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30日,浙江省温州机场,熊德明下飞机后见到闻讯赶来的当地重庆籍民工,禁不住掩面而泣。11月30日上午,熊德明与其法律代理人一起从重庆启程赶往温州,为曾在温州打工时被拖欠了工资和受了工伤没得到赔偿的老乡追讨工钱和赔偿款。
2004年11月30日,浙江省温州机场,熊德明一下飞机就被各地赶来的记者所紧紧包围。11月30日上午,熊德明与其法律代理人一起从重庆启程赶往温州,为曾在温州打工时被拖欠了工资和受了工伤没得到赔偿的老乡追讨工钱和赔偿款。
重庆时报温州专电(特派记者
门君诚)昨天下午2时45分,替云阳老乡讨说法的熊德明乘坐飞机在上海转机后终于到达温州。从到达温州机场的那一刻起,虽然引起浙江当地媒体乃至中央媒体新闻记者的围追堵截,数十名云阳老乡也赶来机场迎接,但从昨天下午温州方面的态度来看,熊德明温州维权不会太顺利。
熊德明三次落泪遇老乡
由于飞机晚点,直到昨天下午2时45分熊德明才到达温州机场,比预期的时间整整晚了半个小时。
已经从温州各个区、工厂赶来的20多名重庆老乡在机场等了3个小时,在见到老乡的一刹那间,熊德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不出一句话。
云阳县巴阳镇的张仁涛在见到熊德明的时候,仿佛遇到了“救世主”,激动地说:“熊姐,我们等了你好久了。”
张仁涛告诉现场的记者,他1998年从重庆来温州打工,现在才32岁,今年初感到胸口不舒服,去了龙湾区医院,随后又到温州市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进行劳动能力致残鉴定,结论为四级。“我们天天都温州市龙湾区劳动局反映,希望能够得到相应的补偿,但每次无功而返。”张仁涛说:“我只希望熊姐能够帮帮我。”
同时被有关单位鉴定为致残四级的还有张本泽、胡行文、秦明文、袁世成等20多人。据袁世成讲,重庆民工在温州打工的有好几百人,许多致残的人无法联系。
在机场大厅整整40多分钟的时间内,熊德明三次流泪,第三次已经无法控制,有人递给了她纸,她一直捂住了脸。她告诉记者,“他们找她已经找了好几次了……”
熊德明嫌记者有点少
当熊德明提着从家乡带来的柑橘走出侯机大厅,除了重庆本埠媒体外,中央、浙江以及温州等媒体二三十人将其团团围住,此时的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名人”。
“怎么才这么一点记者,以前那些记者堵的我根本就无法走路。”熊德明这样对旁边的记者说。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熊德明坦然应答,谁也不会相信她是一个农家妇女。
有记者问:“你为什么要给这些农民工讨薪,你觉得你要多大的把握?”熊德明操着一口川普对答如流,“我是因为给总理说了实话才有了点名气,以前有许多农民工要我给他们讨薪,我都没有答应,这次是我第一次出来给农民工讨薪,我相信温州各级政府能够给农民工一个满意的答复,”说起这次维权的把握,熊德明说:“我只能有50%的把握,但如果我们不能通过协商达成一致,那我们就要采取法律手段。“
熊德明会见神秘人物
在机场受到各个媒体记者“纠缠”大约40分钟后,熊德明坐上了一辆黑色的浙江牌照轿车匆忙驶离机场,20多名云阳老乡和许多媒体的记者穷追不舍。
据了解,此次熊德明首先会见的神秘人物,与她温州维权行动并没有直接联系。昨天下午,记者见到了这个人,据其称,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只要熊德明通过合法手续,按照法律程序解决问题,他一定会对其提供帮助的。
对于企业拖欠工资、拒不承担致残赔偿等问题,这位先生认为,发工资是企业起码应该做到的;至于因工致残赔偿问题,只要通过合法途径,企业都必须直接面对,否则就无法长期存在。
由于长途劳顿,熊德明直到晚上才在神秘人物的安排下吃饭,熊德明告诉记者,她们已经与温州市龙湾区劳动局取得联系,“明天上午9点将会去劳动局协商解决”。
