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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人靠海吃海

2020-04-23 14:59 来源:青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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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俗语说得不错。因为我们所居住的城市滨临大海,所以海货就吃得比内陆人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大海的物产是极其丰富的,大的如鲸鱼海豹,小的如吸螺虾米,另外还有海生植物,恐怕一时是说不完的。在我们城市最常吃的海货大约就是鱼、虾、蛤、蟹,海蛎子,还有海带,海裙带,海紫菜等等,其他的海货如蛏子鱿鱼鲍鱼龙须菜也吃,但吃得少,偶尔为之。

我小时候,家里很少吃海鲜,因为父母是从昌潍平原上过来的,老家靠海远,习惯了从土地里刨食吃。来青岛久了,孩子也慢慢长大了,耳濡目染,也渐渐吃起海产品来。一开始也就是吃鱼,后来才吃虾和蛤蜊,蟹子吃得很少,母亲说,净是皮,不划算。

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吃小鱼小虾,大都是炸着吃,稍大一点的鱼也放汤做,一般是刀鱼,黄花鱼,偏口鱼等。另外还有两种鱼尽管不常吃,一年之中总能吃几回。这其一,便是鲅鱼。“五一到,鲅鱼跳,鲅鱼跳,丈人笑”,这是做女婿的获得丈人丈母娘欢心的大好时机。先前我们家里吃鲅鱼,就是放汤做,母亲做好鲅鱼后,姊妹们每人分一小块,倒上一点汤,都吃的满口余香,面食也会比平时吃得多许多;当然每年过春节时,父亲还必须做一盆熏鲅鱼,一直吃到正月十五。而现在,每年还要吃一二顿鲅鱼饺子。

老伴做的鲅鱼饺子,凡是尝过的都说好吃,没有腥味,香而不腻。老伴和我说她有“秘诀”,其实是诀而不秘的,凡是认识的人她都说遍了。这其一是,虽说是鲅鱼饺子,但不能全用鲅鱼,还要掺上一点猪肉,要肥一点的;二是要把煮开的花椒水,打进馅子里面去。亲朋好友,屡试不爽。还有一种能常常迟到的鱼就是咸白鳞,因为咸白鳞不肯坏,所以家里总会存放一点,每年冬季里蔬菜比较少的时候,父亲就把咸白鳞取出来切成段,用油炸熟,然后喝着甜沫,吃着大饼子,这在当时也是相当不错的一顿饭。

我们家里还常常吃的一种非常可口的海产品便是虾酱,商店里卖的成瓶成袋的虾酱我都吃过,和我自制的虾酱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同时,恕我直言,我总还感觉加工厂做的并不干净,也许是我多虑吧。每年春天下来小虾子时,我便会买回来三五斤,用漏勺淘净沙子,再用绞肉机搅成酱,放上盐,除了送亲朋好友剩下的就放冰箱内,时常拿出来拌上生鸡蛋搅匀蒸熟,用之佐餐,异常鲜美,这往往可以吃一年甚至更久。

靠海吃海,一点不假,但是这也不是居住海滨百姓的特权,特别在现在交通运输十分发达的情况下,内地人也可以时常吃到海鲜,但是一,价钱往往比较贵,我曾经在重庆吃过一桌席,如果上来一盘小海虾往往会一扫而光。我问身边当地人市场价是多少,答曰,五六十元,而在我们青岛也就是十几块钱的样子;二是新鲜度差,记得有一年初秋我到济南出差,吃过几次火锅,蛤蜊和海螺全有异味了,我没有敢吃。但是现在旅游业大兴,有条件的可以直接来海滨城市旅游和吃海鲜了。但是往往有商家趁火打劫,有宰客现象,记得多年前有游客举报一只不大的海虾卖到三四十元,引起媒体的报道和热议,及时刹住了不正之风。

在内地生活惯了的人,一旦吃到海鲜,一定会对它的鲜美有颇深的体会。中国现代文人梁实秋先生是著名的美食家,他三十年代在青岛大学教学之余,曾经吃过不少饭馆,特别对青岛的海鲜大加赞美。他曾经在《忆青岛》中说:“青岛的海鲜也很齐备。像蚶、蛤、牡蛎、虾、蟹以及各种鱼类应有尽有。西施舌不但味鲜,名字也起得妙……以清汤氽煮为上,不宜油煎爆炒。

顺兴楼最善烹制此味,远在闽浙一带的餐馆以上。”他还说:“我曾在大雅沟菜市场以六元市得鲥鱼一尾,长二尺半有奇,小口细鳞,似才出水不久,归而斩成几段,阖家饱食数餐,其味之腴美,从未曾有。”一顿黄鱼韭黄饺子也让他啧啧称奇:“我也吃过顶精致的一顿饺子。在青岛顺兴楼宴会,最后上了一钵水饺,饺子奇小,长仅寸许,馅子却是黄鱼韭黄,汤是清澈而浓的鸡汤,表面上还漂着少许鸡油。大家已经酒足菜饱,还是给吃得精光,连连叫好。”先生一生中所写散文中有六十多篇提及青岛,而这其中又有多篇提及青岛的海鲜,真是念念不忘,情有独钟。

靠海吃海,吃海货当然要花钱买,但是,青岛人还有一个不用花钱就能吃到海货的办法,就是“赶海”,所谓赶海就是自己去海边捡、敲、挖、钓海洋生物。土生土长的青岛人而从来没有去赶过海儿,应当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而我正是因为赶过几次海儿,每每追忆起来依旧趣味盎然......

