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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慕大三角
青岛新闻网  2004-04-20 03: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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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达列夫是俄罗斯著名作家。他的作品《岸》和《人生舞台》等,在我国读者中产生过深刻影响。《百慕大三角》是他的又一力作,也是对俄罗斯当代历史上的一个阴暗时期的社会状况和最具悲剧性事件的实录。1993年的“十月事件”在小说中占有重要地位,它对主人公的命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也给读者以沉重
的思索。

    这是1993年10月里的一天———一群人被带到了警车上,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奇怪的是他们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身为记者的安德列在议会大楼白宫附近采访时,也被扣留,随即被带到了警察局。在经过广场时,安德列看到一个身穿迷彩服头戴面具的家伙,开枪把一个小男孩打得遍体鳞伤。眼前的一切,使安德列陷入深深的深思之中。

    被警察带到刑讯室的安德列,很快意识到,自己也许会被打死。因此,当他的嘴唇和眉毛周围都被打得出血之后,他开始寻找一条可以逃走的路。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警察走进来,先是告诉他这里无处可逃,却又让他去厕所洗脸。等安德列从厕所里走出来后,陌生警察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名叫安德列·谢尔盖耶维奇的画家。安德列回答说此人是他的外公。于是,陌生警察指给他一条逃生的路,让他快跑。

    深夜,安德列大约步行了两个多小时到了莫斯科的城边,至凌晨时才精疲力竭地回到家里。外公用热烈的亲吻迎接了他。自安德列失踪之后,他的外公米杰多夫就一刻不停地寻找。现在,安德列终于回到了他身边,这使他既高兴又气愤。安德列在浴室里洗澡的当儿,老人就站在浴室的外面,大声嚷着:我想问问上帝,为什么俄罗斯如此糟糕地失去理智?为什么统治她的是那些搞阴谋诡计的人?没有民族尊严,惟利是图……

    听着外公的话,安德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他要去揭示那些厚颜无耻的龌龊勾当。

    安德列与塔尼娅一起坐在她的房间里。这个中学毕业生赤裸着两条性感的双腿,坐在电视机前的摇椅上,眨动着长睫毛的眼睛,谈论着她自己应该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塔尼娅原打算展示新款服装,还想进模特学校学习,但最终都没有变成现实。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塔尼娅的母亲走了进来。相互介绍之后,塔尼娅当教授的母亲,认真地看了安德列一眼,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年轻人,该吃饭了。我想,您还没吃饭吧。”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我一点也不饿。谢谢您。我该走了。”安德列知趣地说。

    塔尼娅失望地看着安德列,她想让他留下来,这是真的。但安德列还是走出门去,融入在8月温暖的傍晚。

    他们已见过四次面,但他们之间还是那样,好像他第一次看见她。

    外出归来的安德列看到自家的4个窗户都是灯火通明。不用问,好客的外公又在家里招待客人。

    一走出电梯,安德列就听到了外公和风景画家瓦西里那爽朗的笑声。

    外公正在家里举办一个小型的画展。客人们见安德列走进家门,纷纷上前打招呼。尔后,又继续着他们的高谈阔论。“几乎当代所有的批评均是扼杀俄罗斯有才能的人的一种桎梏。不过,可以想象知识分子群里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对它叫好。”

    “那是一种胡言和无知的反响回声。”

    “艺术将要消失,陀思妥耶夫斯基大致就是这样预言的。”

    外公像熊一样低沉的怒吼声、粗鲁的叫骂声压住了客人们的声音:“不要乱说,他们感兴趣的不是大把的神奇,而是迷恋欧洲最新的评论。”

    “其实,在这儿晃来晃去的一些暴发户根本分不清风景画、先锋派作品,有什么区别。可他们喝起酒来却很有能耐。”

    展出的画作周围,摆满了小吃的桌子周围挤满了人。著名的画商佩斯科夫用他那双淡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一幅画。

    一位名叫怀特的“外国佬”,则把目光落在一幅叫《街垒》的画上,久久没有离开。

    “怀特先生,我不明白,这画里有什么东西让你着迷?灰暗的街垒,被打死的人,还有血……”佩斯科夫彬彬有礼地问。

    但“外国佬”并没回答他的问题。

    突然,外公用手抓住安德列问:“亲爱的外孙,你认为我真想卖掉《街垒》这幅画吗?”