但是,昨天晚上6点多钟,熊的律师告诉记者:“希望明天记者不要去劳动局,他们不想和记者一起去。”
温州制止当地媒体报道此事
昨天晚上7点,记者与温州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副局长杨日东取得联系,对于熊德明千里迢迢为老乡讨说法一事,杨副局长最初对本报记者说:“这些事情不属于他们管,已经划给卫生部门管理。”但当记者问到这次熊德明来温州不仅仅是因为因工致残,还要为农民工讨薪,杨说:“对于像熊德明这样的名人,不管是为别人讨薪,还是为重庆老乡讨薪,她们来到重庆,我们都是欢迎的,”“以他个人的看法,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上到国务院,下到温州各级政府都非常重视,只要大家特别是社会名人都像熊德明一样关心这个问题,至少对该项工作是个促进。”
杨最后还特别强调,“明天我们浙江全省要召开切实解决好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的电视电话会议,省里主要领导都要参加,足以说明我们是非常重视的。”
就在昨天记者刚到达温州,有当地媒体的记者已经告诉我们,温州市有关部门坚决制止本地媒体报道此事,这个记者很无奈地说:“我们只能暗地里帮助你们。”
熊德明到达温州已经在当地群众特别是农民工中广泛传播,一个纤维厂的职工告诉记者:“马上要过年了,我也希望熊德明能够帮我讨一下我的工资。”一个工厂的管理人员告诉记者:“熊德明到温州,说实在的温州人是不高兴的。”
昨天晚上记者发稿时,熊德明和律师又找到本报记者,要求第二天一块去找温州政府部门,“记者去可能好一些。”她说。
熊德明温州维权有五难
从熊德明昨天下飞机以后的行为,以及温州各个方面的反应,可以看出,此次维权隐含着许多变数,熊德明为云阳老乡讨说法并不会像想象的那样顺利,整个过程至少有三点难以预料。
1、选择维权途径难。昨天下午到达温州后,熊德明的律师况先生告诉记者,他们首先希望通过调解解决争端。目前,在温州打工的重庆籍民工有数百人,以库区农民居多,许多民工已经在这里打工5、6年,有拖欠工资的、有因工致残没有得到补偿的。如果能够协商解决,那一切都好办,如果无法解决,将会被逼上法律的途径,但这样拖延的时间会更长。从目前温州各方面的态度看,问题不会轻易解决。
2、收集证据难。从昨天下午达到温州,况律师就着手调查取证,对每个农民工登记姓名、工作单位、拖欠工资情况、致残等级逐一摸底,但由于民工住址分散,人数众多,收集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许多农民工的权利仍然得不到保障,况且,个别民工还没有进行医疗致残鉴定,补偿无法谈起。
3、确定解决问题的时间难。熊德明离开云阳时,家里正在准备办养猪场的事,“我一直很忙”,但如果这次温州之行久拖未解,长期解决不了,熊德明能这样呆下去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其实从离开重庆,熊德明就一直心中没底,“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4、如果解决不了也很难。即使熊德明为老乡讨说法已经在温州掀起一阵风波,熊德明的名人效应也令温州各级政府有些头痛,但欠薪已经是个普遍的社会问题,如果熊德明此次温州之行无功而返,老乡们空高兴一场,不仅仅是老乡们工资、生活没了打了水漂,熊德明以后还敢出山讨薪?
5、追究责任单位有点难。在温州龙湾区一带,民营企业遍地开花,从农村来的民工大多单位不固定,但这里的厂子普遍存在卫生环境差,粉尘多。据云阳的一个农民工告诉记者,他在温州已经6年了,但换了3个单位,到底在哪个单位得了矽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找谁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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