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被警察带到预审室

　　昨日，丰台看守所，82岁的嫌疑人苏某被警察带到预审室。

　　■关注焦点

　　12岁的女孩小碧遭遇强奸，而警方在对嫌疑人的调查中却发现，小碧的同伴小星也曾遭遇性侵犯。接下来的调查让民警大吃一惊：身有智障的14岁小星，曾被4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多次强奸、猥亵，年纪最大的嫌疑人已经82岁。另一名70岁的嫌疑人，竟是小星的邻居，他曾看着小星一点点长大。

　　目前，5名嫌疑人（含一女子）均已被丰台警方刑事拘留。

　　■对话

　　“我老实了一辈子，却晚节不保”

　　70岁的疑犯袁某看着小星长大，他表示非常后悔

　　70岁的袁某是4个男性嫌疑人中，家庭惟一圆满的。老人的头发、眉毛全白了，他说，自己进了看守所后，他每晚都会掉泪，哭自己，哭老伴儿。昨日下午，记者在丰台看守所与其进行了对话。

　　新京报：你家有几口人啊，有孙子孙女吗？

　　袁某：有我老伴儿，我还有1个儿子，3个女儿。还有3个外孙女儿、1个孙子。

　　新京报：你家庭这么好，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老伴儿吗？

　　袁某：我现在特别后悔，就是对不起她。我现在每次想起来，都会哭，我真的对不起她。被抓后，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生不生气，但她肯定很伤心。

　　新京报：你进来后，你的家人来看过你吗？

　　袁某：没有，老伴也没有。

　　前2天，就大女儿送了点钱来，也没见我。

　　新京报：你18年前就搬到和小星一个小区住，可以说你是看着小星长大的，你这么做，当时心里怎么想的？

　　袁某：我经不起诱惑……

　　新京报：你现在后悔吗？

　　袁某：后悔。我在工厂老老实实干了一辈子，真的是老实了一辈子，现在晚节不保。后悔也没有用了。

　　尽管14岁的智障少女小星（化名）不记得那四个男人的姓名，也不知道被人引诱发生性关系对于她的人生意味着什么。但她清楚地记得，用糖和金钱引诱他的那四个男人的住址。2006年12月29日，在小星的指引下，警察准确走进位于不同小区的四户人家，将涉嫌对小星多次强奸、猥亵的四名老人控制。

　　这四名男子年龄最小50岁，最大已经82岁。而另一涉案女子也同时被丰台警方以涉嫌强奸罪刑事拘留。

　　报案：12岁幼女遭强奸

　　小星被人强奸一事，她以及家人始终未予报警。警方调查此案，来自另外一个强奸少女案的线索。

　　12岁的小碧（化名），是某小学5年级的学生。身高只有1米2的她，在照片里还戴着红领巾，脸上透出一股稚气。从2006年12月13日那天，小碧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黏、不想说话”，并且，她一直拒绝更换秋裤和脱衣洗澡。

　　“刚开始我们也没有注意，就觉得怪怪的。”小碧的姑姑刘女士称。她在发现小碧遭到性侵犯后，立刻主张报警。根据她向民警的描述，小碧的父母都在广州打工，平日里，小碧跟着她和奶奶生活。12月中旬开始，她有半个月显得有些怪怪的，但家人并没有太往心上去。直到12月27日，小碧奶奶再次强行要求孙女将已经穿了半月的秋裤脱下来给她清洗，但小碧却依然哭闹着拒绝。

　　起疑的奶奶强行脱掉了孙女秋裤，看到的情景令她大吃一惊：裤子上有不少血迹，还有男人的精斑。随后，老人悄悄将女儿叫来，再次确认了秋裤上的东西，两个大人意识到，小碧出事了。

　　刘女士说，她们随后把小碧叫到跟前，询问是怎么一回事，侄女支支吾吾了半天后说，那是她跟一个叔叔“玩”后留下的。

　　小碧告诉姑姑，12月23日那天，她拿着零用钱去市场给家中的小狗买狗粮，遇见一位开着银灰色面包车、年纪很大的叔叔，叔叔告诉她，可以带她一起去给狗买吃的，随后，将她带到了一个平房内，跟她“玩”。

　　玩完后，叔叔给了她几块钱，并让她不要告诉家里。

　　小碧同时说，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后来又发现出了很多血，就一直没敢告诉家里。

　　听完侄女所说的一切后，当晚7时，刘女士报警。

　　供述：四人侵犯智障女孩

　　据警方介绍，随后，小碧将他们带到了事发地———位于丰台某村的一个平房。经过调查，警方查明在这里居住的人叫刘君（化名），53岁，离异。平日里，刘君在杜家坎市场卖宠物粮食，这个住所是他存放货品的地方。

