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位抗战老兵敬礼照,其中两位老人不久前已经去世。
今天是黄埔军校建校90周年纪念日,那些从军校毕业投身抗战的爱国志士,陆续离开人世。
近3个月,南京财经大学一个学生团队利用课余时间,走访南京30位抗战老兵,为他们拍下肖像照,并记录“口述历史”视频资料。这30个老兵中,有28位从黄埔军校毕业。团队负责人袁启婓告诉扬子晚报记者,现在南京还没有专门的抗战老兵纪录片,他们将把采集到的视频资料做成纪录片,“这些老人年纪最小的89岁,最大的已经100岁,就在我们结束走访的几天后,已经有两位老人先后去世,这些工作还是要趁早做啊!”
寻找记忆
抗战老兵道歉引发大学生关注
昨天,扬子晚报记者采访到了这个“南京财经大学抗战老兵纪录片摄制组”的负责人袁启婓。这名新闻学院大三的学生告诉记者,之所以关注抗战老兵这个群体,源于寒假时的新闻实习经历。“当时媒体报道老兵致歉没守住南京城,社会反响很强烈,然而他去世时,殡仪馆里却很冷清,这个事对我触动很大。”
袁启婓常去养老院打听情况,发现向阳敬老院有位抗战老兵叫赵邵祥,在老兵过96岁生日时,袁启婓去看望他,聊天过程中了解到,老人虽然年纪大,但抗战经历记忆依旧很清晰。接下来,袁启婓召集了新闻学院几位同学,其中大部分为大一到大三的学生,还有一位来自研二的女生。
袁启婓告诉记者,向阳敬老院里有几位老人毕业于黄埔军校,团队从他们那里知道了几位老兵。他们又和“江苏关爱老兵联盟”取得联系,联盟负责人“独行”介绍了3位老兵。
随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这个学生团队联系到了江苏省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张修齐。张修齐提供了一份56人的名单,上面标注“已经有8人去世”。
袁启婓告诉扬子晚报记者,团队的学生们拿着这份名单,把能走访的都走访了一遍,其中有些人病重或者在医院卧床,便没去打扰,因此只与剩余的28个人取得联系,所拍摄的30个人的敬礼肖像照,有2个人非黄埔军校毕业,但也是参加过远征军的抗战老兵。
“有了老兵的信息,才是迈出第一步,接下来的工作才困难。”袁启婓说,首先要通过长期的走访建立信任关系,当对方有了信任时,才愿意将过去的一切心平气和地讲述出来。所以这是非常耗时的一个过程。“团队的人都很有热情,有3个摄影,每次出发,都有好几个人响应。”袁启婓说,大家分组行动,课余时间去离得近的老兵家走访,周末时间去江宁、浦口等距学校远的地方。
泪奔的话
“能不能给我洗个大照片当遗照”
这个学生团队在三个月的走访过程中,还为每一位老兵拍摄了肖像照。别看只是单纯的敬礼近照,但是实行起来却是非常困难。
一听拍照立刻有精神
袁启婓和陈鑫负责敬礼拍照。袁启婓对扬子晚报记者说,这些抗战老兵最年轻的89岁,年纪最大的100岁,他们行动很不方便,拍照时难度也很大。“100岁的抗战老兵徐恭权说,我们已经是废人,感谢你们还记得我们。”99岁的老兵俞尚霖移动不方便,需要两个人架着他到凳子上进行肖像的拍摄。还有位老兵,因为胳膊抬不起来,举不到耳朵附近,就由家人帮忙抬着,完成了这个姿势。
“他们有的人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好,但一说到敬礼拍照时,每个人都立刻来了精气神,眼中闪烁着光芒。”袁启婓告诉记者,老人们仿佛回到了年轻时驰骋沙场的时光。
“洗张大照片当遗像”
大一学生冯安迪负责摄像,她对扬子晚报记者说,有的老人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大家就耐心地听他聊,一位老人说到去当兵的情景时说:“当兵的谁不怕死呀,所以我当了后勤兵,但是后来看到日本人的残酷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才申请冲到前线……”今年94岁的老兵马振煦老泪纵横地说,我们不值得尊敬,那些战死的人才值得尊敬。
拍摄完所有照片后,南京财经大学的这个学生团队将照片洗成七寸的,给每个老人送回去一份。袁启婓说,他在养老院见到一位老爷子,老人拿到照片后很高兴,问能否再洗一个更大的,比如10寸的送来。老人对学生们说,自己不知哪天就走了,可以准备个大一点的敬礼照片当遗像。
已有两位老兵去世
袁启婓告诉记者,事实上,就在结束走访后,有两位老人已经先后离世了。“现在南京的抗战老兵是越来越少了。在听他们讲述亲身经历时,内心各种被触动,虽然以前也学过历史,但是听他们的记忆时,有一种历史拉回现实的感觉,甚至刷新了自己对抗战的认识,这让团队的人都觉得,大家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走访过程中,江苏省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张修齐表示,老兵们只是做了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该做的事情,他说:“我们不怕死,就怕被你们遗忘……”这句话让团队里的人触动很大。
“接下来,我们从这30个老兵当中,选出7个典型的有代表性的人物,根据拍摄到的视频材料,做成一部《最后的老兵》纪录片。”袁启婓对扬子晚报记者说,武汉等地的人已经做了当地的抗战老兵纪录片,但是据了解在南京还没有发现。“这些老人年纪都大了,别人没做的,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出来。”扬子晚报记者李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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