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家心理科专家|谁来保护被“霸凌”的孩子?

    近日，《中关村二小通报学生受伤害：非校园欺凌》的新闻发出后，有关“校园霸凌”的话题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作为家长，我们知道，自把娃送进幼儿园开始就是他们社会化的开端，层出不穷的问题是竞争也是适应，校园霸凌亦很难避免，但也绝不能纵容，那么，对于施暴者和遭遇“霸凌”的孩子该如何正确引导?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和睦家心理健康中心张薇主任，请她从心理健康角度给予指导。

    为什么校园是“霸凌”的重灾区?

    “所谓霸凌，音译为‘bullying’，指不被对方接受的攻击性行为。当一个人受到了来自外界言语或行为上的伤害、感觉非常糟糕却又无能为力，那就说明他受到了‘霸凌’。相较于成人世界，学校的孩子因为年龄较小，人际关系处理不成熟，对自我情绪的把控能力不足、加上本身没有严格的善恶标准等等这些因素，导致了学校成为出现欺压同伴的‘霸凌行为’的重灾区。”张主任也提到，“校园霸凌”问题其实由来已久，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学校里面永远有些孩子是被‘霸凌’的。

    面对“校园霸凌”?外国怎么做?

    “‘霸凌’的本质其实是一种歧视，我们理解的歧视可能还停留在性歧视、种族歧视这些方面，但其实歧视种类多种多样，主要包括强势欺负弱势、多数欺负少数。例如孩子性格比较内向，在与人打交道时比较软弱、不敢抗争，这类孩子容易遭到欺凌，也可以说是性格歧视。张薇主任说以下讯号可能表明孩子正在遭遇‘霸凌’:例如孩子出现上学不开心、不愿意去上学、花钱越来越多等这些反常的信号，家长就需要多留意。

    外国学校本身对‘校园霸凌’非常重视，有些学校对待‘霸凌’事件的政策要求特别严格，在西方国家理念里对 ‘霸凌’的现象是 ‘零容忍’的态度。例如在美国一旦学校出现‘霸凌’事件，必须立即行动，对严重行为可以直接开除。而中国学校也颁布了相关的规则，但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其实，国内很多国际学校也非常重视‘霸凌’问题，每年都会邀请我们和睦家心理医生去讲课，对孩子、家长、学校老师进行教育。另外，国际学校制定了相应的惩罚措施。这非常正确，因为孩子还处在成长的过程，规则性差，如果不加以惩戒，很可能再次越界。”张薇主任谈道。

    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张薇主任提到：“遭遇‘霸凌’的孩子心理上的恐怖、紧张、害怕的状态在短时间内是难以复合的，‘霸凌’本身对受虐者一方的心理创伤非常大，从过往案例中可以看到，有的孩子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和愈合能力弱，最后选择了自杀。所以，对待被施暴者一方，不建议立马逼着孩子去面对，而要先帮孩子疗伤，带孩子看专业的心理医生，让他接受科学的心理辅导。

    当然，一味的逃避也不可取。应该让孩子在接受辅导的同时，学习放下仇恨、宽容和原谅，这不仅是对施暴者的宽容，其实也是在愈合被施暴者的创伤。

    另外，张薇主任也谈到，她希望施暴者的家长诚恳的道歉，对于‘霸凌’行为而言，并非对坏孩子使用‘霸凌’就可以被理解，‘霸凌’现象本身就不该出现在文明的校园里。

    “以暴制暴”可取吗?

    我们都知道“以暴制暴”不可取，因为这很可能只是家长愤怒情绪的一个宣泄口，并不能真正解决事情，对于家长来说，张薇主任建议，“家长绝不能‘以暴制暴’。无论是实施霸凌的孩子还是被霸凌的孩子，他们的身心都还在成长阶段尚未成熟，对事物的认知也比较模糊。在这个阶段，如果宣扬用武力去解决问题的思想并不对暴力行为有效约束，从长远来看，会让孩子本身将自己上升到比较强势的地位，导致缺乏对人的基本尊重，甚至对法律的轻视，未来发生犯罪的机会就非常大。

    正确的处理方式，我的建议是：

    第一：需要寻求学校帮助，双方家长最好不要直接沟通，容易引发冲突。

    第二：学校应该对此事件进行调查，实施相应的处理措施。

    第三：对孩子来说，家长首先要考虑到孩子身心上的危害，给予孩子安抚，鼓励孩子告知老师和家长的必要性，给予及时的疏导和教育。

    另外对于实施霸凌行为的孩子家长，在发现问题时严肃态度，纠正孩子的不当行为，也是当务之急。尽管霸凌案例中处于强势地位的“欺负人”的孩子往往并非完全恶意施暴。然而如果错误的行为没有得到及时的纠正和正确引导，霸凌事件的恶性后果往往会升级。以往的案例也不乏被霸凌孩子心理崩溃选择自杀的极端情况。一旦类似严重后果发生，除了带给受霸凌孩子的家庭无法弥合的伤害，也会让实施霸凌行为的孩子产生严重的内疚和心理创伤，对他身心健康成长产生严重的阻碍。

    家长应该怎样做?

　　第一，家长教育孩子保护自己的方法时，一定不要将成人思维强加在孩子身上。

    例如家长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受霸凌后， 可能会责怪孩子为什么不及时告诉老师，去求助。然而，被欺负的孩子本来就受到了羞辱，再让他去告诉另外的人，扩大自己的羞辱，他怎么做得到呢?或者他会害怕事态扩大使他遭到报复。正因为未成年人的这些特质，在应对霸凌的过程中，成年人不管是家长和校方都承担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家长需要做好自己。

    在自身的人际和社会交往中给孩子树立正确的榜样，遇到冲突和问题时，能在尊重他人的同时维护自己的权利。

    第三，最关键的一点是家长需要与孩子建立互信。

    足够信任的亲子关系可以帮助你与孩子进行无障碍的沟通。只有这样，当孩子遭遇‘霸凌’时，才能出于信任向父母敞开心扉倾诉。进而父母才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正确疏导孩子，并和学校老师等相关人士进行有效沟通，把对孩子的伤害减低到最小。

    校方和社会如何施以援手?

    张薇老师认为，对于三观还未定型的孩子来说，我们需要做的不是拿起法治的硬杠去判决他/她的终生，应该从自己做起，维护公平正义同时要互助互爱，用软浸润的方式帮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

    当出现校园‘霸凌’事件后，校方和老师是最有责任和义务去纠正施暴者错误的，应该加强老师对‘霸凌’事件的深刻认识。学校也应当对‘霸凌’施暴者进行一定的相关惩罚制度，才能让施暴者意识到自身的错误，有效约束更多学生的施暴行为。同时，惩罚与教育一定要相互结合。为了预防霸凌事件的发生和升级，邀请相关心理专家对家长、学生、教师进行相关教育咨询和宣讲也是非常必须的措施。

    张薇医生(美籍华裔)，有近20年的临床心理治疗经验。她在成人、儿童和青少年的个人咨询及婚姻、家庭问题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张薇医生推崇身心连接的概念，在心理治疗中重视心理健康与身体健康的统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