最初的赶海儿,尽管时日已然遥远,但在记忆里却十分清晰。那是随着院子里的孩子头二狗子到沙岭庄去钓虾虎。那时我家住在威海路,好像是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距离海滩较远的马路上,二狗子轻车熟路地找到一位卖毛笔的老者,买了两支毛笔并递给我一支。二狗子抬头向大海的方向一望说:“哈!正好赶上跌大潮!”于是我们便急急地往靠近海水的沙滩走去,只见沙滩上远远近近几十个人蹲在那里钓虾虎,我们也各自找了地方蹲下。

不一会儿,二狗子就钓上几只虾虎来,可我却一只也钓不着。二狗子怕我着急,就给了我几只,并教我怎样钓,这之后我居然也钓上几只来。钓虾虎的时候,二狗子还发现我们身边有一只大海蜇,于是就捞起来装在一只水桶内。就在这时,忽然听人呼喊:“涨潮了!涨潮了!”说时迟,来时快,我一看,海潮已经没过了脚腕,二狗子拉着我便往岸上跑,跑上岸后我发觉带来的一只小铲子丢掉了……

记得再一次赶海儿是邻居小马两口子带着我去前海挖蛤蜊。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之初一个夏日。那是一个物质生活十分匮乏的岁月,能够到海边弄点海货,打打牙祭,解解馋,是件很实惠的事情。

小马是个常年的垂钓者,因此他对涨退潮的时间把握得非常清楚,他和我讲晚上一点钟跌大潮,于是我们便在半夜十二点从家里发了。不用一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青岛二中身后的一片海滩上了,只见整个海滩上在月光的笼罩下已经是人影绰绰,于是我们几个人就各自找一个地方蹲下来开始挖蛤蜊,原先一路上说说笑笑,此时却寂然无声了,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奋力地工作者。

蹲累了就站起来歇歇,歇一会儿就赶紧再蹲下,大约三四个小时后,东方露出微曦的时候,大家才喘了一口气。当小马的爱人看到我手中提的蛤蜊时,惊呼道:“哎呀,你挖了这么多!”我再看她手提的袋子,嗬,比我还多呢,足足有十多斤的样子。天放亮后,我们又找礁石打了一些海蛎子。回家后,父母看到我拿回这么多海货来非常高兴,蛤蜊吃不了,便煮熟晾晒了许多,海蛎子用来炖豆腐吃,真是鲜美可口得很。

有了这些赶海的经验后,我自己也会常常到海边逛一逛,看看游逛之余是否能弄到点什么海货。记得一个初夏的某天,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太平角和湛山一带游逛,来到海边后,看到海水中有许多人在那里打捞海裙带,于是我便把车子支在一边,脱下鞋挽起裤脚也走到浅水中捞起海裙带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捞了很多,用自行车带回家后装了两大盆,自己家哪能吃得了,母亲便分给左邻右舍一些。

如今好些年没到那一带游逛了,但是老伴和几个熟人却常常到那一带去。于是我便问老伴:“还有海裙带吗?”答曰:“人比海裙带还多呢!”的确,现在城市的居住人口比之先前稠密得多了,而且许多人的闲空也比先前多起来,所以再像先前那样,很轻易地就能捞到很多海裙带的事几乎是不可能了。尽管如此,老伴每次回来都会捎回一些细碎的海菜来,我便淘洗干净分袋存放在冰箱内,时常会拿出一袋打上鸡蛋做汤吃,不用讲你也猜得出——非常鲜美。

靠海吃海,大海是丰饶的,是慷慨的,是仁慈的。千秋万代,多少生民以海为生,繁衍生息。但是人类却并没有履行保护好大海的职责,甚至还在不断地破坏大海的生态环境。例如老百姓说的“绝户网”,把大海中的鱼崽子,小鱼小虾都一网打尽,致使人类面临无鱼可吃的境地。还有那些筑堤养鱼的专业户,由于使用不良饲料和药物,把鱼养得吃着恶心,毫无鲜美可言。“靠海吃海”——人类将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威胁。实践证明,人类只有和大自然和谐相处,才能衣食无忧,安然度世。

( 作者:刘书章 系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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