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法克斯精子库所在大楼。唐勇 摄
本报驻美国特派记者 唐勇
精子库又称精子银行，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一直笼罩着神秘的面纱。世界5大精子库有4个设在美国，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精子出口国。1964年美国就建立了精子库，自精子库在美国诞生以来，在其帮助下出生的孩子已达15万左右。如今全美的精子库已有上百家，其中以加州精子库和费尔法克斯精子库为最大，无论是精子成交量还是营业收入都在美国并列第一。
美国的精子库到底是啥样？这里的精子缘何如此受欢迎？带着这些问题，《环球时报》记者近日来到了费尔法克斯精子库。
淘汰率高达97%—98%
费尔法克斯精子库位于弗吉尼亚州的费尔法克斯市，从华盛顿开车约半小时后就到了。眼前是一栋3层高的小楼。正门上方的标牌上写着“遗传与辅助生育研究所”。精子库副总裁威廉·耶格在他的办公室热情地接受了《环球时报》记者的采访。他说，费尔法克斯精子库成立于1986年，遗传与辅助生育研究所是精子库的“母公司”。总部与“母公司”同处一栋大楼，在费城和得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设有采精点。
耶格说，他们对献精者制定了严格的标准，主要有：年龄必须在18岁到39岁之间；身高1.78米以下不受欢迎；至少受过大学教育；家族三代不能有任何基因遗传疾病和传染病。献精申请者本人将接受严格的基因测试和全面体检。另外，每毫升精液中活动精子的数量不得低于2000万个，精子活力必须达到规定水平，精子必须具有较强的抗冷冻能力。所有献精申请者还将接受面试，考官将对所有申请者进行从容貌到气质再到个性的全面考察。
耶格说，只有以上6个方面都达标的申请者才能够成为最后的献精者，整个过程淘汰率高达97%—98%，所以他们提供的是“全世界质量最高”的精子！他们经常在互联网、广播和大学的报纸上做广告，希望吸引更多的人捐献。精子库对献精者的国籍没有任何限制。
医生、律师的精子受欢迎
如果捐精者符合条件，就要跟精子库签一份合同，写明：献精者本人没有成为未来孩子合法父亲的意图和愿望，完全放弃因捐献导致的任何父亲权利。无论接受本人精子的已婚或者未婚女性为何地居民，本人都同意放弃以上权利。
签好合同后，献精者就可以到精子库捐精了。耶格说，献精时间为6个月，根据个人身体状况的不同，平均每周献精一到三次。为保证精子的数量和质量，每次献精前两到三天禁止一切性活动。献精当天，献精者走进精液采集室，通过手淫将精液射进精子库提供的容器里。精液经过处理，被放置到标准的样本小管中。工作人员把这些小管放到充满液态氮的罐子里，罐子均达到零下196摄氏度的超低温。这样的低温，可以让精子无论保存多久都安然无恙。
耶格说，每献一次精，献精者都会得到100到130美元的补偿。精液经过处理被放置到样本小管中，献精者还会得到每小管(大约0.7毫升)10美元的补偿。如果献精者正在攻读或已经拥有博士学位，如果捐精者是医生、律师或是正在攻读医学和法律专业的学生，都可得到每小管20美元的补偿。因为消费者对这几种人的精子需求量更高。
全世界任何人都可购买
哪些人能够购买精子库的精子呢？耶格的回答很干脆：“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购买！”目前到费尔法克斯精子库来购精的客户遍及美国50个州，英国、以色列、墨西哥等国也有很多买家。目前，精子库的主要买家一半是想要孩子的单身女性和同性恋夫妇，一半是丈夫有生育障碍的已婚妇女。迄今还没有来自中国的买精人。
