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缭绕

    连谏著

    （五十八）

    关于让小丁赔外套的事，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心机太阴沉了，正好杀杀她乖张的气焰而已。

    没多少顾客，小丁也闲，抬眼正碰上了织锦的目光，她短短地惊愣了一 下，带着羞惭低下了头。织锦一直没移开目光，她看着小丁低下去的头，心里有一丝茫然，苍茫中想到了何春生，马小龙在她心中所占的比重，想来，他应是清楚的，为什么他不发火不愤怒呢？

    忽然，小丁又突然仰起了头，表情很是凛冽，带了些挑衅，冷冷地挑着眉毛看织锦。

    织锦迎着她的目光在心里笑，忽然意识到，小丁的愤怒是有原由的，自己来超市等何春生，肯定是被她误解成了对她和何春生之间产生了怀疑，借口来等他下班，而实行盯梢。

    心里装着不能得逞的爱情的女人，容易患得患失并疑神疑鬼。她看着小丁，目光慢慢平缓。

    她感觉得到，小丁挑衅的目光，一直在身边晃悠，期间，何春生过来坐了一小会，又被人叫走了。下班后，他换好了衣服，拉着织锦往外走，走到街角时，冷丁里，一个影子冷冷地站在他们面前。是小丁，她有些悲愤有些蔑视地看着他们：“何春生，你不必担心我会死缠烂打地粘着你，还有你，一个女人接男人下班，可笑不可笑？如果是为了防我，你就不必了。”

    织锦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一脸鄙夷的女孩子，又看看处境尴尬的何春生。小丁好像很满意于自己这番话所产生的后果，骄傲地甩了一下脑袋，昂首挺胸转身走了。

    织锦返过神，打了何春生的胳膊一下，追了两步，想说两句刻薄话，见她在前面跑跑停停的样子好像在哭，也就罢了，对于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爱情失败是最残酷的打击。

    冬天的夜风很硬，何春生见织锦冷得有点畏手畏脚，拉开羽绒服要她进来。织锦也没拒绝，两人裹在羽绒服里，笨得像熊一样往车站走。

    何春生趴在织锦耳边说：“谢谢你来等我。”

    “干嘛要谢呀？”

    “让我觉得你爱我。”何春生说得很忧郁。织锦歪过头去看他，何春生笑了笑，眯起眼睛，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你这样会让我犯错误的。”

    织锦闭了眼，两人在黑魅魅的街上走走吻吻的，把一个骑单车夜行的人招惹得撞到了栏杆上。织锦扭头一看，哏哏地笑：“要是出了汽车车祸咱俩罪过可大了。”从他怀里挣出来，往车站跑，何春生在后面追，咚咚的脚步像要把冬天的夜幕跺裂了似的。

    转眼，到了来年春天，房子装修完了，婚礼定在五一，筹备婚礼把织锦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城市三月的街，已有了星星点点的绿意，织锦和何春生去拿婚纱照，正打算往家走，妈妈打来电话了，让她快点回去，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织锦让何春生先把婚纱照送到新房，自己打了辆车往家赶。延安路上塞车塞得要命，织锦恨不能下去踢那些挡在前面半天不动一下的车屁股。

    期间妈妈又打来一个电话，倒没催她，只是问她往家走了没？织锦说在路上了，又问出什么事了？

    妈妈突然哭了，说柳如意偷拿了罗锦程的身份证，把金子告了，要她对罗锦程的重伤，做出相应的经济赔偿，今天上午，法院的人来了，罗锦程才知道，他火了，转着轮椅往楼下扔柳如意的东西，要她从家里滚出去，柳如意吓得躲在织锦房间不敢出来。

    织锦只觉得脑袋里嗡地飞过了一群苍蝇，有气无力地说：“这事，我回家有什么用？”

    话是这样说，织锦知道，即使没用也得回。

    好容易到了，楼下三三两两地站了些人，对一些落在地上的东西指指点点的。她也看了一会，呆呆地站在那里，后来，又砰得一声，是一只行李箱，柳如意的夏天裙子，冬天外套，甚至是胸罩内裤，像被放飞的蝴蝶，扑地一下，向四周飞散。

    织锦走过去，仰着头看了一会，弯腰把衣服什么的塞回行李箱，扛着往楼上走，也没敲门，拿钥匙开了，妈妈坐在沙发上哭，吓傻的兜兜趴在奶奶腿上。（待续）

下期期待：柳如意私下与金子达成协议，金子划了25万作为经济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