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展示上世纪30年代的月份牌糖纸本报记者周国强/摄
从小就吃大白兔奶糖的朋友,这些不同时期的糖纸,你可还有印象?
画家戴敦邦设计的上海奶糖糖纸
在赵先生心目中,1976年前的糖纸才值得收藏。因为糖果在过去是招待贵宾和节庆时才有的食品,它的包装可不敢马虎。大一点的厂家都聘有自己的画师,力求与众不同。况且由人手工精描细画出来的韵味,是如今的电脑用再多的绚烂也无法企及的。
一剥、一揉、一丢,小小一张糖纸通常难逃这样的“命运三部曲”。而在42岁的上海人赵国余手里,它们却享受了洗净、展平、入册的特殊“礼遇”。
上周末,以老糖纸收藏在圈内小有名气的赵先生,捧着8大本文件夹来到本报,讲述了他和1万多张老糖纸的故事。
只收藏“老”糖纸
赵先生只收藏“老”糖纸,翻开文件夹,卷糖、块糖、立体糖、两头扭转而成的“鸟结糖”、枕式糖、棒头糖、象形糖……若干年前的糖果真是变着姿态穿花衣,着实令人眼界大开。
其中,最早的一张已有近90岁高龄,最晚的一张也要追溯到1976年。
上世纪30年代的旧糖纸上,泳装美女手持团扇含情脉脉,绘画技艺丝毫不输月份牌;“老虎牌”五味水果糖,在当年可是高级糖。戴敦邦、贺友直、赵宏本等当时已声名显赫的连环画家,原来竟也是糖纸的作者——在一张红白相间的“上海奶糖”糖纸上,一位小姑娘正忙着浇水洗衣,两侧则用精巧的小铲和小桶图案作为点缀,这正是戴先生的画作。赵先生说,从邻居姐姐手里拿到两颗口味馥郁的上海奶糖是他儿时最开心的时候。
“白相”中长学问
“一开始纯粹是白相,到后来才发觉糖纸里面学问多!”
英文商标和亮色是民国糖纸的特色,素雅的花纹和新风景则通常出现在解放初期的糖纸上。而在赵先生的收藏里,约一半的糖纸来自文革时期,它们的图案也最出挑。这也难怪,那时,连糖纸也承担了政治宣传的任务。革命语录、8个样板戏、手持“红宝书”的青年都一一跃然糖纸上。
赵先生喜欢从厂名、地址、商标里琢磨细节。瞧,200多张“冠生园”糖纸,记载了中国糖果业的发展历程;从“ABC”、“塔牌”到“三喜牌”的沿革,品牌名称的变化可以看出上海爱民糖果饼干厂的沿革轨迹;著名的“西区老大房”,文革期间一度曾被改名“新风尚食品厂”。每每看到这些,就如同打开了一扇扇通向往昔岁月的窗。
想寻找设计者
让赵先生有些遗憾的是,虽然身处中国糖果业最发达的上海,但兴许是因为一张糖纸价值最多几百元,目前,他的圈内同好不超过10人,而广州、北京等地糖纸爱好者的规模已达数百人。
而他更大的遗憾在于,由于糖纸太容易被丢弃,一段段往事就这样湮灭。因此,在他的藏品里,一张标注着“1966年12月27日”的手绘设计图稿格外珍贵,标价达1500元,各地糖票等相关藏品也颇有身价。年内,他想把自己多年来的研究成果成书出版。
赵先生曾顺着老糖纸上的地址,踏访了20余家糖果厂的旧址,结果大多数早已物是人非。有幸找到了凯福糖果厂(创立于1948年,解放初期规模较大的糖果厂之一)95岁的创始人,他对于往事也已淡忘。正说着,赵先生拿出一张几个月前的《新民晚报》,原来,吸引他的是寻找“老光明”商标设计者的追踪报道。赵先生也想通过本报,探询一下,当年为大家绘制甜蜜的前辈们,如今身在何方?本报记者陆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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