    “我不相信你已下了决心!”安德列说。“给我100万美元我也不卖,它暂时无价。”

    安德列知道这是一幅难以完成的画,当外公手执画笔,紧锁眉头沉思时,他猜想,这幅画使外公痛苦,同时,他又不明白,为什么这幅画没画完。

    在安德列的生活中,实际上有许多扯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在备受失眠折磨时,母亲的身影会不失时机地走进他的脑海。往事历历在目,少年时代,母亲的亲吻和爱抚,让他永远不能忘怀。可是,由于母亲的早逝,父亲重新组织了家庭,从而同他断绝了来往。现在他和塔尼娅之间又有了一种清新的感觉,她的天真、纯情和对事情的淡然处之,正是他所缺少的……

    隔壁房间里,外公他们正在聊天。睡不着的安德列索性推门走进去。

    正直而又对绘画艺术无比酷爱的外公,见他走进来,便说道:“我亲爱的外孙,你能理解吗?真话是最残忍无情的女人!我是俄罗斯画家,我要用艺术来换取宽容,我通过作画去反对邪恶势力,请相信我的忠诚!安德留沙,我老了,我彻底摆脱了追求名利的欲望,你是我惟一的继承人,对绘画和雕塑却不感兴趣。”

    外公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您想在我们周刊找份工作,您知道我们的周刊是专为富人办的,它注重日常生活、家庭和性,您感兴趣吗?”总编眯起眼睛,傲慢地说,“您是被报社开除的吧?您不是记者吗?您的文章很有煽动性,您是苏维埃思想的产物吗?”

    安德列仍保持必要的礼貌,回答说:“我是自愿离开的。”

    “自愿?你们报社破产的原因十分明显,它脱离时代,是政治上的倒霉蛋,我真替你惋惜,苏联地图已被彻底撕破,懂吗?”

    “非常感谢您的坦率,我不会来这儿工作了,因为您的办公室太脏。”安德列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周刊编辑部。

    安德列参加了同学米申组织的聚会。

    米申是一位年轻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经常把要好的同学请到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政治。然而,这样的由谈论变成争论的过程对安德列来说,毫无帮助。到分手时,几乎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尽相同。有些观点让安德列感到陌生。是的,莫斯科今非昔比,苏联解体后的莫斯科一切都在变。

    安德列在大街上漫无边际地走着。这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他转过身去,见是报社摄影记者赫里斯托福罗夫。

    他们很亲热地交谈着,谈分手后的各自的情况,谈记者分手的老婆。

    记者邀请安德列共进晚餐,在偌大的饭店里,记者让安德列点菜,他们开怀畅饮伏特加酒,愉快地笑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安德列的视线: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是她吗?安德列霍地心神不定起来。是的,这是她,塔尼娅。他不能想象她会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塔尼娅大方地走了过来,笑吟吟地对安德列说:“真是你吗?真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在这儿?”安德列问。

    “我的美学老师把我带到这儿的。”塔尼娅说着用眼睛指了一下过道。

    在餐桌之间,一位约45岁的男子迈着芭蕾步朝他们走来。

    “晚上好,先生们。我是她的老师,但我要永远地把她带走了。”男子说着,便弯起胳膊肘,塔尼娅温顺地把手搭在他的衣袖上,一时像孩子般睁大眼睛,显得无可奈何。

    “安德列,你认为需要,就打电话。”塔尼娅冷冷地说。

    安德列只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让所有漂亮、可爱、卑鄙的女人统统滚开!

    外公偌大的画室里,在醒目的地方放着一幅名为《翘首期待的少女》的画。安德列猜想这幅画是外公的初恋,倾诉了他全部的情怀,仿佛是他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时光。

    《灾难》这幅画占了半面墙,它令人恐惧,感到悲惨和不可逆转。

    “我一生都在耕耘,虽然我在绘画界占有一席之地,我相信人最终是精神上的生灵,而美是纯洁无瑕的。”外公饱含深情地用手抚摸着纤尘不染的女神的画像,那是他的已故的妻子、安德列的外祖母。

    “我见过外婆的照片。外婆是个真正的美人。你至今还爱着她。”安德列说。

    “已经不是爱情,是另一种情感。”外公说。外公说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外公的身体状况令人担忧,他老是不停地咳嗽,可他依然拼命地抽烟喝酒。安德列多次劝他注意身体,动员他去医院,都无济于事。生活的不如意以及精神上的压抑,极大地损坏了他的心脏。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身上的所有零件都已磨损,是该回炉的时候了。

    安德列时时都在担心外公的身体。然而,这一天,外公还是倒下了。相依为命的外公的死,使安德列痛苦万分,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从火化场回到家里的安德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再也提不起精神了。

    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画商佩斯科夫找上门来。他说出于与安德列已故外公几十年的交情,想挑10或15幅画,帮助安德列渡过难关。

    安德列告诉佩斯科夫,他不打算卖外公的画。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权利。佩斯科夫却极其内行地说,既然死者的遗嘱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些画都归你所有,你就有卖画的权利。

    安德列心中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很讨厌佩斯科夫,很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另一方面,眼前的现实又在提醒他,他很需要钱。

