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秋季新学年开始,全国中小学义务教育全面推行“一费制”。顾名思义,那就是把义务教育期间的年度所有费用归总,实行一个额度控制,以防止学校再向社会收取各种名目的杂费。这个制度设计的本意是好的,从广州等地的实践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教育乱收费的势头,从而降低每个家庭的教育支出,但是,如果寄希
望于这个制度能够一揽子解决愈演愈烈的教育乱收费问题,如果以为一个遏制性的制度能够理顺教育的供求失衡,未免过于乐观。
“一费制”并不是新生事物,早在为三农问题求解的时候,它就出现在农村领域,也一度为减轻农民负担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早就有人指出,“一费制”这样的制度很容易走入“黄宗羲怪圈”,事实上,不少农村地区的税费改革正是陷入了不断反弹的僵局:越改农民负担越重,最后只好推倒重来。原因在于,乱收费的根子被“一费制”所遮蔽,得不到解决,于是杂费又从“一费”之外不断蔓生出来,其结果当然就不难想象了。
教育领域的“一费制”又怎么样呢?虽然教育主管部门实行了众费归一,但是,问题最严重的择校费却并未归于其中。某些已经先期实行了“一费制”的地区,又出现了其它收费的名目,如捐资助学费、代办保险费,不少学校还把“一费制”之外的收费项目统统计入“一费制”之中,导致了“一费制”的膨化现象。可以预料,如果没有强大的监督、问责、惩罚措施进行配套,“一费制”很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引起反弹,也就是走入“黄宗羲怪圈”。
教育领域之所以出现众多弊端,根本问题在于教育资源的历史性失衡和教育投入的总量不足。因为有失衡,因为优质教育资源稀缺,才导致了择校费、降分费的泛滥;而教育投入虽然连年增长,却跟不上教育需求的飞速跃进,于是,这项“神圣的公益性事业”的相当一部分费用就被转嫁给了社会和市场,由此造成了家庭教育负担的沉重。面对这样的两个问题,“一费制”是完全束手无策的,所以,它只能在短期内起到有限的作用,而不可能打通教育领域的经脉。而一旦撇开“一费制”这个“利器”,我们就遗憾地发现,国家有关部门还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措施,对教育的根本性问题进行梳理、缓解、调整和根治,正因如此,我们无法为“一费制”的仓促出台感到乐观。
(蔡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