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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人通奸时却被自己婆婆发现了，儿媳赵丽与通奸者刘海合谋杀害了自己的婆婆。赵丽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伪装成被害人。案发后不久刘海落网，但他抱定自己怎么都是死的想法，要给自己及赵丽留个好名，也为了使赵丽免受刑事追究，隐瞒了通奸的 事实。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农村妇女赵丽裸睡这一不符合常理的细节成为了警方破案的突破口。在严密的证据链面前，一个因通奸而产生的凶杀案浮出水面。

　　案件虽告破

　　现场却疑点多多

　　2004年9月24日，闾山脚下的北宁市廖屯镇道东屯村发生一起血案。

　　当日清晨，一村民发现李德全家后窗上的防蚊纱布被割开，当绕到前门进入屋内时，看到李德全的妻子赵丽一丝不挂地横卧在走廊，脑后部满是血迹，刚过周岁的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丽76岁的婆婆被烧得面目全非。

　　警方勘查现场时发现，房间内充斥着浓烈的柴油味，地面上有散落的女人内衣，后墙上的双扇木窗开着，窗上的纱布被划开，外窗台上有散落的烟灰，窗户上有右手掌纹二枚，一枚手指向里，一枚手指斜向外，掌纹不同。

　　两日后，根据掌纹排查，警方圈定犯罪嫌疑人为同村人刘海。经过审讯，刘海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据其交待，刘海因房宅问题与李家素有矛盾，9月23日，刘海潜入李德全家，用木棍将李母及李妻打死、打昏，后毁尸灭迹，用事先准备好的柴油焚尸。

　　至于赵丽的赤身裸体，刘海矢口否认有奸淫行为。赵丽后经抢救苏醒。但其对发案情况一概不知，只记得当天晚上睡觉前的情景。随后，北宁市检察院对刘海做出批捕决定。

　　案件似乎是告破了，但其发生的过程包括嫌疑人的交待，在附近城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除非是刘海作案后，又有人到过现场，而且扒光了赵丽的衣服，不然，一个农村妇女不可能在有婆婆做伴的情况下，光着身子睡觉。”

　　北宁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朱乾有着十多年的刑警生涯，办过上千件案子。虽然案件已经水落实出，但朱乾还是蹊跷，第二天，他与刑警小张驱车到了案发地。

　　这是距县城20多公里的一个农村，毗邻102国道。

　　朱乾首先找到了刘海的妻子。“案发当天你在家吗？”“晚上我带孩子在小卖点看打麻将来着，9点多回家后，见刘海还没回来，就睡觉了。后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刘海好像在翻箱子，我问了一句，你干啥呢？他说起夜。我也没想别的，便都睡觉了。”

　　“你们和李德全家平时关系什么样？”朱乾继续问道。“关系不太好，但也没打、没骂过，谁也想不到刘海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儿。”谈话至此，刘妻已泣不成声。

　　再返发案地

　　几只蚂蚁成线索

　　出了刘家，朱、张二人来到案发现场。此时的李德全家还未彻底清理，一台破旧的农用三轮车停在前窗台旁，看来已经很久未用了。一些未烬的物品被扔到了院子西南角的一个小垃圾堆上。朱乾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有几块啃过的大骨头很显眼。

　　绕到房后，案发时被割开的纱布随风微摆，窗户上两枚手掌纹仍依稀可辨。奇怪的是，有几只蚂蚁在围着手指斜向外的那枚手掌纹爬动，好像在啃食着什么。朱乾盯了那枚手掌纹许久后，又看了那块纱布。他让村上人帮忙打开了窗户，用手捻了捻纱布，皱紧了眉头。

　　一番勘查后，朱乾很兴奋。他让小张驱车去县医院找李德全，问一下上次回家是否买回过猪骨头吃。随后，他径直走向了村里的小卖点。小卖点的老板娘是位中年妇女，说话干净利落，也很得体。

　　“在李德全家案发前，有人到这儿买过防蚊纱布吗？”

　　“我们卖点只在每年夏季蚊蝇渐多时购销一批纱布，卖完就不进货了。”“要是联系上李家的案子，还真想起来了。出事前几天，赵丽来问过有没有纱布，当时我还说，‘都秋天了，还买啥纱布’，赵丽说她家的纱布被老鼠咬坏了。我当时说‘那你只能到集上或大商店去买了’。”

　　谈话间，朱乾的手机响了，是小张打的，调查的结果是李德全在回家时没有买过猪骨头。蚂蚁、骨头、纱布，这些东西在朱乾脑海里“串”成了这样的推断：案发前不久，一定另有人到过赵丽家，而且啃过大骨头，要慌忙逃走，却又不便走正门，于是从后窗逃走时弄坏了纱布，留下了油腻的手掌纹，引来了蚂蚁。此人一定与赵丽有关，或者说赵丽一定知道内情，因为纱布是她换的。

