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租住的小屋里,于新生一直摆着和女儿高月的合影。本报记者浦峰摄
患者转院示意图
2004年6月,于新生终于拿到了河北省药监局关于查处唐山红升中西医结合医院使用违规制剂的复函。本报记者浦峰摄
其母称在北京期间病情稳定,经一进修医生劝说到唐山一医院后病情恶化死亡与其同院至少4名病人先后转入唐山该医院,治疗期间均出现不良反应死者家属举报,河北药监局调查发现该院使用违法制剂。
2004年3月21日,17岁的新疆女孩高月离开了人世,死于败血症。高月的母亲于新生坚持认为,高月是被“唐山那家医院害死的”。她所称的“唐山那家医院”全称叫唐山红升中西医结合医院。2004年前后,高月和其他几名血液病患者在北京治疗期间,听信一名前来进修的医生所言,转至唐山该医院治疗。之后,所有患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高月的情况最严重。3个月后,高月被诊断为急性再障引发合并感染,脑出血,最后因败血症死亡。
纷纷转院
进修医生极力游说,院长亲自会诊,高月和其他几名病人纷纷从北京转往唐山。
6月14日,海淀区一亩园附近一间简陋的出租房,记者见到了高月的妈妈于新生。说起女儿的死,于忍不住几番落泪。
高月曾是新疆二级小画家,2003年2月突然得了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生命垂危。于新生卖掉房子,四处借钱,带着女儿远上北京住进西苑医院血液科接受治疗,病情才得到基本控制。
对高月的病情,西苑医院血液科主任刘峰至今记忆犹新,他说,“高月是个非常严重的病人,她刚从乌鲁木齐转来时,不断发高烧,血液里的白细胞一个也没有,持续了十几天,后来她能活过来,真是不容易……”
然而,让刘峰不解的是,这个好不容易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女孩,却在同年冬天,被母亲拖着离开北京,转院至远在唐山的红升中西医结合血液病医院进行治疗。
“我真不该听信那个杨医生的话,转院到唐山就是他极力游说的。”于新生哭着回忆说,2003年11月上旬,西苑医院的血液科来了位姓杨的进修医生,头一次进病房检查高月和其他几名患者病情后,就向患者介绍说唐山有家“红升医院”治疗再障非常有效,治愈率很高,少花钱看好病,院长于敬来从事了十多年血液病治疗研究,采用内外排毒的方法治疗再障,还获得过国家专利。他劝说患者最好尽早转院。他还向患者出具了一本手册,上面有院长的简介及治愈患者的联系方式。在一张宣传页上,于敬来身兼数职,包括中国唐山血液病医院名誉院长和周口血液病医院院长。
后来,刘峰证实,这位杨姓进修医生来自周口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后被很多患者投诉说其曾在病房里游说大家转院治疗。
对于杨姓医生的游说,比高月早一些从西苑医院转至唐山红升中西医结合医院治疗的李虹(化名)说,“一直都是他在劝我们转院,他从没有和其他医生护士一起查过房,每次到病房都是单独一个人,而且多是晚上的时间。”
于新生和李虹还分别回忆说,为了让患者相信,11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杨医生还专门把红升医院院长于敬来请到西苑医院。于敬来给高月、李虹等再障患者进行会诊后,说他们都不算重病号,并说,“在我们那儿住院的病号比高月重的多的是,都是各大医院治不好抬着进去的,现在都已和正常人一样工作、学习了。”他向在场的患者保证在两到三个月内都能脱离输血,最多四个月就能好转,而且每月只需2000元左右的费用,“条件也不错”。走之前,于敬来还特意叮嘱不要把他过来看病的事告诉西苑医院。
