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出版的《中国新闻周刊》对央视主持人朱军的访谈中,朱军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央视在自己心目中都是高不可攀的。他还说:“就跟你们做记者一样,如果能到新华社做事,做到新华社总社,他也就到了那儿了(到头了),中央台也是这样。”
朱军这话意思很清楚:干咱们这行的,你能干到新
华社,就和我能干到央视一样,就等于干到传媒业的最高峰了能进央视干,就算“到那儿了”,这大概就是朱军判断传媒人成功与否的标准。在潜意识里也是不少人的标准:以媒体的行政规格来判断传媒人的成绩和价值。
但这样的标准,是新闻的职业标准呢,还是一种庸俗社会学的标准呢?
中国的新闻界出了个揭黑记者王克勤,被媒体评为2002年度中国传媒杰出人物。其本人也经历过许许多多生死劫难,最惊心动魄的是曾有黑社会组织悬赏500万元要他的人头。按照新闻的职业标准而论,王克勤无疑是个成功者,但相比之下,王克勤显然没有朱军们的“影响”大,没有朱军们的薪酬高,但王克勤做的事,在传媒这个行当里,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如果把“到那儿了”拿来作为衡量所有传媒从业者的标准,是极其狭隘的。按照这个标准,王克勤永远不可能是“到那儿了”的成功者,就连中国的新闻史上的邵飘萍、林白水、史量才们,也不符合这个成功标准,但他们达到过的高峰,理应成为我们职业精神的典范。中国的新闻史,中华民族的文化记忆,以拥有这样的前行者而骄傲,至于将来是以拥有赵忠祥和朱军们而骄傲,还是以拥有王克勤而骄傲,时间会做出选择。在这之前,轻言“到那儿了”,算得上是一种价值迷失。
中国传媒业的职业理性和职业精神都正在生长之中,这种生长过程是极其缓慢的,作为一个传媒从业者,要为中国传媒业理念的成熟而尽力。在我们正在进步的时候,切勿轻言“到那儿了”。张金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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