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执著,派生着辛苦/爱而知渺小,做而知不足/五十载跋涉,一百年一遇/知我者,历史的峡谷/我信然,时空的大度/沉浮千钧,派生着幸福。
李肇星--从胶南田野走出去的外交部长
在现任的中国政府官员中,
外交部长李肇星的个人魅力被广大民众和媒体所称道。他见证并参与了中国和世界的政治风云变幻,外交家的身份赋予了他理性、执著、和智慧的一面,而作为一个诗人,他又是热情、激扬和真诚的,即人们所谓的“性情中人”。他所写下的大量短小却真情流淌的诗歌,带给人们很多热血沸腾的思索。正如作家冯骥才所说:“外交家应该庆幸,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位诗人,他们独特的生活才得以光彩地展示给世人;诗人们应该庆幸,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位外交家,诗的天地才出现如此一块高贵而迷人的空间。”
1990年,李肇星在母亲的病榻前与母亲合影
姑姑李复英(右)、妹妹李肇菊在讲述李肇星儿时的事情
5、小妹妹李肇龄在接受记者采访
初春的乡野,万物复苏,在胶南市大珠山镇王家村,一排青瓦房躺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土地上,这里,就是现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李肇星的故乡。虽然老屋早已转让他人而且还经历过翻新,与最初的面貌已大有不同,但据李肇星的大妹妹李肇菊回忆,房屋基本与当年的格局一致。
1940年,李肇星在胶南诞生。虽然离家40余载,至今乡音未改。对此,他曾幽默地说:“山东口音也确实难改,因为它是孔子、孟子、墨子、孙子的口音,历史的积淀太厚重了。”
李肇星兄弟姐妹六人,其中有三个幼年夭折。李肇星在家里排行老大,名字为爷爷所起。爷爷李敦元是十分开明的人,对瓦工和木工十分精通,而且也读过私塾。由于李肇星是长孙,而且从小天资聪颖,所以爷爷在对他十分疼爱的同时,也给予了他良好的教育条件。
童年时代的李肇星就十分乐于读书,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王家村南七里外有一座高山,村里人都叫它西山。为了免受别人的干扰,李肇星经常携带书本往返十余里到那里去看书。李肇星的姑姑李复英回忆起李肇星小时候学习的情景满脸兴奋,她说,当时李肇星吃饭时总是一手拿着玉米饼子,一手捧着书,结果往往是因为看书入迷忘记吃饭,母亲为让儿子吃好一顿饭,经常去夺他手中的书。
李复英老人回忆道,小时候,在老宅的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树,树顶有三个分岔,夏天,李肇星用爷爷做木匠活剩下的木板搭在树岔上,爬到上面去看书,一是凉快,二来躲开了其他小朋友的打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下来,母亲便把饼子、地瓜、水等放在篮子里,然后用绳子吊到树上。
虽然李肇星是长孙,但童年时候除了受到读书方面的关照之外,其他并没有特别宠爱,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劳动。栽树、农活、拉锯、放驴等等农村的体力活都要干。李肇星在暑假放驴的时候总带着书本,在田间地头一边看着牲口,一边看书,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去红石崖上初中。据他二妹妹李肇龄说,李肇星当年还栽了一棵枣书,枣树长大之后果实满枝,而李肇星此时已经离开老家多年,再没有机会享用自己少年时代亲手劳动的收获。
小时候,李肇星也格外地聪明。在王家村上完小学一、二年级以后,就在老师的大力推荐下,直接跃级到瓦屋村去上了高小。在红石崖读完初中后,他又进了王戈庄中学读高中。王戈庄也就是今天的胶南市区,从那时起他离开了家,开始了他长达十几年独立的艰苦学习。上中学时,他住在亲戚家里,母亲和爷爷隔一段时间就去学校给他送吃的,食物无非是饼子、瓜干、大葱这些山东农村最常见的饭食。以至这么多年以来,李肇星一直保持自己在饮食上的家乡习惯,即使后来去外交部工作,老家的人去看望他,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捎点家乡的葱和酱,那种浓郁的乡情伴随着他走遍世界。
1959年,李肇星考入了北京大学西语系,师从于赫赫有名的许国璋教授。由于正处于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母亲把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几个钱都寄给了李肇星。李肇星也十分懂得家里人的辛苦,据说他在北京大学学习期间连三分钱的冰棍儿都没有买过。穿得也十分简朴,别人用的都是皮箱,而他用的却是从老家带来的沉重的木箱。李肇星的妹妹珍藏着一张宝贵的照片,当年毛主席视察北京大学的时候,看见穿得十分简朴的李肇星,摸了摸他的头,用浓重的湘音说了句:“小山东。”这件事情在胶南传为佳话。爷爷曾经去北京看望过李肇星,回来说自己的孙子穿得“简直像一个小要饭的”。
李肇星有十分突出的文学才华,当年他本来准备进北京大学中文系,将来做一名作家、记者,但阴差阳错进入了西语系,这并没有因此扼杀他的文学天赋,多年来李肇星写下了大量的诗作,有的作品被人民日报发表。其实早在上初二的时候,李肇星就写过一篇《越活越年轻的爷爷》,被老师推荐到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发表,而且还得到了10元稿费。高中之后,李肇星在报纸上发表了大量的作品。
上大学之后,李肇星就只能在寒暑假回家了。进入外交部工作后,回家的机会更是十分珍贵。1995年母亲去世的时候,李肇星正在飞越加勒比海,随国家领导人出访,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他怀着沉痛的心情写了一篇《送娘远行》,发表在《青岛日报》上,表达对母亲的追思。2001年7月父亲去世,他连夜赶回胶南,按老家风俗,应守灵三天,但公务缠身的他当天便安葬了父亲立即返回了北京,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家乡。正像他妹妹们描述心目中的哥哥那样:国家、人民和党的利益高于一切,李肇星把自己对父母乡亲的热爱也融入其中,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祖国和人民。
在李肇星看来,自己的身份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每次回家乡都很低调,从不张扬。回家也只是拜访同学、老师和长辈,从不麻烦地方政府。以前胶南文化馆里存放着一张用相框装裱的李肇星和江泽民主席的合影,李肇星得知后立即让妹妹去要了回来。他的两个妹妹得到的只是哥哥的精神照顾,在物质上没有一点特殊。二妹李肇龄是胶南宾馆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目前已经退休在家,过的是每个月620元退休金的温饱生活,住的依旧是很拥挤的住房。李肇星曾经对李肇龄意味深长地说:“别人能干的,自己就能干。”
李肇星的母亲付英是一个典型的为了丈夫和儿女劳累了一辈子的母亲形象,而父亲李瑞甫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任劳任怨的基层干部,他为农村建设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这一切都对李肇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简朴、踏实的工作作风正是这样一点一滴形成的。李肇星为儿子取名“禾禾,就是为了让他也记住自己是庄稼人的后代,爱自己的故土,”。
李肇星很小的时候,母亲奶水不够,邻居孙大娘就把自己的奶水分出一些喂养李肇星。李肇星长大之后,因为外交工作四处奔波,但奶娘的恩情他一直没有忘记。1995年,李肇星回乡探望了八十多岁的孙大妈,老人当时感动得热泪滚滚。后来,李肇星还写了一首诗,题目叫《奶娘》,最后几句写道:“我的亲娘啊,难道你的奶水还没流干吗?你不再丰满的身躯,竟还如此宽宏、顽强,还在为我,你的儿子灌注精神的奶汁,做人的营养,报国的力量!”。在李肇星的心目中,母亲和祖国已经融为一体。
少年时期的李肇星(前排右一)
撰文/ 门国锋 摄影/张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