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伟俏
1月15日17时17分，齐齐哈尔市120急救中心的电话骤然响起，一名男子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是建华区高头屯的村民，这里突然散发出一种不明气味，熏倒了一大批人，快来救救我们吧。”
急救中心派出一辆救护车和一名医生赶往现场。从那开始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120的电话再也没闲着，不断有高头屯的村民打进电话救助。事情重大，齐齐哈尔市红十字急救站站长白建章一边派值班人员立即调车赶去救助，一边把情况反映给上级领导。当第一辆救护车赶到现场时，高头屯的几百名村民均站在村口等待救助。
救护人员当场将七名病情稍重的患者抬到车上，送至齐齐哈尔市中医院。20分钟后，第二辆救护车将21名患者送至齐齐哈尔市第一医院。随后，市卫生局负责人调动全市的救护车辆赶至现场救援。据介绍，此次泄漏事故涉及当地村民2018人。先后有134名村民被分别送至六家医院进行救护，其中妇女儿童占了一大半。
被怪异气味侵袭的傍晚
“那天我刚一推开家门，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类似硫磺的味道。大家吓得都向外跑，结果全被熏昏了。”在这起氯气泄漏事件中，高头屯的多艳林一家有12人被熏昏，至今还有4人在医院接受治疗。据介绍，当天，多艳林的母亲纪芝香的家里杀了一头猪，家里的儿子、媳妇等12口人全都聚在老人家里吃饭。17时许，一家人吃完饭后，老四多荣艳开门向外走，“什么味儿呀？是不是哪个地方着了？”一听这话，屋里的人纷纷向外跑，老太太纪芝香没走几步，便“卟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后，家里的两个孩子16岁的张甜甜和6岁的于洋也倒在了地上，口中还流着口水。正在里屋的多艳林跑出了屋，在赶往姐姐家的途中也昏倒在地。
另一名受害人李卫的家在光明村，与高头屯比邻而居。当天17时，他从齐齐哈尔市开车向光明村行驶，途经高头屯公路后面时，他闻到车内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以为是车出现了故障，便下去察看，结果吸入了两口十分呛人的气体。当他重新上车开到光明村的光明供销部附近时，便觉头疼、恶心、眼睛红肿，后由村民将他送到了医院。
紧邻高头屯的光明村也有数名村民受到这种气体的侵害。光明村党总支书记赵吉伟说，17时许，她闻到这种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气体时非常害怕，并与高头屯的朋友取得了联系，当确认这种气体正在扩散，她立即通过村里的广播进行宣传，并通知村民尽量不要出门。
齐齐哈尔市第一医院急救中心主治医师辛传友说，15日晚入院的患者主要出现咳嗽、呼吸困难、胸闷、气短、恶心、心悸、喘、流泪、双肺可闻及湿罗音、不敢深呼吸、呕吐、舌头短等症状，经初步诊断为吸入一种刺激性气体所致。
1700元“外财”的代价
事件发生后，公安、防化、卫生等部门对两个村进行了布控封闭，调查人员受伤情况。公安机关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于15日晚迅速展开追踪调查。当日23时，他们在当地大龙生态肥有限责任公司东墙外发现有浓烈刺鼻气体散发，在现场发现17个印有“齐药”字样的液氯钢瓶。通过调查，确定钢瓶为原齐齐哈尔化学制药厂的液氯钢瓶。
这是一家已停产多年的工厂，有关部门随即对该厂原法定代表人姜贵清进行讯问，初步查明了事故原因。
1992年底齐齐哈尔市化学制药厂倒闭后，姜贵清仍担任留守厂长。2004年1月，眼看快过年了为了给几名留守员工发薪水，姜贵清便将厂内废弃多年的17只钢瓶作价1700元钱出售给无业人员王铁。王铁与其他几名专门收购废铁的无业人员一起，驾驶一辆货车将钢瓶运走。随后，几人发现钢瓶内尚有残液，便开车将废钢瓶运至出事地点，准备将残液放出后再将废钢瓶出售，结果刚刚打开气瓶，便感到释放出的有毒气体危害甚大，他们匆忙弃瓶逃走。
警方根据线索找到那辆货车将其封存，姜贵清被刑拘，另两名涉嫌购买钢瓶人员也被抓获。
齐齐哈尔市安全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王春富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一事件，是姜贵清严重违反化学用品管理的有关规定所致。
笔者在事发后第三天赶到现场。这里是一片沙地，当时液氯钢瓶就在沙场内一条河沟的旁边，距高头屯不到500米。高头屯的村民们说，有关部门已于1月16日将惹祸的17个液氯钢瓶运走。走到河沟旁，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地面的积雪已变成了绿色。
今年六十七岁的老人多瑞宝出院后，还是经常咳嗽并感觉到胸闷。卫生部门将对受到毒气侵害的村民进行跟踪观察，目前还不能确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后遗症。
据当地政府部门介绍，目前还没有向中毒村民发放救治费，但他们表示如果以后出现什么后遗症，经过调查确实是由于氯气泄漏造成的，政府部门会给予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