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学去吧,妈妈马上要走了……”这就是母亲含泪留给六岁女儿慧慧(化名)的最后一句话。慧慧放学回到家时,妈妈竟已自缢在房门上。这一幕惨剧发生在合肥宿州路公园西村一栋居民楼里。
一根绳索、一钵黄土,慧慧的母亲永远地走了。冷冷寒风中,7岁的慧慧送了妈妈最后一程,以后的路,只有靠她自己走下
去。慧慧的妈妈是一个苦命的人,但是失去了妈妈的慧慧更是个苦命的孩子,妈妈生前和慧慧究竟是怎样度日的,7年来妈妈对慧慧的爱有多深,记者经过深度采访,挖掘出这对母女最为艰辛的“幸福生活”。母亲的离去,或许是自私,但对慧慧来说,母爱是最伟大的,心中记得的只有母亲的无私付出、倾情爱护。
七年,妈妈只啃咸菜
一个没有固定工作的女人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生活的辛酸可想而知。住在楼下,慧慧母亲唯一的好友小陈告诉记者,对于女儿,慧慧的妈妈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爱她。没有经济来源、没有丈夫依靠,慧慧母亲给饭店洗过碗,打过零工,但女儿没人带,有人想领养,她不愿意。白天她在家带孩子,晚上,将慧慧绑在背上去摆地摊。
生活是日不敷出的,基本的柴米油盐都是问题。慧慧爱吃鱼,有一点钱,妈妈就去买鱼,最多也只有一条,给慧慧一个人吃,她自己吃的就是咸菜,亲戚有时送一点荤菜来,妈妈也省给慧慧吃。慧慧还以为妈妈从来不喜欢吃鱼和肉。慧慧的外婆告诉记者,自从慧慧出生后,女儿吃了7年的咸菜。
小陈告诉记者,慧慧母亲开始吃雪里蕻,后来听说咸辣椒更便宜,于是就大量买回家自己腌。不久前,慧慧的母亲还对小陈说自己的胃很不舒服,怀疑是咸辣椒吃得太多了。
七年,母女只有一张合影
生活再困难,慧慧母亲都是想办法让女儿的童年生活和别的孩子一样。慧慧满百日的时候,她带着女儿去拍照片。在照相馆,看到别人家是夫妻两人带着孩子,慧慧母亲流泪了,伤心之余喊来了自己的父母。所以慧慧的百日照上,两边坐着的是外公外婆。
怕触景伤情,慧慧母亲一直不敢和女儿一起拍照。只在一周岁的时候,经不住家人要求,和女儿在一起拍了照片,这是母女俩唯一的合影,也是女儿婚后唯一一张照片。
慧慧的生日是每年家里最隆重的节日。邻居小陈告诉记者,每次慧慧母亲都会带女儿去拍张照片,照片取回后,骄傲地拿给邻居看,那时,慧慧的母亲是最幸福的。12月31日是慧慧的生日,母亲每年都要节衣缩食攒下100元买蛋糕、拍照片,成了习惯。
小陈说,今年慧慧母亲精神不太好,不能出去工作。这100元钱到哪里弄成了她一块心病,生命的最后几天还在不停地念叨没钱给女儿过生日。听记者说要去看望慧慧,小陈拿出了100元,要记者帮忙带给慧慧。她说,虽然慧慧妈妈走了,但她一定希望女儿能和以前一样,过一个有蛋糕的生日。
七年,妈妈没添一件衣服
因为慧慧是女孩,所以刚出生父亲就反感,两个星期后便没了踪影。慧慧外婆告诉记者,自从结婚后,女儿就没买过一件衣服。7年来,慧慧穿的是新衣服,而她母亲身上穿的一直是婚前那几件衣服。
去年,慧慧外婆发现女儿的内衣上全是补丁,心中酸酸的。节省着为女儿买了两套新的内衣,但直到女儿死也没舍得穿。噙着泪花,慧慧的外婆把这两套内衣在女儿坟前烧了。烧衣服的时候,慧慧哭着要抢回来,说要留着妈妈的衣服,想妈妈的时候拿出来看。
慧慧的外婆告诉记者,还在月子里,慧慧的妈妈就开始为女儿洗尿布,怕碰坏女儿稚嫩的皮肤,慧慧母亲一直坚持给女儿用尿布,每天换得还很勤,那个冬天,慧慧母亲的手全冻裂了流血水,也落下了病根。
一说起那段艰辛,慧慧外婆不断唏嘘:我女儿不知流了多少的泪。本报记者 汪漪 武鹏 杨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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