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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中午,新华社记者电话连线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隔离病区,独家采访了入冬后中国内地首例非典确诊患者罗先生。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清朗语音,让记者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他说:“我很愿意接受新华社记者的采访,给社会传递真实、有益的声音。”
“我感觉很好,近日可出院”
记者:罗先生你好。这些天来,你的身体感觉还好吧,能谈谈你这些天经历的治疗、用药过程是怎样的吗?
罗:开始是发烧,发烧得很厉害,然后到中山一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去看了病,之后马上就住进了隔离室。当时烧得比较高,烧到39度多吧。当时住了两天吧,然后就转到发热专科一个大的隔离室,住了一天,12月24号就转到了市八医院(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
记者:那你当时有没有想到是非典?
罗:我压根就没想到,心想我怎么会得非典呢?再加上我一向自认为身体状况非常好的,每天保持运动,但是后来看到“隔离室”三个字之后,我就有种预感:是不是把我当成非典,至少是非典的方向了?
记者:从疑似到确诊这个过程中你有什么心理变化?有心理准备吗?
罗:到昨天确认为止,我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是非常稳定了,因为,我想确诊也好、不确诊也好,我都是这么个毛病,再说我都已经治好了,确不确诊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一样了,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记者:什么时候出院?
罗:听张主任说可能会办手续吧,但必须要等到我身体全部康复,检查之后没问题了,才能让我出院吧,反正挺慎重的。听说是安排我星期四出院。
记者:那你现在饮食、身体活动等状况怎么样呢?
罗:我现在胃口非常好,医院提供的饭基本都吃完了。原来吃完就想吐,胃口又不太好,开始时只能吃四分之一,因为我想多吃肯定对身体有好处,就想多吃,但是每次吃到最大限度我就知道再吃就要吐了,就不能吃了。现在都能吃完了,而且津津有味的。胃口很好,我想这是身体状况转好的一个标志。其它的身体活动呢,有时候输完液之后,我觉得走廊上阳光很好,我就在外面走走,戴着口罩,晒晒太阳,其实都挺好的了。
“医务人员让我感到温暖”
记者:你在这里住院,你对医务人员的治疗满意吗?
罗:在市八医院治疗期间,我觉得,其实护士也好,医生也好,还有唐院长、给我治病的张主任、陈主任,我觉得他们都很有经验,不光是对我进行生理的治疗,还经常和我谈心,让我不要有思想包袱。这些心理上的沟通非常好,从很大程度上来说,给了我信心,而且消除了我很多的顾虑。很快地,一点一点地,肺部开始吸收,体温还有其它一些参数啊,各方面都逐渐走向正常。“我对朋友深深感激”
记者:这段时间你跟外界联系多吗?通过什么方式呢?
罗:主要是通过手机短信。朋友都对我挺好的,特别是在我刚发病难受的时候,朋友都鼓励我,这一点我深深感激。
记者: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广州吗?有没有成家?
罗:没有成家,我们有一个摄制组。我的家里人基本在外地,我尽量都没有告诉,因为这样只会给他们添许多烦恼。
记者:前段时间有传言说你的同屋女友也发烧,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罗: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的拍档和同事,她没有发烧,我比较为她担心,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烧,而且身体状况一直良好。
记者:她的隔离已经被解除了吧?
罗:今天还没有,可能明天吧。
记者:你原来一直都是从事电视制作的工作,以后也还会继续吗?
罗:对,可能还会继续。我在做一个纪录片,我们开始自筹了一些钱,然后用这笔很少的钱来到广东,想拍一部反映迁徙人群生活的长纪录片。“希望媒体不要给我压力”
记者: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感觉到一些压力?
罗:对于出院后我想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因为医院也在跟我说,说出去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事情,包括媒体,包括歧视,也许会有许多没有想到的事。可能与我心态有关,我倒没太看重这个,出去以后,该怎么着怎么着吧,有什么事就解决呗。
记者:外界这几天来都在关心非典入冬之后重来的问题,你每天看到报纸都在讲这个问题,也在讲你是疑似病例、确诊病例的这个情况,看到外围对你的报道,你有什么想法呢?
罗:我原来也在媒体做过,所以有些东西是可以理解的。媒体要争取一些新闻,这也是他们的敬业精神吧,但是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我唯一记得的有一件事,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报纸登出了我姓罗,是一个自由电视制作人,这些登载的内容,我觉得是很正常的,但我觉得应该有个最大的尺度把握。据我的朋友说,有一家报纸登出了我的全名,我没有看到这份报纸,但我觉得个人的隐私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媒体来保护的。我不想让我的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
记者:出院后你愿意公开跟媒体见面吗?
罗:我希望媒体不要给我太多压力,我不愿电视媒体对我进行采访,除非特别必要。如果对社会有一种稳定的效果啊,我也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又担心,因为电视媒体播放后,我的家人不光是为我担心,如果是在他们周围形成某种舆论之后,也会形成某种效应,这是我的底线,只要没有超过我的底线的,我觉得我都会积极地配合去做。
“我觉得非典不可怕”
记者:经历了非典之后,你怎么看非典,你觉得它可怕吗?
罗:我觉得非典不可怕。像我的话,住院烧了两三天之后,很快就可以退烧了。我觉得广州的很多医护人员在经历了上一轮的
S ARS袭击之后,积累了许多丰富的经验,还有许多医护人员他们自己也曾经身染这种病而康复,他们对待
S ARS病人时,我觉得是很让病人有安全感的,没有必要有太多顾虑和担心。
记者:很多人都担心今年非典重来,如果真是这样,你觉得政府有能力控制好它吗?
罗:这一点我非常想说一下,我觉得(政府的做法)非常切中要害,而且挺具有效果的,加上医院的这些措施,迅速的隔离啊,这整个系统吧,我对广东省广州市控制
S ARS疫情觉得充满信心。
记者:最近有媒体报道说,专家在对样本进行研究,提到这个病毒有可能变异,而且跟果子狸有关系,你最近或者以前吃过果子狸吗?
罗:我昨天看了报纸电视,说我的病毒基因好像跟果子狸有关。我肯定是不会去沾果子狸的。我是从电视上看的,以前连看都没看过果子狸,而且我肯定也不去吃这些东西。
记者:还有一种说法是可能跟你在家里捉过老鼠有关?
罗:那已经是11月初的事了,我们家那天来了几只老鼠,这是事实,而且是几只幼鼠,非常小,小得掉到我们家浴缸里跑不出去,我又不忍心杀它,所以就用筷子把它夹起来扔出去了。
记者:你最近一两个月有没有出过远门吗?在发病之前去过哪里呢?
罗:一两个月内是没有到外面走过的,因为我们正好在做一个节目的后期工作。做后期是在番禺的家里做一些编辑工作,一直呆在家里做后期。偶尔有两次到广州市区,但也是在病发之前去过,但是我想我没有去过那些很脏的地方,或者说那些卖野生动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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