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
推开黄县路上的
五月
五月,对于当年客居青岛的老舍先生来说,是一个值得用笔墨好好描绘一番的季节。
也许,在他的心间,在他的笔端,五月的青岛是文艺十足且风情万种的吧。所以,当用心读过了《五月的青岛》,便没有理由不在五月天里,去先生的老舍看一看。
先生的老舍坐落在黄县路12号,与文艺气息浓郁的大学路,呼应着青岛的旧时光和慢生活。
春末的一场雨,洗刷得这条老街也斑斓起来。老墙上惊鸿的一抹红、一片绿,都在暖风里带着青春的雀跃,仿佛每一刻都仰起笑脸,期待与路人随时来一张零距离合影。一波波眉梢挂着爱情的俊男靓女,从清晨到黄昏,在窄巷的花间树影里,肆意地与春天传递着喜悦。
“骆驼祥子博物馆”和“老舍 老舍”是对先生故居从两个不同角度的命名:这是国内首个以一部文学作品命名的博物馆,这也是老舍先生的老舍。
院子里先生的半身雕塑,儒雅中略带严肃,让我们仰视的同时,不免又多了些亲近的欲望。让人禁不住揣想,八十多年前的五月,他是不是也如此目视远方,想着属于他的骆驼祥子,属于他的山大,属于他的青岛……
祥子和他的黄包车,静静地在院中一角“奔跑”着。没错,他就是从这座老舍出发,“奔跑”向全世界的,而且,他的“奔跑”从来没有停止过,从上一个世纪到下一个世纪……
五月,在先生的老舍里,有着诗境的优势。攀在墙上的油绿,充盈着生命最原始的底色,从角落席卷了眼波,一直蔓延到每名来客的心灵。但它们不是风景,而是先生永远不老的精神。
房间里存留的细节很多,让我们用想象轻易就复原了本已沉淀的那段岁月。先生爱饮的“香片”的氤氲早已散尽,但我们的鼻翼里可以呼吸到久远的墨香,甚至,书桌上那盏不再亮起的台灯,隔着近百年的风风雨雨,还是足以把我们的心房照亮。
《骆驼祥子》手稿本上,先生一笔一划地书写着“小人物”的命运。只是,那是他所改写不了的命运,虽然,先生的“笔尖曾经滴出血来”,虽然,先生同我们一样,有一颗愿意给予他们幸福和希望的心。
先生最后的声音,反复震撼着我们被钢筋水泥禁锢的心。在这一刻,我们免不了会叹息,为先生,为自己,为回不去的重重光阴。
先生笔下的人生,隔着电视屏幕,被一代又一代后人,用不同的形式尽情诠释着。那些喜怒哀乐,那些悲欢离合,那些圆满与缺失,都真实却又戏剧化。让我们不得不埋怨苍天的不公∶让先生走得太早,让先生留给我们的太少……
老舍里最后一个房间,满满地全是先生与青岛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五卷本《老舍青岛文集》见证了先生的辉煌,也见证了先生带给青岛的辉煌。
荒岛书店,一个面积不大却承载了青岛文学史的书店,与先生和祥子有着岁月隔不开的深深的渊源。它已荒芜了多年,如今却在老舍的角落被重新开荒,带着一路风尘,却又无法被风尘湮灭。
五月的青岛,在先生的文字里鲜活了很多年,并且将如最初般鲜活下去。那份久远,如同我们对先生有增无减的怀念……
五月的暖阳里,让我们体验一下先生“想起自己,必须想起你来”的心境吧。
黄县路12号,先生曾经出入的那扇门,已经为每一个想念他的人敞开。
五月,或清晨或午后,去看一看先生,像多年后仍不曾陌生的老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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