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崮山属即墨境内的大山，其中属温泉镇臧村的山林有3700亩。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看护不力，乱砍滥伐严重，眼看着山一天天秃下去，自小在山上长大的陈崇聚看不下去了，主动请缨向村委要求看山，并立下军令状：“我老陈要是看不住山，护不好林，永世不出门见人。”那年是1989年，村里每年给他的报酬为1200元钱（每月100元），11年的时间，陈崇聚从46岁到了57岁，臧村的人均收入增长近10倍，他看山报酬没有变化。

　 钱崮山距村较远（1公里多），又没有电，村民都在山下盖房居住，只剩陈崇聚和老伴以及三个儿子一家住在山上，房屋十分简陋和破旧。因为环境艰苦，也因为看山得罪人，三个儿子找对象都极为困难，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都是外地的。艰辛的生活并没有动摇老陈爱山护林的信念。

　 防盗是陈崇聚接手看山最初几年最艰巨的任务。陈崇聚用了两年时间与盗伐作斗争，经常是好端端出门，挂着彩回来。用老陈的话说是：“哪天身上不带着血回来，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盗伐者多是晚上作业，陈崇聚为此养了三条大狼狗，晚上几乎是睁着眼睡觉，一有动静就跳起来。有一次他巡山时听到砍树声，急忙跑过去大喝一声：“住手！”4个偷树者见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不但不停止，反而将老陈打伤，一家人深夜里才在山上找到他，送进医院一躺10天。为此，老伴劝他不要看山了，倔脾气的老陈偏就不信这个邪：自古看山的就没有个孬种，这山我是看定了。我要是不看，谁也看不了。能眼睁睁看着山荒下去？

　 伤好后，老陈又巡回在山上。靠着一股不怕死、不信邪、不屈不挠的劲儿，硬是把盗伐风刹住了。

　 年复一年拼死努力地植绿护林，防火又成了老陈看山的头等大事。他深知：管多么好的林子也抵不住一场火。最困难的是这座山还是整个臧村的墓地，每年10月到翌年4月，是老陈最紧张的日子，特别是春节、清明等上坟高峰的日子，老陈全家出动，勤跑勤看勤喊，起初人少时他等人烧完了再浇上瓢水，后来人多了，应付不过来，就让上坟的人自备水和水瓢……虫害是不冒烟的火灾。他十年如一日地为市森保站搞虫情记录，喷雾打药，千亩山林如今有虫不成灾……

　 采访时，我们确实无法不为老陈一家无私护林的精神而感动，也无法不为他们长期付出与回报之间的巨大落差而感慨。你想想，按常规劳动量，一个护林员只能看护200亩山林，也就是说老陈一家承担的是18个半人的劳动量，年收入却只是臧村人均收入的三分之一。更何况，老陈为之付出的，绝不仅仅是时间和金钱，还有更多……文／钱卓墨林图／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