耶格说，有意购买精子的客户应首先登录费尔法克斯精子库的网站，在检索项内输入献精者的种族、血型、眼睛和头发颜色、身高、教育程度等，检索出符合她个人特定条件的捐精者。如果你想要一个蓝眼睛、白皮肤、身材高大的孩子，可以选择符合上述条件的献精者。一旦选中某个捐精者，买主就可以和精子库签署一份协议，明确表示同意放弃追究捐精者作为父亲的责任。
签完协议，就轮到交钱了。精子卖出时比买进时贵多了，每小管精液的价钱平均为350美元。如果献精人属于博士、医生和律师三种人的任何一种，其精子将卖到每管410美元。买精人付款之后，精子库就会把标有代码的精液放到特制的冷冻储藏罐里，通过联邦快递的方式寄送给买精人的医生。医生必须在邮件送达7天之内完成对买精女性的人工授精，否则精子将作废。
当然，一般情况下，买精人不会只购买精液，她们会选择一个“套餐”，以便更全面了解这位永不露面的“神秘丈夫”。据耶格介绍，这个“套餐”包括：捐精人的个人简历、捐精人及其三代家族的健康医疗档案、捐精人的个人短文、精子库工作人员对捐精人的印象总结、捐精人的个性测试结果、捐精人从儿童到成人期的个人照片、精子库工作人员与献精者的面试录音等等，这些东西有的是白送，有的要钱，价格从几美元到上百美元不等。
据记者了解，费尔法克斯精子库几年前曾经有过一位编码为401号的捐精者，其个人资料显示，他拥有德国血统、蓝眼睛、长棕色曲发及1.93米的身高，而且是个活跃的运动员，正在攻读博士学位，更形容自己孝顺母亲。由于条件出众，这位男士的精子顿成抢手货，很快就为18位女性“炮制”了25个孩子。有一位女性甚至一口气买走24瓶401号精子。目前这位“401号超级捐精男”的精子库存已经彻底耗尽。
没有一个献精者的身份暴露
耶格说，在整个买卖精子的过程中，捐、购双方的身份被严格保密。所有捐精者最后都会分配到一个捐赠代码，真实姓名从此被隐去。
目前费尔法克斯精子库的献精者分两种类型，第一种是完全不透露身份的献精者。第二种是有条件透露身份的献精者，21岁以上才能成为这种献精者。根据合同，献精者同意自献精合同签署之日起18年内，每年向精子库更新自己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地址、电话、电子邮件等，一旦他血缘上的孩子年满18岁，精子库将把捐精者的个人信息透露给这位孩子，如果孩子想与自己的“父亲”见面，俩人可以自行安排。
耶格说，几十年来没有一个献精者的身份在费尔法克斯精子库被暴露。精子库有非常明确的保密规定，一旦内部员工违规泄密就会被开除。“很多记者都希望采访到我们的捐精者和买精者，但都被我们毫不客气地拒绝！”
限制售出精子比例
《环球时报》记者问耶格：“同一个献精者的精子出售给许多不同的女性，可能产生非常可怕的后果：依靠同一个捐献者的精子所生的孩子有男有女，假如有一天拥有同一个血缘父亲的男孩和女孩相爱了，他们能否结婚？如果结婚，算不算乱伦，因为他们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果某一天捐精者血缘上的孩子爱上了捐精者本人，他们能不能结婚？因为他们实际上是父女关系。如何避免上述情况的出现呢？”
耶格说，为限制过多销售同一个捐精者的精子，精子库建立了跟踪报告制度，要求所有买精人一旦怀孕和分娩，必须向精子库报告。一旦发现依靠同一个捐精者精子所生的孩子在某个特定地区超出一定比例，就会对这个人的精子叫停。这个比例是：每80万人口中，依靠同一个捐精者精子所生的孩子不能超过25个！
耶格坦言，乱伦的机会虽然极其微小，但“仍然存在”。他建议靠精子库精子诞生的孩子在考虑男婚女嫁之前，有必要问问对方：你是不是也是靠精子库诞生的？你的精子提供者的代码是多少？你是不是曾经当过献精者，代码是多少？如果两个人的代码相同，那就悬崖勒马，另寻佳配吧！记者追问：能否让每一位献精者的精子只卖给一位买精者？耶格笑答：“太昂贵了！恐怕没有人做得起这样的生意！”
责任编辑：林彦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