听到于敬来那番态度坚决的保证,又看到他递来的名片上赫然印着“CHCS国际血液病临床研究中心会长研究员、中国唐山血液病医院名誉院长、周口政协委员、《党政干部论坛》编委、周口血液病医院院长”诸多头衔,于新生相信了,也心动了,“当时我主要考虑到月月在西苑医院呆了快一年,每月至少花费五六千元,完全是自费,实在支付不起”。
12月13日,于新生为正在治疗观察的女儿办理了出院手续,在杨医生的护送下到了唐山红升医院。此前,患者李虹已听信杨医生的劝说住进了这家医院,随后一段时间里,卢聪、姚远、段试芳等人也在杨医生的“劝告”下从西苑医院转到了唐山开平区的红升中西医结合医院。
少女死亡
几名病人用药后均出现不良反应,高月最为严重,她说:“妈妈,我们走吧,在这住下去只有等死了”。
“到那儿一看完全跟说的不一样,”于新生有些惊讶地发现,声称“病人多的是”的医院里当时就李虹等两位患者,一共就3个医生3个护士,连具体科室都没有标明,住宿条件也不好,没有食堂、厕所,也没有暖气、病房。于新生说,后来才知道3个医生中有两个是于敬来的亲戚,完全是家族式的经营。
交押金办理入院手续后,医生就拿来了口服药品,有肝腹胶囊(升红胶囊)、血小板复生胶囊、白血复生丸、再障复生丸,以及外用的外排毒散,又在“没有做任何皮下试验”的情况下输上了一种PHA液体。
“病人们用的都是这些药”,于新生说,这些药品包装都很简略粗糙,口服药标的都是“周卫字号”,而PHA液体瓶上既没有出厂日期,没有保质期,医护人员也不给说明书。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才给看了说明书,PHA全称叫实验性植物人体凝血合剂。于回忆说,患者出院后拿着说明书咨询医生才知道,“PHA是一种实验药品,目前还只能用在动物身上!”
使用了这些药后,病人反应很大,普遍出现头疼得厉害、频繁腹泻,有的一坐在便盆上就起不来。
“我的孩子刚一用上PHA,整个眼睛立马充血了,红得吓人,孩子大叫起来,医生赶紧把药给停了”,来自内蒙古的患者姚远只有15岁,他的爸爸姚海军向记者这样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我也吓坏了,以后再也没敢让用那药了”。
高月在随后的治疗中“眼睛充血,鼻子出血,嘴里、嘴边也出了大大小小的血泡”,但院长于敬来看了后,只说是神经系统疼,血小板也没有降低,他否认了脑出血的可能。他给高月使用了安定药片、大量激素和肛门栓,但“这些药劲过后,孩子还是头疼高烧”。而据了解,安定、激素、肛门栓等药品都是再障病人慎用、甚至禁用的。
“他们一直说我们血小板没有降低,可化验的单据却从来不直接给病人,只是报个数字而已”,患者李虹说,她一直被告知血小板为1万六,回到北京一查竟然降至零了,她认为,“他们可能在化验数据上作假了”。
2月初,于新生把高月送到唐山开平医院拍片,结果发现确实是脑出血!对此于敬来只解释说“这是意料之外的事”。到最严重的时候,高月一晚上便血8次,继而出现抽风、高烧39℃。在红升医院住了40多天,费用还是花了4万多元。
“妈妈,我们走吧,在这住下去只有等死了”,看到女儿痛苦的样子,2月17日,于新生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女儿又重新回到西苑医院。这个时候,高月已经被严重感染,高烧不退,药物对她似乎没有作用了,一个月10万元的高额费用也未能挽回高月年轻的生命。3月21日,高月死于败血症。
医生消失
西苑医院血液科主任刘峰回忆说,杨医生因游说多名住院患者到其他医院被责令终止进修。但于敬来却说杨医生已经离开。
事发后,介绍高月和母亲去唐山红升医院的“杨医生”却不知踪影了。
6月16日,记者来到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教育处,该处是专门负责接收各地医师来院进修事宜的。
该处的工作人员薛庆山查询了去年11月来该院进修的人员名单,告诉记者那位在血液科进修的“杨医生”名叫杨得军,23岁,来自河南周口中西医结合医院。
