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份敏感的“财富报告”引人注目———由全球最大投资银行之一美林集团与凯捷资讯联合发布的《2004财富报告》称:中国内地的富裕人士(指拥有除自住房产以外个人流动资产的总价值在100万美元以上)去年比前年增长12%,达23.6万人,成了亚洲地区仅次于日本的第二大富翁聚集地,他们的个人财富总值飙升至9690亿美元。
如果9690亿美元这个数字不含太多水分的话,它真的很惊人。它接近去年中国GDP的总量,几乎相当于中国外汇储备的两倍。从富人的增长率看,并不出人意料,与GDP增速相当。显然,掌握着这么多财富,这一人群不但有能力在中国经济运行中呼风唤雨,光是其存在和举动就会在某种程度上微妙地影响社会发展和社会心理。因此,很有必要对他们“琢磨”一番。
粗粗一琢磨,就觉得中国的富裕人士颇不同于西方富裕人士。
首先,他们富裕的速度相当惊人。
“文化大革命”结束之际,计划经济体制,谁钱再多也就是工资单上写着的那些,甚至“富人”这个概念也没有。因此,富人们的“第一桶金”基本掘自这20来年,甚至是近10年间。至于“掘金”的方式就复杂了,有从最初的“万元户”胼手胝足打拼出来的民营企业家;有在网络时代借资本运作东风从“丑小鸭”骤变“白天鹅”的知识精英。不必讳言,还有在地产与房产最初神话般暴涨中,借着某种资源一夜暴富的;甚至有在“双轨制”特殊阶段,从国企的产权调整中、从流失的国资中渔利的……
也许,某些人正因为财富来源隐秘,所以为人处世相当低调,对自己的财富往往讳莫如深;而在愈来愈规范的法制建设和市场运作中,一些富人更成了高风险人群,接二连三有知名富翁落马,有的甚至一跤从“事业巅峰”跌进牢房,如牟其中、周正毅、刘晓庆……
此外,与西方富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富裕人士在慈善和公益事业方面显得特别吝啬。有报道称,美国富裕阶层每年通过基金会的慈善公益捐助达6700亿美元,在GDP总量中占到9%。而在国内,有相关人士肯定地说,那些“福布斯富豪”,几乎没有捐钱给基金会的。
这样的“琢磨”,有点不太令人乐观。不少平民百姓也在用差不多的思路琢磨富人,于是,“仇富心理”一度成为媒体热门题材。
其实,公众对富裕人士是有着相当的期待的。毕竟,在渴望财富的中国,富裕标志着成功,在某种程度上,富裕人士的做派也就带有某种“榜样”的力量。我们当然有理由期待,得益于中国经济起飞时代的富人群体能尽自己所能来反哺社会。但是,我们更有理由期待的是,中国的社会财富分配更趋向公平与合理。我们不能坐等富人的良心发现,重要的是,要尽快在改革中结束“双轨”状态,从而使“成为富人”的机会相对平等;并且,通过税收等杠杆使财富的再分配更加有序和有效。
比如,能不能先从理性地琢磨富人做起?不要光让西方的什么“福布斯富人榜”、“财富报告”专美于前,我们是否也能有自己对富裕群体的权威研究……
(作者:李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