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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克隆人
我国科学家详释疑团
(3/10 11:43)
8日下午,科技部部长、中国科学院院士徐冠华及中国科学院院士洪国藩等人,就我国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等方面的问题回答了中外记者的提问。

  当被问及如何看待克隆技术的问题时,洪国藩说,克隆作为技术本身,是中性的,但是我国反对在中国国内克隆人。在不违反社会伦理道德的基础上,我国可以进行有关研究和克隆稀有动物的研究。我们也可以进行有关研究,给人类的器官和组织提供可能的来源。

  克隆人到底是种什么东西,真的克隆人出现后到底将会怎样?

  意美科学家要克隆人

  据新华社今晨晚报专电报道,美国和意大利的两位生育学家9日表示,他们将计划制造出世界上“第一个克隆人”。美国生育学家扎沃斯和意大利生育学家韦里诺·安蒂诺里表示,他们希望制造出“第一个克隆人”,并且初步计划选择生育上有困难的人为对象,试验有可能在一个地中海沿岸国家进行。这两位生育学家宣布这个计划的同时称,他们只是想进行一次科学试验,而不想制造混乱。他们希望科学界对他们的尝试保持平常心。韦里诺·安蒂诺里是意大利经验丰富而又颇具争议的生育学家。1994年,他做了一件在其从医经历中最惊世骇俗的事,即采用人工授精的方法使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太太怀上了孩子。安蒂诺里为此大出风头,但他同时也受到了罗马天主教会的严厉谴责。一个多月前,当他在其私人诊所里向新闻界宣布他的克隆人计划时,自然又使他无限风光了一把,当然他的计划又一次让梵蒂冈感到震怒。与他合伙的美国人扎沃斯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生育学家。

  意大利的安蒂诺里与美国的扎沃斯合作研究克隆人,其目的是为了帮助不育夫妇。他们的具体作法是,提取丈夫的体细胞,取出细胞核,然后再提取妻子的卵细胞,去除细胞核,再将体细胞的细胞核植入卵细胞内,通过电流激活这个组合细胞,使其分裂发育,成为一个克隆人。这样的克隆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动物如此,人何以堪

  中国医学科学院分子药理学和分子神经生物学教授张德昌认为,由于这种克隆与多莉羊的克隆技术路线一样,只有父系或母系一方的染色体和基因,缺少亲代另一方的染色体,因此这样克隆出来的人是否正常,谁也没把握。就目前所知的情况推测,这样的克隆人要么有缺陷,要么是弱智。

  由于没有人被克隆出来的事例,我们只能列举一些动物方面的事例,因为克隆人也是照克隆动物画瓢进行的。世界上已经诞生的克隆动物,无论是牛羊还是鼠兔,迄今的研究结果表明,它们几乎都具有遗传缺陷。典型的例子是1998年2月20日法国克隆的小牛玛格丽特,仅存活了一个多月便死亡。原因在于,玛格丽特患有严重的基因缺陷。我国的克隆羊元元在出生后不到两天死亡,也是因为有严重的生理缺陷。2001年1月8日,美国克隆了一头白肢野牛,只存活了两天就死亡,原因也在于免疫系统有致命缺陷,无法抵御病菌感染。由此看来,克隆人也不会比克隆动物好到哪里去。

  难以道清说明的关系

  中国医学科学院细胞生物学家章静波教授认为,克隆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从这次意美两国科学家透露的计划看,是把丈夫精子里的细胞核放入妻子的去核卵子中,这样,卵子中还剩下细胞质和细胞膜,而细胞质中的物质(称为细胞器)也参与了创造生命,比如线粒体,其中含有DNA,称为线粒体DNA,是只从母系遗传的,它们也是遗传物质,所以这样创造出来的人并非完全是一个人的复制品,未必一定是痴呆,但也不好说。

  假如你想要以克隆的方式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和你的麻烦会没完没了。

  章静波教授说,从遗传学角度看,这个孩子并非你的孩子,而是你的同胞弟弟或妹妹。因为没有两性性细胞染色体,所有遗传物质的交换和重新组合分配产生新的个体,只是父系或母系一方的性染色体在人工激活的条件下复制分裂,形成新的个体,这只是一种细胞的复制,克隆人与被克隆人只是同胞关系。从社会伦理看,克隆人与被克隆人也不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只能是同胞关系。

