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籍著名作家莫言,16日应邀来本报与山东省图书馆联合主办的《大众讲坛》讲演。15日上午,他在济南泉城路新华书店就自己的新书《说吧莫言》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作为目前中国文坛的一线实力作家,莫言谈笑间为我们点评了时下诸多文坛现象。
不写城市题材
18岁前只去过一次县城
莫言出生在潍坊高密,他的小说也大都以高密为地域背景,谈起家乡对自己的影响,莫言感触颇深,“童年的记忆对于作家的创作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莫言告诉记者:“在高密的时候不要说省城济南,就是离家只有30多里的县城对于我都是非常‘遥远’的,18岁前我只去过一趟县城,那时候对于一个农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进城去玩是不可想象的。我第一次接触城市是18岁,那一年我送哥哥去了一趟青岛,坐了火车,爬了楼,那次城市经历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村里见过世面的人,我开始有了对城市生活的向往,有了一种走出去的冲动。”从那以后,莫言当了工人,然后当兵离开了家乡走进了城市,“当兵对我写作的帮助太大了,如果我还是一个农民,写作不是没可能,但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一个农民白天不下地干活,而是在家写小说,会被人当成精神病的。”
离开农村20多年了,莫言虽然在北京生活多年,但他的小说基本是以农村为题材的,谈起为何不写写城市,莫言说:“一个作家的特殊性是最重要的,我笔下的农村是特殊的,但我写的城市生活却无论如何比不上那些土生土长的城市作家,是一些很一般的东西,所以尽管生活在城市,但我还是更愿意写农村。”
作家实力衡量没有刘翔那样的硬指标
新近网上热门的“中国作家实力榜”,莫言雄踞榜首,谈到这种排行榜,莫言说:“这个不能当真,看看就行了,今天这十个评论家有这个结果,我可能是第一,明天再换几个评论家,我可能都上不了榜。文学实力不像刘翔比赛,快一秒就是一秒,那是无法变化的硬指标,文学的评价标准太多元,也很主观。”
谈起对事物的评价,莫言坦言:“我已经不像上世纪80年代那样剑拔弩张、愤世嫉俗了,我现在衡量事物的标准是法律底线,只要不触犯法律,我就能容忍,我现在明白实在不能用道德底线来衡量一切人和事。”
《百家讲坛》说书人的痕迹太重
这次来济南,莫言要到《大众讲坛》讲演,谈起目前流行的“讲坛”,莫言表示:“现在有很多讲坛,是一种文化流行,我觉得它们还是有意义的,在文化的普及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这些讲坛还是和严肃的学术讲坛有很大区别的。”记者问到他如何看待现在最火的央视《百家讲坛》,莫言表示:“前不久有个香港记者也问过我会不会上《百家讲坛》,我说不会。因为我感觉它说书人的痕迹太重,像是把田连元的东西拿来再加上一点学术性的东西,太趣味化了。当然《百家讲坛》也不能一概而论,山东大学马瑞芳教授讲的《聊斋》学术性就很强,不过我觉得《百家讲坛》在普及文化上还是有很大意义的。”
“80后”作家评价我年轻时也很烦“指导者”
前不久,莫言曾经呼吁宽容对待“80后”作家,问起这件事情,莫言表示:“我只是将心比心,‘80后’现在最大的也有二十七八岁了,这是一个很成熟的年龄了,我们很多革命前辈,这个年龄都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了。他们的表达方式是和我们这一代人不一样,可这是一个规律,上世纪80年代,我们刚刚进入文坛的时候,很多老作家不也一样担心过我们吗?那时我们最烦一些人以指导者的姿态自居,所以我觉得‘80后’讨厌一些发号施令的人没什么不对,再过30年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反思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但作为年轻人,我觉得还是‘狂’一点好,最起码有朝气。”
诺贝尔文学奖得奖是写作的副产品
和莫言对话诺贝尔奖是个绕不开的话题,总会有人问,莫言对此可能有点无奈,“前不久我和阎连科一起接受一家德国媒体的采访,他们问到你们中国作家是不是都有诺贝尔情结,阎连科说,全世界作家恐怕都有这个情结,这话不错,全世界作家都想获这个奖,但我敢保证,全世界作家没有一个人是专门为了获这个奖而从事文学、从事写作的。我一直把文学奖当成写作的副产品,能有这个额外的收获当然好,但是决不会专门为了它而写作,作家创作的目的主要还是出作品。”
作者:记 者 赵晓峰 实习生 吕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