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让“江湖”无序

    《十面埋伏》的英文片名是《飞刀门》，日文片名是《爱人》，您认为这部影片最大的“埋伏”设在何处？

    张艺谋：影片最大的“埋伏”在于人心的埋伏。章子怡、刘德华和金城武饰演的三个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卷入到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的漩涡中，什么江湖规则通通抛于脑后。

    在中国的武侠片中，江湖规矩是不能违反的，即使是《卧虎藏龙》中周润发和杨紫琼最后的命运选择也不能超越其外，但是《十面埋伏》结尾的这场雪山大战可以说是一种反叛：章子怡没有服从帮主的命令杀死金城武，金城武也没有加入官府围剿“飞刀门”的队伍中，刘德华也违抗帮规拔出了背上的飞刀，爱情的力量超越了一切。

    西方人的武侠片

    和《英雄》相比，《十面埋伏》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张艺谋：《英雄》讲的是“形而上”的东西，是武侠的大义，是国家天下。《十面埋伏》是“形而下”的东西，讲究情感纠葛。拍完《英雄》，我和西方人探讨后发现，他们对于所谓的“面壁十年图破壁”这种思想意境是理解不了的，他们更看中具体实在的东西，比如为了家中的一条狗和别人拼命他们都能明白。

    爱情是最无序的，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它产生在不能控制的刹那。所以，金城武和章子怡只认识了三天，就可以为这份爱情去牺牲自己。也许三天可以决定一生，也许厮守三十年未必能有一个结果。《十面埋伏》不是一部一般意义上的武侠片，在武侠的包装下，它实际上讲述的是一个东方传统的爱情故事。

    宋丹丹替代阿梅

    梅艳芳最终没有出现在您的影片中，改用宋丹丹以后剧情是不是做出了很大程度的修改？

    张艺谋：梅艳芳在片中原来要扮演的是“大姐”，我们最后用替身为这个角色保留了几个镜头以表达对她的敬意。在原来的设计中，“大姐”是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她和章子怡之间有一段类似于母女亲情的前史，梅艳芳的意外病故让我一度陷入迷茫。最后我们临时选择了宋丹丹，将“大姐”部分戏份转到她的身上，效果也很不错。

    子怡水袖会成经典

    《十面埋伏》的制片人张伟平说过，这部影片的使命是给观众带来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除了视听享受，您觉得这部影片还有什么是您个人最想表达的？

    张艺谋：一部精彩的电影首先要带给观众视听享受，武侠片最需要的是想像力。我始终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怎样在三分钟的时间内营造出高潮。一部电影你可以有一万个意见去批评它，但是能否给观众留下难忘的段落、难忘的镜头是我所追求的，几十年后，《卧虎藏龙》讲了什么故事观众可能记不住了，但是影片中的竹林大战，章子怡和杨紫琼的那段飞檐走壁肯定会留在观众的脑海中，《十面埋伏》要的就是这种精彩。影片开始一段的牡丹坊之战，章子怡用水袖舞和刘德华玩“仙人指路”的游戏，这个段落我敢说从来没有人拍过，将来很可能成为经典。

    下一部还拍武侠

    您曾经在接受美国《时代周刊》采访时表示，《十面埋伏》是一部向中国武侠片致敬的影片，我们应该如何这个“致敬”？

    张艺谋：首先，“爱恨情仇”是中国武侠片的传统命题，讲究的是“快意恩仇”，这同样是我这部电影的主题，一个女人被两个男人同时爱上，注定结局是一个悲剧，“爱恨情仇”正是包装他们性格的最重要的情感特征；其次，我要向胡金铨和李安两位导演致敬，和《侠女》、《卧虎藏龙》一样，《十面埋伏》里面同样有精彩的竹林大战。竹林之战同样是中国武侠片的传统设计，但是《十面埋伏》中的每一场竹林戏我都做出细微的变化。

    下一部还会继续拍武侠片吗？张艺谋：一定会。张文伯

    图：《十面埋伏》中吻戏的男主角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