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大师陈省身追悼会上,地方部门只认官,拒绝许多专家、学者进入现场。许多年长者只得在北方寒冷的室外站立等候。一位院士看到同行被拦在门外,气得大声说:“你们只认官员不认数学家!”(12月14日《中国青年报》)
一生从事数学事业的陈省身以他的成就和人格魅力折服了一代人。所以,老人去世后,南
开大学的学生们以点燃蜡烛、折纸鹤等各种方式纪念他,从世界各地赶来的人们到陈先生的灵堂去拜谒。集体坐车前来的北大、清华数学物理方面的几十位教师,还有来自浙大、复旦的吊唁者,他们大多五六十岁,甚至年岁更大,其中不乏数学学科的卓越人物,为的正是与这位大师在追悼会上见最后一面。
可是,这样一种人之常情,这样一种圣洁的纯真情意,这样一种对一个科学家共同缅怀的集体情感,却被有关方面无情地蔑视了。追悼会除了官员和院士以及少数工作人员,其余的人都不得进入追悼会大厅所在的院子。在这里,保证秩序和领导的安全,成了高于一切的准则;数学让位给了官位学,年轻的官员可以鱼贯而入,年长的学者,不仅包括南开大学的一些教师,还有许多从北京、上海、浙江,以及国外赶来的学者,都被禁止入内。
向一位伟大的数学家告别,于公于私,大家的人格应该是平等的。如果从真情实感说,同道、同仁、学子、爱徒的深情厚谊恐怕要远远高于官员。先不论尊老的美德,单是从尊重科学的角度,让数学屈尊于其他什么“学”,在高举“科教兴国”大旗的今天,无论如何都显得不合时宜,不符大体。
大师已没有权利选择自己后事的仪礼,他也没有能力再决定见什么人不见什么人,但是,以大师生前对于科学的执著,对于数学的痴情,对于同道的大爱,对于学界的真情,我想,他若地下有知,决不会也决不甘看到追悼会这不协调的一幕,这令科学理性蒙羞的一幕。(刘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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