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卸任的美国国务卿赖斯已经决定,将把自己任内最后一次出访留给中国。赖斯说:“新年伊始,正值美中建交30年,我将访问中国,我认为这非常重要”。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昨天也证实,中美两国正在就赖斯明年年初访华事宜进行沟通与协商。他表示,访问期间,中方领导人还将会见赖斯国务卿,杨洁篪外长会与她举行会晤,“有关具体安排我们会适时发布消息。”秦刚说。
最近频频接受媒体专访的赖斯表示,当选总统奥巴马在诸如伊朗问题等一系列外交事务上,除了遵循现任总统布什的做法,基本上没有其他选择。
关切美国新特使
赖斯在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在伊朗核项目问题上,奥巴马政府可能追随布什在该问题上的策略。在布什的第二个总统任期内,美国摒弃了一些单边主义的做法,更强调与欧盟、俄罗斯以及中国一道协调解决伊朗问题。
赖斯在承认奥巴马政府“会以自己的方式行事”的同时表示:“我们与盟友交流时发现,他们认为那(多边协调)就是事情可以得到最终解决的框架。”她说:“外交政策存在继承性,我们所试图做的是,在多边框架中,组织国际社会接手,进而解决这些非常困难的问题。”
赖斯表示,她对美国驻世界热点地区外交特使的任命尤为关切。
与拉美关系有改善
另外一档访谈中媒体问她,全世界几乎都支持奥巴马,这是否是对布什政府八年表现的一个讯息?
赖斯回应道,这样的观点要看是从世界哪个地方,例如全世界人口最多的两个国家——中国以及印度,还有非洲大陆,布什总统不仅被认为是一位改变美国与这些国家与地区关系的决策者,更深受欢迎。
赖斯说,她不认为“受欢迎与否”是重要的议题,关键是美国已经在许多重要的地区改变了外交形势。不能因为在某些地区美国政府或政策不受到欢迎,就错误描述成这是全世界的说法。
赖斯说,整个拉美对于美国的反感是长期以来的现象,但是现在若不以整个地区,而是就其中几个地方观察,可发现美国与巴西、哥伦比亚、智利、乌拉圭都处于有史以来最好的双边关系,这都是布什政府任内建立的。
赖斯还说,中美洲地区也面临新的局势,冷战后许多国家正力图走出与过去苏联的关系,美国也在这里新交了一些朋友,其中有左派政权,也有右派政府,这些国家的政府与领导人都开始推动民主与自由贸易,并开放市场。她声言,布什政府卸任时,美国与拉丁美洲将处于良好的关系。
《金融时报》专访美国国务卿赖斯:
“奥巴马会有自己的方式,但我们留下的框架很实用”
马毅达
昨天,英国《金融时报》刊登出对赖斯的专访。卸任在即,赖斯似乎也正有许多话要说。
布什棋局
通过外交来消除疑虑
金融时报:有些人说,在你的任期内,你试图修补在前任国务卿时遭受破坏的国际关系。
赖斯:首先,我们需要解决一些困难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不过我们与亚洲朋友和伙伴的关系如中国、日本、韩国以及与印度关系的加深从未受过这种压力的影响。但我不认为我们与北约一些盟友的关系紧张是什么秘密。不是所有的,只是一些。
最主要原因就是伊拉克和对伊拉克战争的分歧。
金融时报:有人说,布什第一届任期是非外交的,第二届任期是外交的,而你恰巧是第二届任期就职的。
赖斯:我知道,但我在第一届任期为国家安全顾问,我不认为这段期间我们没有使用外交手段。
前国务卿鲍威尔在伊拉克问题上表现出色。
外交遗产
我们留下了外交架构
金融时报:刚你提到伊朗,奥巴马的对伊政策是否会有一定的延续性?
赖斯:我不想替新政府讲话,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但我想,我们也留下了一个外交架构,这一架构可以最终解决困难的议题,或许也包括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对伊朗的决策。当我和我们的盟友谈话时,他们相信这一外交架构会最终解决问题。如果你看看六方会谈,尽管我们最近也面临困难,但我们也与朝鲜达成了去核化的协议,关闭反应堆,自2005年起不再生产任何钚。
我想,所谓的延续性就是指我们试图建立一个国际体系,可以通过多边方式管理并解决问题。
印巴关系
比7年前好多了,不用担心
金融时报:你是否认为自己错误判断了巴基斯坦前总统穆沙拉夫?
赖斯:实际上,我只是作出了相反的判断。我认为在2001年后,穆沙拉夫做了很多让巴基斯坦脱离极端主义活动的努力。但极端主义深深根植于这个国家,这一切都要追溯到巴前总统齐亚·哈克的时期。我很欣赏巴基斯坦新的平民政府处理某些局面和经济问题的方式。他们能够得到一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项目,这很难得。
然而,他们确实需要解决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的问题,他们知道,一旦他们没能这么做,就会消耗掉这个国家,但这对一个平民政府来说是很艰难的。
金融时报:就孟买事件来说,你是否担心巴基斯坦和印度的紧张局面会重新点燃?现在整个讨论都集中在巴基斯坦如何解决国内的极端主义活动。
赖斯:这还是不用担心的,比我们在2001年和2002年的处境可要好得多。
赖斯谈美俄矛盾:产生于对俄权力的界定
金融时报:美国能够或者应该与俄罗斯保持什么关系?
赖斯:我们的关系将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础之上,我们不得不这样。我们在朝鲜和六方会谈上有卓越的合作……我们事实上在伊朗问题上也有相当好的合作。
金融时报:但他们不再批准任何联合国安理会的制裁措施。
赖斯:美国与俄罗斯产生分歧的地方就是对其权力的界定,他们认为俄罗斯有一个特殊位置,特殊的影响力,对他们的邻居享受特别权力。我们则认为他们的邻居都是独立的国家,应该选择自己的道路。这引起了冲突,最激烈的就集中在格鲁吉亚。
美国和欧盟联合挫败了俄罗斯在格鲁吉亚的战略目标。格总统及政府仍存在,经济也没被毁坏。相反,格鲁吉亚从捐赠大会上收获颇丰。
每个人脑海中的问题都是,“俄罗斯真的是个好的伙伴吗?”我们希望和努力想要达到的,就是关系不该仅仅建立在利益至上,而是建立在利益和价值之上。
但事情还没这样发展。但我不觉得一直都会是这样。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是苏联,这不是意识形态的冲突,苏联对人类历史有一套自己的叙事手法,我们也有自己的一套。
金融时报:普京曾经许诺的稳定和繁荣现在面临压力,在此背景下俄罗斯有多稳定?
赖斯:我认为是稳定的,我不担心俄罗斯的稳定性。但我觉得俄罗斯在建立自己的合法性方面将存在问题。如果没有一系列的价值观,如果不能提供更好生活的能力,如果在国内和国际没有现代性,我不知道俄罗斯将向何种方向发展。这可能也是俄国内正在进行的争论。
当梅德韦杰夫总统做出关于4个I(投资、创新等等)的讲话,我想那应该是俄罗斯希望走的方向。
金融时报:因此你认为它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国家,而不是不稳定国家。
赖斯:我认为它处于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稳定”这个词不太适合描述,但这肯定是一个伟大的转型,后苏联时代的转型期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