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我到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不久,就被选拔当了赤脚医生。那时候,兵团战士都是小青年,身体好,得病的很少。而驻地的老乡,看见我们赤脚医生很亲热,可以免费看病吃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个小男孩发高烧,病情危急,我给打了一针,吃了些药,谁知竟奇迹般地很快痊愈了。孩子的父母万分感激,
称我是“神医”,老乡找我看病的络绎不绝。一天老五恩找到我,他胳膊上长了个大肉瘤影响干活要我割掉。好家伙,肉瘤像个大馒头耷拉在胳膊上,一动就乱颤。既然老乡相信我,我就应该义不容辞地做这个手术。我给老五恩胳膊上打上麻药,让他把脸扭一边去,告诉他,千万别看,然后根据医书上交代的那样划了一个“丁”字口,把肉瘤很快割了下来,最后,把“丁”字口缝合。还别说,手术做的很成功,拆线后,老五恩特别高兴,逢人就夸我,我的名声大震。 团部听说后,说我是好苗子,专门派我去部队医院学习。有次做战地救护演习,就是一人做重伤员,另一人把重伤员抢救下来。轮到我,我夹着“伤员”的脖子把他拖到指定地点,放下一看,“伤员”没气了。我赶快做人工呼吸,等其他人赶过来,“伤员”也醒来。他躺在地上指着我是破口大骂:“你卡我脖子,你要憋死我呀,应该夹胸部。”我嘟囔说:“我们青岛人在海里救人习惯夹脖子,怕溺水者抓人不放出危险。再说,我给你做人工呼吸救你。”大家都笑了。 最危险的一次是王京民发高烧,我给他做青霉素肌肉注射,也没做实验,拿着针管对着他的屁股就扎下去了。痛的王京民高叫:“你给猪打针哪,要死命了。”现在回想起来,后怕啊,万一王京民青霉素过敏那不出人命吗。那个年代呀,那些激情燃烧的人们真是什么也敢干,什么也敢闯,留下是不尽的苦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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