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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口述实录:如影随形的初恋 铸成我今生永远的痛
青岛新闻网  2004-08-23 10:33:14 楚天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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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诉人:由素楠,女,41岁,个体业主

  记录人:本报记者周新

  时间:8月17日上午10时   

  地点:金报编辑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由素楠希望自己不要遇到陈非。因为他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为了躲避初恋的痛
,她没能考上大学,甚至还曾远走他乡。

  想起这些如烟的往事,她的心依旧隐隐作痛。不过,幸好,现在的她是幸福的。但命运有时很奇怪,陈非总在一些特殊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他渴望与她重续旧好,却被她理智地拒绝了,尽管她至今对他仍存留有爱意。

  初恋情人意外被开除

  我是洛阳人。陈非是我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1980年,我以高分考进重点中学,他与我同年,但却显得比较成熟。在那个年代,男生和女生之间的界限分得很开。对他,我没什么了解,和他很少有来往。

  1981年,我父母因为哥哥的婚事有了分歧,闹得很僵。每次放假我高高兴兴地回家,却总是带着惆怅返校。我这个细小的变化被陈非发现了,他家离我家不远,每次返校等车时,我总能很意外地碰到他。不过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已经对我有了好感,是专门站在那里等我的。

  记得一个晚上,寝室熄灯后,我在水池边洗衣服。陈非叫了我一声,我应了,他就走过来跟我说话。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面接触吧。

  学生时代的我很单纯,并没去想关于感情的一些事情。

  我比较喜欢篮球,后来入选女子篮球队。每天下午,我都要到操场上去训练,陈非就躲在教室的角落,透过窗户偷偷地看我。有比赛的时候,他会使劲地为我加油。到后来他就写字条夹到我的书里。都是些火热的话语,我看了心惊肉跳,但也很高兴。谁不喜欢有人对自己进行爱的表白呢?

  其实,这之后我们也没有去恋爱,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很好,一心梦想着考大学,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不过我知道他对我好,对他心存感激。

  1983年,即将高中毕业时,陈非莫名其妙地被开除了,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事对他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此后,他就病倒了,不过风言风语也传到了我耳朵里,说是因为他暗中追求我才被开除。尽管如此,我还是顶着压力,在一个中午休息的时间去卫生所看了他。

  他发着高烧,极度沮丧,我鼓励他换个学校来年再读。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没敢问他为何被开除,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也很难受。在和他说话的间隙,他第一次拉了我的手。我很紧张,没让他握一会儿,就挣脱了。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回到学校后,我和陈非谈恋爱之说被传得更广了。从此,我感觉老师和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而我的成绩也由班里的前几名一下子滑到倒数几名。我完全没预料到,我的生活瞬间有这么大一个变化,心态彻底失衡,这一年的高考,我自然落榜了。

  可以说,这个变故让我遗憾终生。

  他背着我和别人好

  我没有去复读,而是选择先做生意,打算赚点钱后再回到学校。也不知为什么,我竟常常碰到陈非,他跟我一样很失意。每次我们相遇,他的眼神里都有一股情意,我自然懂。他有和我谈恋爱的意思。我觉得自己因为他没考上大学,一切已无法挽回,而且我也对他有感觉,不如接受这样的命运吧。

  我是那种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女人,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一天,我去他家找他。刚进屋,却发现一个姑娘依偎在陈非的怀里。事后才得知,同村一个叫小芳的姑娘无意中认识陈非后,对他展开了追求。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是很难坚定的,陈非就糊里糊涂地跟小芳好上了。

  当看到小芳在他怀里那一幕时,我傻眼了,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不解释,我生气极了,后来丢下一句话:“你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居然不理会,我再也无法忍受,冲了出去。

  曾经,我将爱情看得那么神圣,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愚弄。那之后,我对人生有些失望,不过,我爱的人已心有所属,这个事实我是没法改变的。

  我做了一年多的生意后,于1985年9月,重返学校复读,希望来年能考上大学。可惜,尽管那一年我很努力,可是心态没调整过来,最终还是落榜了。如果再待在熟悉的环境里,我会活得很不愉快。于是,1986年底我去了陕西,两年后嫁给了当地化肥厂的一个工人魏峰。

  和魏峰办理结婚手续时,我把他带回了洛阳的家。他是个气度不够大的男人,在我家那几天,一个小意外让他在今后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中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一天晚上8点多,突然有人敲我家四合院的铁门。我开门迎出去,一看,顿时傻了,原来是陈非。后来才明白,他听说我回来办结婚证,居然产生了强烈的冲动,想把我和魏峰拆散。原因是,他跟小芳没好多久就吹了。等他想到我的好时,我已经去了陕西。

  见面时,他兴许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很不妥,就撒谎说要我还书给他。我接过他的话头,假装说,我早就将他的书弄不见了。虽然我掩饰得很好,但疑心本来就重的魏峰肯定看出了破绽,从此认为我和陈非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这些是我很多年后才知道的。

  如今想起往事,我对陈非有恨,但爱还是依旧。我的人生,在我少女时被陈非拉离了正常的轨道,而在我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时,他又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和魏峰的婚姻关系开局就糟糕透顶。

  告别失败的婚姻

  成家后,我打算继续做生意,可魏峰不允许,非要我待在家里,完完全全做一个家庭妇女。在我们的儿子不到两岁的时候,一天回家后,他对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然我会犯错误的。”我不懂他的话,以为他是开玩笑,对此没有引起重视。

  我真是太大意了。不久,有关魏峰的桃色新闻在我们那个小地方传得沸沸扬扬。起初我不相信,后来我去找魏峰的厂长,他却失望地摇摇头。我这才如梦初醒,尽力去挽救他,可是,已经晚了。此后的几年里,为了儿子,我都忍气吞声,没去计较什么。他已经习惯了与其他女人纠缠的生活,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对。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

