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岛收废品的总数有三五千人,大都来自临沂,按照地区大体可以分成三帮人。”在绍兴路一家废品收购店内,店主张先生向记者介绍了他所知的废品回收行当。
“临沂、蒙阴的大都是推着小车走街串巷收废品,包括家电、报纸、纸壳等等,几乎是有什么收什么,他们大都集体租住一处房子,10多个人甚至是20多个人住在一起,年龄大都超过50岁,以中老年人为主。”张先生告诉记者,蒙阴收废品的大都以村为主,同村的人住在一起,一起收废品,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沂南人主要是以夫妻承包小区清洁卫生为主,顺便回收小区里的废品。”张先生告诉记者,承包小区清洁的活其实工资很低,挣得并不多,但有外快,可以回收小区里的废品。要是碰上小区里的居民装修还能回收点旧家电、旧门窗之类的。
“郯城人主要以年轻人和中年人为主,以回收拆迁区域的废品为主,基本上是一窝蜂式的,哪里有拆迁就能在哪里看到郯城人。”张先生说,小港拆迁时,郯城人全搬到小港附近去了,在那里有个 “郯城村”,住的全是郯城人。他们可以帮着居民搬家,既赚搬运费,也赚回收废品的钱,回收的废品种类最全,甚至连拆墙的活也干。
“这只是个大体分类,实际上每种行当里大都穿插着不同地域的临沂人,临沂当地的废品加工制造业给这些人带来了商机。”张先生告诉记者。
小小塑料瓶藏着大商机
“你可别小看回收废品的活,小小废品里可是藏着大商机。哪怕就是几分钱一个的矿泉水瓶也藏着巨大的财富。”张先生告诉记者。
“我掌握的数据不全,但我可以给你算一笔账,60个矿泉水瓶是一公斤,一吨是6万个。有一个大的废品中转站在308国道附近,每天从那里发到临沂的矿泉水瓶多达5吨。你想想行了,青岛市民每天消耗的塑料瓶有多少个?一个矿泉水瓶赚1分钱,6万个矿泉水瓶就是600元,一年365天,你就算300天行了,这就是18万元。”张先生告诉记者,这仅仅是一个大点的废品收购站中塑料瓶的利润,如果再计算上废铁、废纸壳等等,废品里的商机实际上是不容忽视。
用过的塑料瓶运到临沂后,当地企业会生产成塑料颗粒,分为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塑料颗粒,然后塑料颗粒再生产成各种日用生活物品,比如塑料桶、洗手盆,甚至是计算机外壳,再次回到市民的日常生活中。
垃圾里淘“金”月赚千元
在每个小区里,几乎都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或是走街串巷收废品,或是在小区里干保洁,垃圾里挑出废品。张树兵和李艺花就是其中的一员。
张树兵和妻子李艺花有两辆手推车,大车用来装各种生活垃圾,小车用来装可以回收的废品。这两辆手推车自打他们从沂南来到青岛一直陪伴了他们8年,也见证了小两口承包小区清洁工作每天收垃圾的全过程。8年过去了,张树兵和妻子也从三十而立走到了四十不惑。“自己一身脏,换来小区满园净。”虽然收入不高,但张树兵两口子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离开家乡来青讨生活
“其实我们也是跟着老乡来青岛讨生活的,我们沂南人有很多在青岛承包小区清洁工的,我和妻子只是他们中的一员。”昨日下午,记者在宁夏路与南京路交界处的慧博园小区见到了张树兵夫妇。张树兵走在前面,拉着一辆大车,车里装着生活垃圾,妻子李艺花推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走到一个单元楼前面的垃圾桶前,张树兵停下了车,举起垃圾桶,把里面的垃圾倒进了大车里。李艺花翻动着刚刚倒进去的垃圾,从里面找出纸壳、塑料瓶扔进小车里。
“我们在慧博园小区已经干了5年,从小区居民开始入住就开始干了。”张树兵告诉记者,他和妻子还有他的连襟两口子一起承包了慧博园小区的清洁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是800多元,住在小区物业提供的房子里。
365天没有休息日
