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每天要跑大约50公里路——其中有几十里山路。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羊肠小道,是山民用脚一步一步踏出来的。要真正论起来,那都不算路,夏天植被茂盛时,1米多宽的小路常被杂草所湮没。薛青必须拨草前行。
她在这样的路上走了13年。和很少出山的村里老人成了朋友。老人托她帮忙代缴电话费、水电费、充值公交卡乃至代取汇款、包裹。
薛青每天早上8点钟准时到达邮局收信、收报纸。然后跨上她那辆旧摩托车,右脚一蹬马达,就开上了路。她先给20多家单位送报纸,将袋子里将近300份报纸发完后,鼓鼓囊囊的袋子就瘪了。虽然剩下的报纸和信件加起来也不过20几份,但剩下的路比前面的路要难走多少倍。
“摔倒、掉沟里都是经常的事。”她说。
每天晚上的天气预报是薛青和家人必看的节目,一旦有预报要下雨或者下雪,家人心里就绷紧了。下雨下雪天,薛青免不了在那些坡斜路陡的山路上摔跟头,“刹不住车就一头扎下去了”。有一年冬天,头天晚上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山道上结了冰,她小心翼翼地骑行在路上,“慢得跟人跑步差不多”。正抬头时,却迎面碰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颤巍巍地晃了过来,她将车把一扭让了一下,就连车带人跌进了身旁7米多深的沟里,摔得鼻青脸肿。她在沟里躺了几分钟才爬上去,让道上路过的人跟她一起把摩托车抬了上去。信还是得送,她把散落一地的报纸和信件清点好重新上路。而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她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从那以后,只要是下雨下雪,薛青都不敢再骑车上山,而是抄小路步行上去。
柳花泊位于开发区的水资源保护地,驻地企业极少,中青年村民都外出务工,各村就剩下了老年人,等信、盼信、读信就成了这些老人的精神寄托——13年来,薛青没给耽误过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