“进修是医院对医院的交流,我们不接收个体医生”,薛庆山说,来西苑医院进修的人员必须证件齐全,进修申请表上必须有单位的公章,同时提供本人的毕业证书、职业证书、执业医师证书和医师资格证书复印件,经过教育处的审核合格后才行。这就是说,杨得军来进修时也是提供了这些证件的。
据了解,杨得军申请的是进修半年。但薛庆山告诉记者,杨得军只呆了短短的两三个月就离开了,因而没有取得进修结业证。
西苑医院血液科主任刘峰回忆说,杨得军之所以没进修结束就走了,原因就是医院发现了他游说科里多名住院患者到其他医院的行为,因此“责令其终止了进修”。
“医院发现这样的行为,也只能是终止进修,无权实施别的处罚,因为他不属于我们医院的人”,薛庆山说。但对于杨得军这个人,所有医护人员都表示没有太多的印象,联系方式、具体叫什么名字等一概不知。
对此,于敬来说,“我们医院去年只派过一个叫杨少华的医生,至于杨得军,不知道是不是学名?”于同时表示,医院医生去外地省级以上医院进修一年后才能上岗,这是规定。但在周口中西医结合医院,这种进修一般都是他本人去联系的。
记者问及杨姓医生在西苑医院进修期间是否曾向唐山红升医院拉过病人时,于敬来又说,“杨少华是自己通过别人联系到西苑医院去进修的,我不清楚他在那里做过什么,至少他没有跟我说过介绍病人去唐山……”至于杨的进修时间及现在的去向,于说“他去年去的,今年春节以后回来的……进修完成了啊,现在好像又联系其他医院进修肿瘤去了……联系方式我不大清楚,他还没在我们医院上岗呢。”
此间,在周口市卫生局卫生监督科,其科长贾海涛却告诉记者,这位叫做杨少华的医生确是周口中西医结合医院选派至西苑医院进修的医生。
院长其人
他所在医院曾被注销执业许可证,但又成为一家医院的法人代表。记者核实其身份发现许多可疑之处。
在周口,提起周口血液病医院,连卫生局的工作人员也要问问具体是说哪一家。在河南医学界从事血液病治疗多年的赵小武摇头说,“周口打着血液病医院牌子治疗白血病和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医生数不胜数,而且都是宣传内外排毒,中西医结合治疗的神奇效果。”
记者同时还从网上查询到这样一条信息:2002年7月29日,河南周口市卫生局按照法定程序组织专家评审委员会,对辖区血液病医院进行年度校验,周口于敬来中西医血液病医院与另外两家血液病医院被同时注销了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其原因是在不符合医疗机构基本标准的情况下,以血液病医院名义开展诊疗活动,存在着血源性疾病传播的隐患。周口市卫生局还要求这三家医院不得再以原来血液病医院的名称在新闻媒体作宣传,不得从事血液病诊疗活动。
对于此信息的真实性,周口市卫生局卫生监督科科长贾海涛予以证实,但他同时说,2002年,周口于敬来中西医血液病医院被注销后,他们又批准成立了一家周口市中西医结合医院,设有血液科,法人代表仍是于敬来。“这家医院是有合法的医疗机构职业许可证和医师资格证书的,没有问题。”
记者提到周口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向西苑医院选派的进修医生涉嫌游说患者转院时,贾海涛坚称,“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医生都是获得了正规的执业资格的,于敬来这家医院在治疗血液病方面的声誉也很不错,不可能上北京去拉病人。”随后,贾科长还说,“他们的院长于敬来现在就在我旁边,我们向你保证这家医院绝对不会有问题。”
而就在6月末,记者假扮一名在北京西苑医院治疗的急性再障患者家属向于敬来咨询其医院的情况时,于只问了几句病情,就极力邀请记者带患者一起先到周口的医院来,治疗和资金方面绝对不是问题。
除了周口血液病医院,于敬来的名片上还印着诸多头衔:CHCS国际血液病临床研究中心会长研究员、中国唐山血液病医院名誉院长、周口政协委员、《党政干部论坛》编委。
