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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青岛籍记者在阿富汗的战地体验
青岛新闻网  2004-02-0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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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遭遇车祸

  总结自己采访中的表现,有不少值得检讨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处变不惊的大将风度,离“名记者”风范还有相当大差距。不过,在一次深夜经历的风险中,我还是做到了处变不惊,因为没等到惊的时候,我已经“晕菜”了。

  去年3月21日上午,那个德国“哥们儿”洛伯林打来电话,说经过再三研究,同意安排我当晚跟随德军巡逻车参加夜间巡逻,让我马上到德军威尔豪斯军营报到。带上笔记本电脑、海事卫星电话以及分社所有电脑和卫星电话备用电池,我出发了。

  报到后,洛伯林先向我宣布了几条纪律:第一,在巡逻车内部不许拍照;第二,不得携带任何通信设备;第三,巡逻期间不得以任何其他方式向外界传递信息;第四,如果巡逻期间遭遇袭击,不得参与战事,应立即向对方表明自己非战斗人员的身份,尽快以最安全的方式撤出战场;第五,如遇德军士兵在袭击中伤亡,不得拍摄伤亡人员的面部及身上有身份标识的部分。他说完后,又让我复述了一遍。

  确认我记住了这几条纪律后,洛伯林又拿出一张声明让我仔细阅读。我一看,与乘坐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WFP)班机前的那份声明如出一辙,大意是:“我自愿参加德军军事行动,如有意外,后果自负。”不同之处在于,这张声明后面附了一张身份明细表,需要填写姓名、性别、年龄、国籍、护照号、在阿富汗所属机构以及血型。签了“生死状”,洛伯林又没收了我的海事卫星电话和手机,逐一登记后给我打了个收条。

  随后是漫长的等待。凌晨12时,正当我们情绪高昂地交流着各自肚子里的笑话时,一名德国军官走了进来,说巡逻队正准备出发。洛伯林的脸又严肃起来,命令我复述了一遍那几条纪律,又给了一件白色大背心让我穿上。背心的前胸和后背上各有几行波斯语大字,洛伯林说,上面写的是:“我是记者,别伤害我。”

  门口3辆装甲车已经发动了,那名军官指引我上了中间一辆,自己则登上了第一辆,第三辆是印着红十字标识的装甲救护车。我清点了一下,算上我自己,乘员室里一共5个人,算上驾驶室里的正副驾驶员,全车一共7人。

  一名士兵关上了车门,收走了我的电脑和相机,与他们的步枪一起挂在后车门的挂钩上,然后帮我系好安全带。那种安全带像是飞机安全带再加左右各一条汽车安全带,扣好后有自动收紧功能,基本上是把人绑在了座椅上。

  车启动了,缓缓开出了威尔豪斯军营。送我上车的那名军官出现在乘员室前端的屏幕上:“各位好,我是本次巡逻任务的指挥官高尔茨伯格,本次巡逻的路线是从威尔豪斯军营沿喀布尔-贾拉拉巴德公路向东到赫德克尔山口,再原路返回,全程47.8公里。现在请各车关闭室内灯,各成员注意观察沿途情况,遇非常情况立即报告。”指挥官用英语和德语分别下达了这道命令。

  熄灯后,车内开始热闹起来,那4名士兵开始聊天。抵达巡逻终点后,第一辆车调头折返,我清楚地听到了它从我乘坐的车辆左边驶过的声音,并感觉到我们的车是在以同样的动作跟进。就在这时,我们的装甲车突然加速,疾速向右来了个90度大转弯,随后便翻了下去,重重地倒扣在河床上,又翻滚几次,终于倒扣着停了下来。

  “嘭!”一声巨响。车底的应急门自动弹开。伴着那一声巨响,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一下,我还活着?对,我还活着!心脏的那一次跳动像是打开了生命的开关,我的一切感觉都回来了,但只有剧痛,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地剧痛。

  车外的人进来了,帮我打开安全带,几个人开始搬动我的身体。一阵凉风吹到我的脸上,一名士兵在我左臂上打了一针,随后我被放到了地上,落地的那一刻,我看到几名士兵正抬走一具浑身被血浸透的躯体。“ L aptop, my laptop(手提电脑,我的手提电脑)……,”说完这句话,我彻底“晕菜”了。

  再睁开眼时,又看到了洛伯林,身边还有一名军医。军医走到我面前,伸出两个手指,问:“这是什么?”

  “两根胡萝卜,”我说。

  军医听了,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担心再胡说八道会引起麻烦,我认真地说:“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这回军医的神情不那么紧张了,转身对洛伯林耳语了几句后出去了。洛伯林走到我身边,又是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现在是3月22日下午3时40分。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你的大脑受到了强烈震荡,昏迷了11个小时。听得清吗?”“没问题,请继续,”我说。“那好”,洛伯林还是一脸严肃,“我们准备今晚把你送到(德国)法兰克福的空军基地接受治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马上通知你们使馆以及德国使馆,为你办理签证。”

  一听这话,我急了,马上坐了起来,脑袋再一次要炸开了。“不行,不行,你得送我回去,”我冲着洛伯林喊。为了让他相信我头脑确实清醒,我还要他口述了分社驻地的地址。“我得与医生商量一下,”洛伯林松了口,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位军医带着四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洛伯林跟在后面。我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几乎要散成浆糊的大脑,对医生说:“你看我很好,可以自己走。”军医没拦我,示意两个士兵搀着我走出医务室,又把我扶上一辆救护车。救护车在两辆装甲车的护送下,把我送回了分社驻地。这阵势不仅把曹卫国和王雷吓了一跳,也让街坊邻居们吃惊不小。

  两星期以后,我那几乎震散了的大脑,终于又紧密“团结”到了一起。其间,德国军医每隔一天会来给我做一次检查。在洛伯林的一再要求下,分社没有对这一事件作任何报道。国际安全部队也再没有接受过其它媒体参与其夜间巡逻的请求。(待续)

  

  新华社记者孙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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