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

　　王晶永远躲在黑暗的监视器后，眼里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但稍不留神，银幕外的人们就被这群如同蝙蝠侠一般的人物“电击”了，其症状 令人担忧：发狂、流泪、大笑、惊惧……近日，记者在香港采访第23届金像奖时，遇到了几位重量级“蝙蝠侠”———尔冬升、陈果、王晶、杜琪峰、刘伟强、马伟豪等等，其中尔冬升、陈果、王晶都是记者第一次见到，尔冬升略有些发福，但倜傥仍在；陈果，以他的样子，倘若走在马路上，恐怕都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草根”导演的帽子就这样被无厘头地扣上了；而见到王晶，则是在金像奖主席文隽开的一家火锅店里，大腹便便，但目光灼灼直射人心。无论何时遇到香港导演，即使是王家卫这样的“文艺”导演，他们的话题也永远离不开商业，他们就如同一台台操纵香港电影的发电机。

　　“大侠”王晶：插线板

　　能见到王晶，是因为他在文隽开的火锅店里举行新片《青年干探》的小型见面会。小小的包间里挤满了人，大多数记者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片中的演员任达华与陈冠希身上。不过记者冷眼观望王晶，愈发觉得他就是一个背后操盘的高手。他总是不断地替自己的演员和电影做广告，“这部戏就好比当年美国汤姆.克鲁斯演的《壮志凌云》，美国人看了《壮志凌云》之后，参加空军的人多了整整十倍，我也希望我们这部电影出来后，会有很多人踊跃地去当警察。”王晶曾经是香港商业片辉煌时期的代表导演，他的眼光很准。“动作片我拍过李连杰，也拍过成龙，喜剧片也拍过很多，在香港都很卖座。我现在变成了一个辅助人家拍片的人，把我的经验带给人家，这样更有效，更节省，老板多赚一点，观众也高兴一点。”

　　《青年干探》是根据20年前香港无线的一部热播剧改编的，王晶说他走的是好莱坞的翻拍路线，将过去的好剧一一买来版权进行翻拍。“20年后人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20年前，一个男人抛弃一个女人，至少得拍3集哭戏，现在再这样拍就会被人笑，你抛弃我，我就跟别人啊。我想用年轻的偶像演警察，观众会比较喜欢。”王晶丝毫不介意人家说他是个电影商人，近年往内地跑得多，如果电影真是一门生意，他至少在内地发现了几个“超级巨星”。那些人是谁？可无论怎么套，王晶都是狡黠一笑：“现在我不能说是谁。但我可以肯定，未来的超级巨星来自内地，不出5年时间。而我这5年做的事就是不断接触内地的年轻演员。”

　　不过，王晶也坦言对内地包装演员的现状有些不习惯：“内地包装演员完全凭个人关系，而不是靠系统。因为女孩子光有漂亮脸蛋肯定不够，必须给她性格，给新演员输送概念很重要。演员的道德也很重要，他们必须对自己、对老板负责，这曾经是广东粤剧演员的金科玉律。我也愿意把自己当做一个插线板，能给演员提供很好的充电机会，让他们接触到真正的商业电影和商业运作。”记者继续试探着问到底谁能当红？王晶只好回答：“陆毅的态度比较好，章子怡把自己的形象做得很好，很有计划地接戏，如果她乱接戏，就肯定死定了。”最后，王晶说他是个很OPEN的人，常常在报纸专栏上写文章，有7个笔名，通常用的笔名是：不是女人、不是野人。

尔冬升

　　“儒侠”尔冬升：转换器

　　对尔冬升感兴趣，是因为小时候听说过有关他和张曼玉的恋情，那段情曾令张曼玉肝肠寸断，但最后他们各自有了不同的路，尔冬升转行做导演，张曼玉嫁人、离婚、拍戏。入行30年，退居幕后十多年，记者面前的尔冬升，眼神里再也没有那种演员的圆滑与戏味。据说，在香港做导演都要经历一个煎熬的过程，尔冬升却很顺。《忘不了》和《新不了情》尽管都是小情小调的电影，却不影响他在香港电影界的地位，而张柏芝也因为他的缘故，年仅23岁就成为了金像奖影后。

　　一个武侠片演员出身的人下手拍电影，首先就拿文艺片开刀，这算不算是一种市场心机？这个问题让尔冬升比较纳闷：“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也有人讲我的风格是铁汉柔情，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在意讲述人与人的关系。我不拍气势磅礴的大制作，也在于成本和票房秘诀，我掌握不了，《新不了情》的成绩也并非我事先预料到的。”尔冬升说，自己一直认为好电影没有绝对的标准，只要是能感动人、能感染人的情绪，即便是片子中只有一句对白能够对人有启发，那就是好电影。谈起内地电影和香港电影将要加强合作的话题，尔冬升说，这两年他一直来回跑，“我觉得内地电影的文化氛围很浓，但娱乐氛围不够，我发现内地有些年轻导演尝试在影片中探讨什么，但他们表现出来的东西太假了，一个洗手的镜头要定上8分钟，有这个必要吗？老百姓看得懂吗？所以，我上次去北京见张艺谋时，就给他提了一个建议，就是要拍老百姓看得懂的电影。电影无论拍成什么样，首先要有娱乐性，观众要爱看，这是香港电影和内地电影可以互相弥补的地方。我希望能帮他们转变得娱乐一些，商业一些。”

陈果

　　“怪侠”陈果：高压电器

　　对陈果的印象来自《榴莲飘飘》，知道他的风格被同行认同，知道他捧出了内地的秦海璐，并令她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

　　一个拍社会最底层生活的导演，却习惯用一种乖张另类的手法，比如在猪肉身上打上“陈果”的字幕(《香港有个好莱坞》)，来展现自己的艺术个性，这是什么原因？当记者提及这个话题时，陈果说：“也未必是艺术个性，我的个性是有点革命性的东西，要对抗整个工业，我是骂完还要去做的，不像有些内地导演骂完也不去做。我的意思是，你骂人家可以，但你要是做不过人家就要闭嘴。在香港做导演困难，而内地新导演拍片找资金似乎不难，可以拍得很便宜。”据说陈果又在筹备新的电影，依然是很底层的那种，“关注底层生活？那当然啊，我为何不做自己熟悉的东西？我也不是不做其他东西，只是有很多计划得一步一步来。我看过很多成名导演走进一个死胡同，说不能超越以前就不拍。千万别这样想，这只是个工作。我不是不在乎市场，拍之前一定要考虑观赏性，如果只是拍出一部很个人的片子，那肯定不会出现在香港市场。除非你放弃这个市场。”这样的话从陈果口中蹦出来确实有点意外。从1997年拍《香港制造》到现在，陈果一直很享受这种没人管的状态，做出来的东西观众觉得好看，那就继续做。如果哪一天观众不买账了，那似乎也是个人问题，跟外界不搭界。采访陈果时总感觉，他是那种“电压”很高的人，让人不得不仰望。(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