“慧博园里一共有10个楼座,每天我们都要清理小区内的生活垃圾,同时清扫单元楼里的卫生。”张树兵说,他们各有分工,每天早晨和下午,要先清理完小区垃圾桶里的生活垃圾,每到周末和节假日,工作量会翻番。“五一、十一、春节、中秋节是最忙的,小区的垃圾箱都是满满的,通常一天要清理三五次。”张树兵告诉记者,他们这种活没有休息日,春节也要在小区里过,因为一天不清理,小区里的垃圾就会堆满了。
“在慧博园小区干保洁的5年时间里我还没回家过春节,家里的老人大都是兄妹们轮流照顾,我和妻子只能跟连襟轮流回家,而且回家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张树兵告诉记者。
回收废品赚点外快
“其实干保洁这个活不挣钱,就是能收点废品倒卖一下赚点外快。”张树兵告诉记者,废品主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居民丢弃的塑料瓶、纸壳等;另一个来源是小区居民们出售的报纸、纸壳、酒瓶等。“居民丢弃的东西不多,一天能卖个十块八块的,居民出售的报纸、纸壳数量多,但中间的差价并不高,利润也不是特别多。”张树兵告诉记者,干小区保洁的好处是封闭小区不允许收废品的直接进,而小区居民卖废品时就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会上门收,然后把废品卖到废品收购站,从中赚点外快。
垃圾里每月“淘”千元
“我们住的地方是小区里的平房,外边都堆满了废品,废品攒多了一起卖到废品站。”张树兵告诉记者,回收废品只是赚点外快,想要靠废品发家根本不可能。“碰上过节,废品会多一些,不过就算是多一些,也顶多是千八百的,平常日就差得多。”张树兵告诉记者,现在的废品回收价格已经很透明了,居民都知道废品的价格,他们就是想多赚点也不可能,只能是一分一厘地赚。“打个比方,我们收的报纸7毛钱一斤,卖到废品收购站7毛5分钱,10斤才挣5毛钱,100斤才赚5块钱,一户居民家一年订的报纸都不到100斤,赚的就是个辛苦钱。”
“遇到春节时,居民家里的废品比较多,一个月从垃圾里拣回来的废品再加上收的废品,全部卖掉后能赚千八百的,平时每个月也就是四五百元,刚刚够个吃喝钱。”
平平淡淡才是真
张树兵和妻子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让他们习惯的原因是现在的生活很踏实。小区里的居民也逐渐认识了张树兵,只要家里有卖的东西都会找他。“每天干完活,我还会到街上去收废品,老婆在家做饭。”张树兵告诉记者,到了晚上,他和妻子会在12平方米的平房里看看电视,或是报纸。
“我们没什么开支,就是饭钱必不可少,住不花钱,我们两口子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看看电视。在小区里住着也安全,跟什么人都没有矛盾。”张树兵告诉记者。
“干保洁收废品其实是个体力活,我没觉得这个活低人一等,只要肯干一样能赚钱,一样能过上好日子。”张树兵告诉记者,他们的儿子现在在老家,正在找活干,现在两口子的唯一任务是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对于还要干多久,张树兵笑着告诉记者,只要身体能行,就一直干下去。
结束语
从投下水道工到马路装修工,从修鞋匠到菜贩,从医院陪护工到小区收废品的清洁工……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物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或是擦肩而过或是朝夕相处。没有他们,可能我们的生活会多了很多麻烦,少了很多欢乐。从11月19日至今,青岛早报推出“最熟悉的陌生人”系列报道,已经连续推出8篇。在很多人眼里,这些普通人“地位卑微”,但当我们走进他们的世界时,才发现其实这些普通人都过着自得其乐的生活,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在为了美好的生活付出自己的辛勤努力。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勤劳和朴实,看到了坚韧和淡定,看到了从容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