　　去年12月28日下午1时，刘君在青塔被警方控制。

　　刘君向警方承认了自己与小碧发生性关系的行为，但其供述却与小碧的讲述有很大出入。刘君称，从12月13日到23日这10天内，他一共与小碧发生了3次性关系。每次都有一个叫小星的女孩在场，而他跟小碧认识时，她正和小星在一起玩。在与小碧发生性关系的同时，他也会对小星进行猥亵。事后，他会给两个孩子一些钱。

　　根据这一线索，警方找到了小星。“后面的事情是我们没有料到的，一下牵出了4个人。”参与办案的民警说，小星是一个长得胖胖、智力只相当于六七岁儿童的姑娘，今年只有14岁。小星3年级时，母亲因病去世，一直跟着吃低保的父亲生活。平日里，父亲都在外面给人家看门，对她基本处于不闻不问的状态。3年前，小星辍学后，就一直在家附近四处游荡，晚上自己回家等爸爸给她做饭。

　　对小星的询问结果，让民警们很吃惊。当时，小星显得很开心地告诉他们，还有几个年龄很大的叔叔也多次对她做过同样的事情，有一次，还是一个阿姨带她去的。而每次，她都能从这些叔叔那里拿到钱，或者吃喝等物。虽然不记得那几个叔叔叫什么，但小星却准确地将民警带到了那几个叔叔的住地。

　　控制：一女子涉嫌“拉皮条”

　　去年12月29日晚11时，涉嫌强奸的孙某（女、47岁）、王某（男、50岁）、苏某（男、82岁）和袁某（男、70岁）被警方陆续控制。随后，4人全部承认了曾经参与或实施猥亵、强奸小星的事情。

　　涉嫌强奸的4名男性，都在50岁以上，住的地方也离小星家不远。其中王、苏和刘都处于单身或者离异状态。据警方调查，从去年5月开始，这4人以食物和钱为诱饵，陆续对小星进行猥亵和强奸。

　　昨日下午，记者在丰台看守所见到了82岁的苏某。头发已经几乎全部掉光的他，穿着邋遢，走路颤颤巍巍。民警介绍，他是拄着拐杖被带进看守所的。

　　“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苏某的听力已经很不好了，每次问他话时，都必须得靠近他的耳朵边大喊。

　　苏某说，他的妻子已经去世多年，他自己一个人靠捡破烂生活。小星正是他在捡破烂的公园里认识的。

　　苏某说，看着小星有些傻，加上小星对他的挑逗不抗拒甚至有些顺从的意思，他就动了歪脑筋。从2006年10月开始，他前后3次将小星带到了他的屋子里，虽然性功能已经丧失，但他依然会让小星脱光了衣服，对其进行猥亵。每次猥亵后，小星会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捡来的饮料或者废瓶子。

　　而50岁的王某对小星进行的侵犯，则是由于孙某在中间“拉皮条”。警方介绍，王某是小星家附近一个小卖部的老板，当了一辈子光棍，而同为河南老乡的孙某，则是小星家附近招待所的临时工。2006年10月，孙某将小星骗到了王某家，一番讨价还价后，孙某收取了150元的好处费。随后，小星跟王某发生了关系，这一次，小星得到了王给的10元钱。

　　70岁的袁某是最早与小星发生关系的人，也是惟一一个与小星家住同一小区的嫌疑人，两家只相隔几幢楼。袁某说，他几乎是看着小星长大的。从去年5月开始，他3次将小星骗到二女儿家的一处空房内，对她进行了强奸，前后他给过小星8元钱。

　　邻居：“老实人”作案难相信

　　昨日，在记者的调查中发现，除孙某外的4名嫌疑人，在各自的邻居眼中的印象都非常好，“老实”几乎是所有邻居对他们4人的评价。

　　“他真的是很老实啊，我们都觉得不可能。”刘君另一个暂住地某小区的邻居，到现在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刘会犯案。他说，由于之前警察过来调查走访过，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刘君涉嫌强奸的事情，大家的反应都是不敢相信。而“老实巴交一辈子，做人勤勤恳恳”则几乎成了袁某所在的丰台某小区的邻居众口一词。邻居们说，袁的孙子孙女都20岁了，家庭看起来很美满，老俩口恩爱，儿女孝顺，搬过来18年，几乎没有人说过他的任何不是。

　　据办案民警说，他们把袁涉嫌强奸的事情告诉其家人时，家人没有一个肯相信，他的女儿直喊“怎么可能！不可能！”“我孩子还有下半辈子要过，我们不想她受打扰”得知记者来意后，小星父亲很快将门关上。前日和昨日，记者两次试图采访受害人家属，都被家属拒绝。据了解，小碧已经开始正常上课，而小星的父亲则加强了对小星的看管。 （采写/本报记者龙婧 摄影/本报记者王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