  1994年春节,我回洛阳探亲,听说陈非被判了4年有期徒刑。我很惊诧,没想到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不过我一直相信他的本质不坏,或许是因为年轻,一时糊涂才犯的罪。可我是有儿子、有老公的人,不能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

  这年的7月,我拿到了自修大专文凭,打算回洛阳去找工作。恰好那时魏峰在陕西那边弄得一团糟,也想换个环境,就跟着我一起回了洛阳。

  1995年冬天,陈非突然到我单位找我,我非常意外,他说想约我到外面去走走。真的,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那时他出狱不久,也在做生意。他听说我在做皮鞋生意,想跟我合伙。其实这不是他真正的目的。接着他就转移话题,说自己很后悔,怎么当初没选择我,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还要约我去吃饭,我很生气,质问他还嫌害我不够吗?

  他不知我的话是何意,我也不想解释,愤愤然地走了。

  我与陈非在河边散步的这一幕被许多熟人看到,不久魏峰也知道了。他闷闷不乐,没说什么,不过,从此他的桃色新闻比在陕西更甚,几乎是满天飞。他这么做让我彻底死心了。在1996年12月26日,我和他拿了离婚证,儿子归我抚养,其他的我什么都没要。

  1998年3月,我出差到武汉,那时我已做了一年多的单身女人。凑巧的是,就是这次出差,让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叶颂,他当时是武汉一家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我跟他的公司经理谈了一次后,发觉不大对劲。一次与叶颂吃饭时,我开诚布公地问他:“这家公司是不是皮包公司?”他只说:“如果没有我的电话,你千万不要把货发过来。”

  在关键的时候,他没有坑我,不由得让我对他心存感激。到后来,他向我表白爱意,我感到很突然,并没给他机会。可他的确是个好人,与我一样,也是因为婚姻的不和谐离了婚。他的经历比我还要坎坷,曾经是腰缠万贯的富翁,后来破产,他老婆在他落魄时弃他而去,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出来打工。

  但是,他要我做他老婆时,我确实犹豫不决。因为他小我4岁。我是河南人,受传统观念的约束很深,起初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问:“怎么后来又接受了叶颂呢?”由素楠笑得很开心:“叶颂多次跟我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土?现在姐弟恋流行得很!其实这不是主要的,他对我的好我能切实感受到。我很在乎这个。”

  再次遇到初恋情人

  一眨眼,我在武汉已经生活了6年多,这期间,我和叶颂相处得非常融洽。这些天不是雅典奥运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吗?只要有空,我们就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中国健儿夺取奖牌的精彩过程。而且,我们的孩子也和我们在一起,两个小家伙以兄妹相称,可好玩呢。

  但是,在不久前,我非常意外地遇到了陈非,他依然有纠缠我的意思。

  在武汉这6年多,我只告诉家人我的手机号码,不给他们我的具体住址。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陈非永远也找不到我。对他,我已有了很强的防备心理。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我知道自己对他还有爱,要是遇上他,就会陷进去,这样就会毁掉眼前的幸福。

  由素楠顿了顿。

  今年7月26日,我回洛阳看望生病住院的妈妈。27日,母亲出院了,我很多年都没回去,亲戚朋友就提议,让我借这个机会把大家召集起来吃个饭。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吃饭之前,我离开酒店到西瓜摊上去买瓜。真是无巧不成书,当我把手放到一个西瓜上时,我旁边也有个人将手放了上去,而这个人就是陈非!

  我被吓坏了,冤家路窄啊!

  他发现了我,问怎么这长时间没见到我。我应了几句就匆匆地逃离了。吃饭时,我在亲戚面前强装笑颜,其实内心七上八下的,哀叹自己倒霉,怎么总会遇到陈非?

  更蹊跷的是,下午6点我准备去办事到公共汽车站等车时,陈非竟就在我旁边。他主动走过来,邀我去走走。我的心全乱了,很不想答应,但我还是陪着他在公路上走了下去。我想跟他把话说清楚,恳请他今后再也不要找我。

  我问到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说不好。我反问:“你不是孩子老婆都有了,而且生意做得很好吗?”他居然说:“那个女人?我又没跟她拿结婚证!孩子是我的,但她不是我的。”我有些生气,就问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放走了你。”我火了:“我们都41岁了,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像个男人呢?在年轻时,爱情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我都有孩子,而且都有配偶,要对他们负责任,生活不是开玩笑的。”

  我的这些话并不是仅仅说给他听的,其实我明白,自己对他的情还在,但我不能像他那么糊涂,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总去想着它们,不能伤害身边每一个爱自己的人。(文中人物化名)

  记者手记

  爱已不是两个人的私事

  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

  由素楠和陈非的初恋过去了二十余载,可至今都让她感到伤痛。似乎,这里面的原因没有人能说得清。对我们来说,一生当中,情感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有人为了爱,可以抛弃事业;有人为了爱,可以弄得自己众叛亲离。

  我所接触到的倾诉者当中,有不少是这样的。每每听到他们那些“义举”,我便有很多困惑。虽然我知道,人的一生总有些痛,有的短时间内会平复,而也有的可能会伴随到其生命的终止。但我也相信,几乎没有人愿意因为一场爱毁了自己全部的幸福,可人往往不会时时刻刻清醒。

  拿陈非来说,我相信他现在的后悔是真实的,可正如由素楠所言“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这时,对他们而言,爱情已经不再单单是他们两人的私事,他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各自身边的亲人。

  今年7月底,由素楠再一次拒绝陈非时,我很能理解。在勇敢追求自由之爱这点上,她也许不够勇敢。

  不过,她知道,责任是爱的基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记者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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