但国家药监局信访办人员却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CHCS国际血液病临床研究中心”这个组织。在周口市政协公布的委员名单中,记者也没有找到“于敬来”的名字。
患者告诉记者,于敬来向他们介绍说自己毕业于郑州医科大学,从事了十多年血液病治疗研究。而在周口市中西医结合血液病医院的网站上,对于敬来的介绍说是毕业于北京中医学院。但在河南省郑州市,并没有郑州医科大学这所学校。记者在对于新生的复函中,河北省药监局调查到的情况是,于敬来毕业于周口地区卫生学校中医专业,1999年12月才获得河南省中医管理局核发的职业医师资格证书。
神秘制剂
对于PHA这种被称为有造血功能的注射性药剂,从事了多年血液病临床研究与治疗的几名医生均说从没有听说过是临床用药。
对于PHA这种被称为有造血功能的注射性药剂,从事了多年血液病临床研究与治疗的刘峰和郑州市第三人民医院血液病科主任赵小武都一致摇头,“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药是临床用药。”刘峰告诉记者,“如果PHA真如患者家属所说是实验性用药,那么它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高月在当时西苑医院治疗病情已趋于稳定,甚至在转院之前我还劝她母亲如果经济紧张就可以带高月出院回新疆正规医院治疗,因为对于绝大多数的急性再障患者,无论是西医治疗还是中西医结合治疗,正规用药须持续一年以上,密切观察期也须熬过3到6个月,因为患者在这期间很可能会出现反复……至今还没有听说过什么特效药物……”
昨天,当记者再次正面采访此事时,于敬来说,PHA是在唐山医院治疗的一位叫做张蕊(音)的患者用亲身经历推荐的药品,是造血的,由广州研究所生产,其说明书上写着在全国各大医院临床使用十五六年,“在国家出的《医药手册》上,也可以查到这PHA”。因此,“去年,河南一个叫张峰的人的兄弟在广州办事,给我带了20多盒PHA……”
在记者再三追问下,于敬来又说,张峰就是周口中西结合医院的医生,但对他的联系方式却记不起来了。关于PHA是否为实验性用药,用前需注意事项以及在患者身上使用的疗效,于敬来一直表示“现在早就不用了,只在唐山红升医院的两个患者身上用过”,因此“记不清楚了”。具体到高月一个病例,于说,“给高月用过PHA,应该说开始的疗效是不错的。”但他随后又说,“我指的是综合疗效,PHA一直是和其他药品配用的。”
对于高月后来病情恶化,于在昨天解释说,“在唐山开始的一个月中,高月的病情很稳定,但她后来感冒了,所以才会有并发症,你去西苑问问,急性再障病人的病死率有多高,87.4%是死于并发症的……”
是否假药
河北省药监局等对红升医院进行检查查获违规药品5种,高月母亲保留的药品证实是“院内制剂”,根本不应该在唐山使用。
为了鉴别药品的真假,4月上旬,于新生把保留下来的几瓶药品送到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经过初步认定,国家食药监局随即向河北省药监局发出了“查处唐山市开平区红升中西医结合医院非法使用未经批准的药品和过期药品”的药稽函。
6月17日,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信访办,记者看到了由河北省药监局出具的回复函。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告诉于新生,这份材料将保存在此,如果以后要走法律程序索赔,可由律师或法院来提取,“这是一个重要的法律证据”。
从这份回复函内容中得知,唐山红升医院是一家民营医疗机构,2002年10月23日获得的医疗机构职业许可证,医院真正的法人代表叫谢秀芝,后因患病才交给于敬来经营。