    权衡再三之后,为了解决眼前的经济困难,安德列决定把汽车卖掉。

    安德列给他的同学斯皮林打电话,说要把车卖掉,斯皮林很愿意帮忙。但来到安德列家的斯皮林,感兴趣的却不是他的车。斯皮林参观了外公的画室后,认为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力劝安德列将这些画卖给博物馆。但站在外公的画作前,安德列复又感到了外公生前曾有过的生机和活力。他拒绝了斯皮林的建议。

    斯皮林很快就帮安德列卖掉了汽车,共卖了1200百万卢布。

    安德列怀揣着这些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路过电话亭时,他想给塔尼娅打电话,于是,便走了进去。

    安德列来到塔尼娅的住宅。

    出现在安德列面前的塔尼娅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看上去是那么憔悴、娇弱,楚楚可怜。塔尼娅向安德列讲述了两人分手后的遭遇:她的美学老师占有了她,还把她介绍给外国人,以供人玩弄。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遭受如此侮辱,安德列心痛欲裂。他诚恳地向塔尼娅求婚,求她嫁给自己。就在这时,塔尼娅的父母回来了。

    当着安德列的面,塔尼娅的母亲大骂女儿是交际花、淫妇和贱货。塔尼娅羞愧地看着母亲,希望她闭嘴,但母亲对女儿的哀求毫不理会。

    安德列找不到任何能够安慰塔尼娅的话,只能无助地看着她受辱。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塔尼娅的父亲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安德列,塔尼娅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听着塔尼娅父亲那焦虑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安德列的心头蔓延开来。他马上打电话给斯皮林,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斯皮林答应帮忙。

    在一幢别墅里,安德列按照艺术学校学员写的门牌号码找到了要找的房间。斯皮林用力按了几遍门铃,里面始终无人应答,于是,他用肩膀撞开了门。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正被毒瘾折磨着的塔尼娅在地上缩成一团,她面无血色,额头上满是汗珠,嘴里痛苦地呻吟着,在她的身边满是烟头。安德列的心像刀绞一样难受。

    斯皮林气得拉着安德列,就去找那个糟蹋了塔尼娅的混蛋算账。他们驱车赶到位于郊区的艺术学校。

    斯皮林将美学老师拉到走廊上,怒斥道:你是什么老师,是靠妓女生活的畜生,在自己的女学生中散播毒品。斯皮林话到手到,愤怒地朝这个混蛋挥起了拳头,一股鲜血从老师的嘴里流出来。

    安德列和斯皮林将塔尼娅送到一家私人诊所,医生是个高傲而又清高的教授。他在检查完塔尼娅的病体之后说,治这种病至少需要半年或一年的时间,由于她中毒严重,所以要付很高的费用。

    安德列似乎没有听懂医生的话,还以为医生是在开玩笑,他怎么也想不到治好塔尼娅的病居然需要半年。但医生又进一步强调说,这一切还要取决于患者的克制力。

    塔尼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安德列的打击已够残酷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大的不幸在等待他:在他外出的当儿,有人进了外公的画室,除盗走35幅画外,还焚烧、拆毁了许多画,《灾难》这幅画也不见了。

    晚上,安德列给斯皮林打电话,告诉他外公的画被盗。不一会儿的工夫,斯皮林便带着一瓶马爹利酒来了。安德列向斯皮林讲起昨晚接的匿名电话,并询问如何能买到手枪防身。斯皮林嘲笑了安德列的低能,他不仅带着安德列买到了枪,而且还用标准的姿式开枪射击了屋里的顶灯。斯皮林如此专业的射击水平让安德烈感到恐惧。到此为止,斯皮林还从未向安德列透露自己的职业。

    安德列一大早拿着一瓶酒去找斯皮林,敲了半天门,斯皮林才醉醺醺地走出来开门。

    “安德列,你这只可怜虫。什么是俄罗斯?”醉眼目蒙目龙的斯皮林说。

    斯皮林的声音让安德列感到既陌生又熟悉。霍地,他想起了昨晚匿名电话里那男子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装着手枪的上衣口袋。

    “你给我住手,一切都是我干的。怎么样?你去告我,我憎恨所有的人!”

    安德列掏出手枪,射出了愤怒的子弹。斯皮林在倒地之前,开枪射中了安德列的左肩。就在这一瞬间,安德列认出了斯皮林就是广场上身穿迷彩服向小男孩开枪的人。

    在医院明净的房间里,医生边喝咖啡边抽烟,手里则翻着报纸。忽然,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昨晚25号楼一家私营保安公司的领导人斯皮林被枪打死,侦查人员在该住宅地发现枪击者是安德列·杰米多夫……

    医生看到这儿,便快步来到病房,对塔尼娅说:“姑娘,该出院了,因为医院的费用没人给您付了。”

    “请给安德列打个电话!”塔尼娅说。

    “他走了!离开莫斯科了。”医生说了谎。

    这是10月底的一天,正值最后的落叶时分。莫斯科的大街小巷隐没在一片浓雾之中。(该书由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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