　　老太太报料

　　肉贩交代案中情

　　朱乾马上赶往医院找赵丽核实情况。对于警察的又一次到来，赵丽表情冷淡。“我弄不明白案子已经破了，你们又问骨头什么的干啥，搞得李德全昨天也像问贼一样地问我。什么骨头，我不知道，兴许是狗叼来的！”还未等发问，赵丽先发了威。“这女人不一般，本来想问问她骨头的事儿，倒让她呛了一顿，只能另想办法啦。”朱乾心想。

　　山重水复疑无路，朱乾再次返回村里。这一次，一位老太太的话让他感到了柳暗花明。老太太说，李德全在村里没什么好名声，30多岁才娶上媳妇，而赵丽人也很“飘”，听说前两个月她与胡家镇一个姓梁的肉贩扯上了，村里有人还看见那个卖肉的到赵丽家来过两回。

　　骨头、肉贩，线索又连上了。朱乾听到这，决定找到这个肉贩。胡家镇地处渤海湾附近，镇里姓梁的肉贩只有一个，叫梁占一。梁占一说话很敞快，他直接说：“发案那几天，我吓蒙了，十多天没敢回家，买卖也停了，我怕说不清纠缠进去，后来听说案子破了，刘海认罪了，心里才安稳下来。我在这儿卖肉，每天骑摩托要跑50多里地。也就是两个多月前吧，我认识了赵丽。”

　　“当时她正在道边站着，我头一次走那条路，便停车问了一下路，这女的就和我搭上话儿了。在外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我看出她是个轻浮人，也就有意逗了几句，自那以后，我们俩就扯上了，和她睡了几回觉。9月21日那天下午3点多卖完肉，剩了几斤大骨头，我心里想着有日子没和她热乎了，便带上大骨头去看她。我从后边的苞米地去，摩托就停在地头儿。”

　　“我俩正啃着骨头时，她说坏了，老太太来了。因为她家老太太一般不到这来。当时我也不知所措，前门走不了了，她家又没后门。我就直接扯坏纱布跳出来跑了。”梁占一一气儿把这段花花事说得清清白白，虽与案件关系不大，但第二枚手掌纹总算弄清了。

　　反常设障碍

　　被害人弄巧成拙

　　查清了第二枚手掌纹的来龙去脉，朱乾又调查了李德全家那台农用三轮车得用油情况，最后依如下推断对赵丽进行了讯问。这起案件的起因并不是仇怨，而是奸情，这其中，赵丽有帮凶的嫌疑。

　　如果她是在睡梦中被打昏得，那为什么伤口却在脑后？除非她有睡觉时脸朝下的习惯，但这不合情理；发案现场她的内衣散落再地，且没有血迹，说明是案发前脱的。可一个农村妇女，在与婆婆同住一室时光着身子睡觉，这同样不合情理。只能是她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脱掉的。

　　事已至此，再警方严密的逻辑推理面前，刘海与赵丽交代了真实案情。

　　刘、李两家关系虽不和善，但几年来也没发生大的冲突。刘海知道赵丽是个不安份的女人，俗话说没有不吃腥的猫，也没有不钻缝的风。自3月份开始，李德全因工作原因住在了单位，知道情况后，刘海就动了邪心。

　　每每相见时，刘海的眼光便常常盯住赵丽不放。几次后，赵丽就知道了他的小九九，两人一拍即合。由于两家位处村中偏僻之处，又有日常关系不睦相掩盖，甭说别人，就连刘海的妻子也没有觉察到两人关系的变化。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9月21日那天，梁占一的跃窗行为让赵丽的婆婆李老太觉察到了什么。她那样岁数的人，很注意儿媳妇这方面的事儿，于是就留心起来。

　　9月23日晚7点多，李老太又悄悄地进了院子，当时刘海与赵丽两人正在兴头处，全没察觉，被抓了个正着。刘海害怕李德全知道这事，一拳就将老太太打倒在地，后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外面抄起一根棒子将李老太打死。赵丽当时也没了主意，只顾哄吓哭了的儿子。

　　李老太死后，两人都傻了眼。左寻思，右琢磨，只能做个假现场，听天由命了。二人设计了具体环节，就连案发后的口供也都对好了。

　　于是，赵丽先抱着孩子到李德全哥哥家告知婆婆今晚不回家，就住她那儿了。返回后，让刘海拿起院里的油桶去买柴油。刘海买完油后，二人抱了一捆稻草，将李老太焚尸灭迹。随后他们又制造了划破纱布、跳窗逃走的假象。

　　一切安排完后，因为要想让赵丽逃脱与此案的关系，刘海就必须做出打昏赵丽的假象，但又怕长时间流血过多会有危险，二人便一直等到凌晨。其间，赵丽为转移视线，还脱光了衣服。而刘海也怕妻子查觉，曾回家假睡了一段时间。

　　□杨苏杭 特派记者 吴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