同是在6月,于新生也收到了河北省药监局给她本人的复函。这份复函中称,4月14日,河北省药监局、唐山市药监局、公安局共同对红升医院进行了封闭式突击检查,通过清查药房、药库、治疗室、化验室、病房等所有房间,只查获了你信中涉及到的植物血球凝集素12盒及其他少量违规药品共5种……升血丸36瓶、血小板复生丸84瓶、外用排毒散10瓶、再障复生丸51瓶、白血复生丸6瓶、活血消淋丸14瓶等6种制剂,货值金额12243元。
给国家局的复函中还提到,院长于敬来在接受调查时交待,这些制剂有的是从河南周口中西医结合医院邮购的,有的则是他本人亲自带来的。医院迄今接收了43名患者,其中有24人使用了上述制剂。唐山药监局对红升医院使用违法制剂的行为依法进行了处罚:没收违法制剂和药品,以及违法所得12243元,处以货值金额三倍罚款38256.6元,共计罚没款50499.6元。
于新生向记者展示了她保留的药品,都是白瓶红标签、包装甚为粗劣。记者看到这些药签上标的是周卫字号,由周口中西医结合血液病医院、周口市人民医院制剂室、CHCS国际血液病研究中心联合研制。
“现在能在全国范围销售的药品必须要得到国家药监局的批准,获得国药字号、准字号才行”,国家药监局有关人士告诉记者,这些查出的包装粗劣的药品只印有“周卫字号”,应属医院制剂。按照规定,医院制剂只能在本医院使用,不能上市、变相销售,“就连在周口市范围内也不行,更不要说能销售到唐山了”。
6月19日,记者就此事咨询唐山市药监局稽查处,一位王姓工作人员称,“从对红升医院的检查结果看,主要是自治剂违规跨院用的问题,而且当时只发现一个患者在使用被查处的药品,我们所做的处理只能是罚没药品及违法所得。”他表示,虽然已知红升医院是周口一家血液病医院的分院,但他们认为,没有必要联合周口市药品监管部门进行后续的联合查处。至于PHA的情况,这位工作人员说,“对这种药没什么印象。”但他同时表示,关于红升医院的违规用药问题,当时有一份更为详细的报告,至于这份报告上是否涉及其他药品问题,只能由上级药品监督部门发函才能调看。
在周口市药品监督部门,一位工作人员表示对周口市中西医结合医院比较熟悉,“那是一家个人医院,办了十几年了,我们常规检查时发现过那里的一些小问题,但都是诸如过期药,但批号药品之类的,问题不大。”对于记者提出的PHA是否是实验性用药,这位工作人员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查的时候也没遇到过。”
母亲心愿
她说要用法律为女儿讨说法,但高昂的费用令她望而却步。
“我要让法律惩治这家不择手段违法行医的医院,为女儿讨个公道”,军人出身的于新生不时喃喃地重复这句话,语气坚决。
从女儿死亡后至今,于新生一直留在北京。那间简陋的出租房是房东得知她的遭遇后免费给她住的,在那里,她把女儿和其他患者的情况整理出了一份数万字的材料,连同药品送到国家药监局要求鉴定和查处,又跑遍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法律援助中心咨询,准备向法院提起诉讼。于新生说,另外几名曾在唐山住院的患者也很气愤,他们也有意加入其中。
现转到哈尔滨附属第一医院的姚远的父亲姚海军说,他曾向红升医院索要病历,对方说给邮寄过来,到现在还不见踪影,电话也没人接。卢聪的父亲还告诉记者,红升医院后来还打电话叮嘱,今后药品将会从周口给直接邮寄过去。
于新生告诉记者,她试图再联系于敬来,但拨打他的手机,对方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关机。4月初,她到唐山要求取出全部病历,费了很大的周折,对方才给从中挑拣出20张,但律师、医生看后说这些只是大病记录,不是真正的病历。
从律师那儿于新生得知,这是属于医疗事故的案子,只有1年的有效期,得尽快立案调查。可是医疗事故现在不属法律援助的范围,聘请律师高达几万元的费用又令她望而却步。她希望能有一位好心的法律人士帮助她打这场官司。
采写:本报记者魏铭言 廖爱玲
责任编辑:赵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