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但是，这种玩法在圈子里面认为实在太过于保守，去对冲风险也就成了大小庄家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这样做的人通常会被人瞧不起。因为这种玩法等于把大部分佣金交给人家了，自己赚的太少。当时我们有人按照一个赛季意大利甲级联赛算了一笔帐，每场比赛大约能收取5万赌金，由于本钱小，一个赛季下来34轮比赛，这个庄家估计过手的投注大约也就1530万左右。按照7.5％的标准佣金，获利不过将近115万。所以，这种方式越来越不被圈子所接受，最后就很少有人用了。

　　盘子小的庄家的做法一般是尽量自己消化所接受的投注，采取的方式是对冲，有时两个庄家的盘子发生相反情况，如庄家甲接受的投注主要集中在主队赢，而庄家乙接受的投注主要集中在客队赢，这时两个庄家联合起来共同坐庄，就可以把风险对冲化解。如果两个庄家仍对冲不了风险，还可以拉进来更多的庄家，直到风险消化了为止。

　　小庄家其实很多，在各地都是这样，毕竟能做成大庄家的不多。我认识一个海口姓李的小庄家，他说他身边有紧密联系的小庄家就不下30个，经常互通有无、联合坐庄，一个电话就搞定。其实这种方式也就是我初期阶段经常采用的方式。有时候，广州的小庄家会和福州、海口的小庄家进行互相对冲，以逃避风险。如何逃避风险是每个小庄家必须学会的看家本领，因为这牵涉到自己身家性命的问题，马虎不得。

　　不过，直接接受客人的投注只是赌球生意的一部分，最主要的生意还是来自包括马来西亚、新加坡等真正大庄家分流的赌盘，这是业务很大的组成部分。像彩票有限公司这样的合法庄家，一般不会涉险与客人对赌，它们接受投注时要保持输赢两边的投注盘平衡，一个通行的做法是在两边投注额差超过100万港币时，彩票公司就把多出来的盘子分给外围庄家，以减轻风险。同理，外围庄家会把自己消化不了的盘子再分到更外围的庄家。这样一层一层地分流，直至整个盘子平衡。这时的盘子是理想状态，庄家稳吃7.5％的标准佣金，而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我早就说过，干这一行，关键看你的下家多不多。就像传销一样，下家越多，吃货的能量就越大，把货分出去的能量也就越大。也正是因为我的关系网能很快建立，也就是说我很快能拥有诸多下家，所以我吃进的资金就大，也就成了所谓的大庄家。到最后，黄水林成了我分流资金的一员大将，说实话，我在最厉害的时候，可以调动上千万资金。

　　看着天色已晚，我想我们的谈话也应该结束了，我想起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接甲 A赌球吗？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知道，中国足球是怎样开始腐烂的。“甲 A开盘的时间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赌甲 A开盘的赌客远没有赌欧洲五大联赛的赌客多，因此开甲 A的庄家在赌球的庄家中还属于中小规模，正因如此来自球员的下注基本上已经算是大单了，庄家为了保证赢钱，必须与球员合作赢其他散户的钱，若非如此庄家基本上就无钱可赚，甚至有输钱的可能。所以与球员保持单线联系的联络人一般都是庄家的亲信，既不用担心庄家违约反水，更不用担心别人能拿到什么真凭实据。”

　　听了这些话，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伤残的孙祥、中国的足球、泛滥的赌波，这一切究竟是谁的过错呢？我无力探究。（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