月,陈氏夫妇潜逃泰国;同年6月,两人因与人内外勾结恶性透支长城卡而涉贪4.27亿余元,被立案侦查;同年8月,两人经中山市检察机关决定逮捕,被我司法机关追逃。2000年9月1日,陈氏夫妇被泰国警方抓获。当年11月,夫妇俩因非法入境等行为被泰国清迈府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002年12月26日,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将两人从泰国引渡回国,并于当日执行逮捕。
本版撰文/时报记者 黄珊 通讯员 林沛瑜 杜晓辉 本版摄影/通讯员 刘晓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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