  但如果从发育生物学角度看,克隆人也经历了从一个到两个细胞,再按细胞几何级数增长而产生的生命,所以也可以认为克隆人与被克隆人是亲代与子代关系。再从生育过程看,由于经历了在母体子宫发育和最后分娩的过程,也可以认为克隆人是被克隆人的孩子。所以这种关系既复杂,又说不清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可怕的未老先衰

  克隆人的另一个麻烦是,他或她可能与被克隆人有同样的年龄。英国罗斯林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于1999年检查了克隆羊多莉细胞中的端粒,发现其端粒比预期的短20%,几乎与其9岁的母亲(提供细胞核的母羊)的端粒长度一样。端粒是控制寿命的重要物质,它缩短到一定程度后,细胞就不会再分裂,从而完成生命过程并走向死亡。

  这说明多莉比正常生育的羊要老得多,但它的衰老有因可寻。多莉是来自一头6岁绵羊的乳腺细胞的细胞核,它与这头羊的关系并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亲子关系,而是兄弟姊妹关系,因此多莉的年龄应当加上这6岁。美国《华盛顿邮报》评论说,多莉是“穿着羔羊服装的老羊”。

  然而章静波教授认为,从理论上讲,克隆人的衰老问题可以从另外的途径得到克服。生殖细胞分裂繁殖是从一个分裂到两个,再由两个到四个。到了十六个细胞的桑椹胚时,其中每一个细胞都可以克隆。而且如果不用人的体细胞,只是用初级精原细胞(发育为精子)和初级卵母细胞(发育为卵子)或血液细胞来克隆,就可能避免克隆人的衰老。因为这些细胞的端粒是正常的,它们还没有发育过,尤其是初级精原细胞和初级卵母细胞,其染色体是双倍体。但是,这只是一种可能,行不行目前还很难说。

  麻烦的事情真不少

  更为麻烦的是,如果克隆人真能存活下来,那么世界上基因多样性和生物多样性的原则就会被破坏。复旦大学遗传学研究所所长、国际遗传学联合会主席赵寿元教授认为,这正是生物学界反对克隆人的主要意见,因为克隆出来的基因完全是相同的等位基因,缺乏多样性,无异于近亲繁殖,疾病的发生率会大大提高。

  章静波教授也认为,在多数人都是相同的等位基因下,一旦环境有变化,人的生存就是一个大问题,一场流感的流行就可能毁灭人类。因为大家都是等位基因,对环境的应变能力差。克隆的原理就像低级生物的孤雌生育,长期下去,失去了基因的多样性,必然导致各种畸形和遗传病。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伦理可以“削足适履”吗

  在是否克隆人的问题上,科学界认为是值得商榷的。章静波教授认为,克隆人并非不可以搞,其好处第一是可以让那些得不到孩子而非常痛苦的不育症患者有自己的孩子。其二,与人工授精相比,可以避免伦理和心理上的阴影,即妻子实际上生下的是别人的孩子。但是,这种克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去搞,因为很复杂,也注定要出问题。当然可以不禁止这样的实验,因为科学家的天性是好奇和探索,如果发现问题,制定相关的政策、法律也是可以的。

  赵寿元教授指出,伦理是随社会变化而变化的。过去人工授精,社会伦理不接受,现在也接受了,说明伦理并非大问题。克隆人也可以在今天或未来得到接受。

  赵寿元同时总结了克隆人的一些优点:挽救濒危动物,保持人群性别的合理平衡,保护少数民族的遗传基因。更重要的是,克隆人可被用来研究,以比较和证明环境与遗传对人的成长究竟哪个更重要。因此要不要克隆人,不仅科学家可以讨论,社会学家、人文学者和公众也要提出意见。

  不过,赵寿元本人认为,最好不要克隆人,而是克隆人的部分器官,以供医疗之用。

  科学家普遍认为,克隆人体器官比单纯的克隆人更有价值,难度也更大。因为只要让克隆出的胚胎继续发育,就是克隆人了,而要克隆人体器官,则必须对人的发育过程有详尽的了解,知道器官是如何“长”出来的。

  但这仍然不够,科学家还必须能够控制发育过程,决定什么能够生长,什么不能生长。

  为什么热衷于克隆人

  既然克隆技术目前很不成熟,克隆人体器官更具有重大价值,为什么有那么一些科学家热衷于克隆人呢?张德昌教授认为,科研人员的热心分两类,一类是无功利色彩或功利色彩不浓的人,他们只是想要试一试生命是否可以以克隆这样的方式产生,产生了又是什么样的结果;而另一类则有很强的功利心,为了出名和获利,简单一点说,至少可以获得研究经费和赞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